第118章 性子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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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晚上過去,祁辰的腹中早已是飢腸轆轆,再加上夙千離的燒已經退了,於是她決定到外面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打到一兩隻不長眼的野兔也好,摸了摸身上的暗兜,還好,自己的柳葉刀還在。

  迷迷濛蒙中,夙千離仿佛依稀看見了一個女子,她悉心地照料著自己,輕柔地替自己上藥,甚至用自己的身子替他取暖,可不知為何,他卻總是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只記得她身形纖瘦,手指微涼,身上還帶著幾分淡淡的薄荷香氣。

  「別走!」看著女子起身離開,他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她的手,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剎那間,他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說著,祁辰走到他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幸好,沒再發燒了。」

  夙千離有些不確定地望著他:「祁辰?」

  「嗯。」祁辰走回去翻動著火堆上方烤著的東西,淡淡問道:「餓了嗎?」

  不待他開口便將剛剛烤熟的野雞從架子上取下來,扯下兩隻雞腿遞到他跟前,道:「這裡不比雁盪山,我只打到了一隻野雞,你先墊墊肚子。」

  夙千離略動了動,想要坐起來,不想卻不小心撕扯到背後的傷口,他剛一蹙眉,便見祁辰快步朝他走了過來,攙著他靠著岩石坐了起來,皺眉叮囑道:「你背上有傷,還是別亂動的好。」

  「是你給我上的藥?」夙千離忽而盯著她問道。

  祁辰聲音微冷:「不然王爺覺得這裡還有第三個人?」說完便將雞腿塞給他,自己則重新坐回到火堆前。

  夙千離被噎了一下,卻也沒動怒,只是心裡湧上一股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甚至連他自己都形容不上來,似遺憾,似失落,卻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他下意識地抬眸打量著祁辰,只見他身上穿的仍舊是那身半新不舊的青衫,髮髻微微有些散亂,只用一截細布條高高豎起,背影纖瘦而堅定,看著看著,他不禁有些自嘲起來,果然是發燒了嗎,竟然誤將祁辰看做了女子……

  察覺到他打量的視線,祁辰卻並未回頭,只是冷靜地同他說著現在的情況:「這裡應該就是陰山崖底了,在你醒來之前我已經查看過了,四周都是百丈以上的陡崖峭壁,而且崖壁非常光滑,如果沒有藉助外力的話,很難憑輕功飛上去。」

  「現在擺在咱們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原地不動,等著桓柒他們帶人來救我們,第二,沿著這條峽谷繼續往前走,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走出去。不過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不建議選擇第二條路。」

  夙千離聽著她冷靜的分析,不知怎的,突然間就冒出來一句:「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什麼?」祁辰皺了皺眉頭,不太理解他究竟想問什麼。

  「沉著,冷靜,泰然自若,似乎沒有什麼事能引起你情緒的波動。」夙千離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聽見他的描述祁辰先是怔了一下,旋即微微搖頭,反問道:「不然呢,我要在這裡哭天搶地嗎?」

  聞言,夙千離不由輕笑了一聲,搖頭道:「倒是我想多了。」坦白說,認識這麼久了,他也確實想像不出祁辰情緒失控的模樣。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祁辰突然開口問道:「你呢,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夙千離有些詫異地望著她。

  「為什麼要救我?」祁辰神色認真地望著他,道:「雪崩的時候,如果你沒有拉住我,現在也不會和我一起被困在這裡。」更何況,如果崖底沒有這汪溫泉,那麼他和自己現在怕是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呵!」夙千離輕笑了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麼,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滿了深意,反問道:「如果現在和你一起被困在這裡的人是千染,你還會問這個問題嗎?」

  祁辰皺了皺眉頭,坦誠道:「不會。」

  雖然明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可當他真正聽到的那一刻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如此想著,夙千離臉上的笑意便淡了幾分,他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當本王還想要利用你吧!別忘了,你答應過要幫本王查案。」

  祁辰不由微微蹙眉,道:「一碼歸一碼,答應過王爺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而昨日的相救之恩我也會記得,不論王爺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都應該同你說一聲謝謝。」

  對此,夙千離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坦白說,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救她,在祁辰落下去的那一刻,他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先他一步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這其中的原因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雞腿再不吃就該涼了。」看了一眼他手中原封不動的雞腿,祁辰淡淡提醒道。

  聞言,夙千離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咬了一口烤熟的雞腿,皺眉道:「味道似乎不如之前。」

  「調料有限,味道自然會差了些。」祁辰解釋了一句。之前在陰山的時候,調料都用得差不多了,現在她的包袱里就只有鹽和辣椒粉,而夙千離身上有傷又不能碰辣椒,那就只能簡單地撒些鹽了。

  夙千離點點頭,許是餓得狠了,也不再嫌棄味道,大口大口地咬著雞腿,明明是很不雅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反而有種賞心悅目之感,祁辰看著心中不免有些感嘆,大概這就是顏值高的資本吧!

  將兩隻雞腿啃完後,夙千離看著自己油乎乎的手,頗有些嫌棄地皺眉問道:「有絹帕嗎?」

  祁辰擰了擰眉,最後還是從懷裡掏出唯一的一條絹帕遞給他,後者卻是毫不客氣地拿著絹帕擦了擦手,然後又將沾了油污的帕子丟回給她:「拿去洗了!」

  祁辰:「……」

  看著手裡油乎乎的絹帕,祁辰不禁在心裡腹誹:果然,賞心悅目什麼的都是錯覺,這人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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