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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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辰的呼吸不禁為之一窒,忽然想到什麼,她沉聲問道:「那他最近的人格切換是不是越來越頻繁了?」

  桓柒閉了閉眼睛,睫毛輕顫了一下,道:「回到京城的這兩個月里,這已經是千染第二次出現了。」

  聞言,祁辰深吸了一口氣,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心緒,可一開口,語氣里卻還是帶著幾分壓抑的薄怒:「你知不知道,你們強行壓制他的另一重人格根本就是在飲鴆止渴,長時間的精神壓抑和緊繃,只會令病情惡化,再這樣下去,他的精神會崩潰的!!」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桓柒控制不住地低吼道,眼眶通紅,他的聲音里隱藏著壓抑的痛苦:「我又何嘗不知這是下下策,我又何嘗願意看著他忍受這一次又一次的非人折磨,每當我給他行一次針,我都恨不得掐死我自己!」

  「可我沒有辦法,」說到這兒,桓柒的聲音里甚至帶了隱隱的顫抖,「千離不能倒下,天穹的攝政王不能倒下!!」

  所有人都覺得千離他弒父殺兄奪位,手段殘忍,心思毒辣,是個不折不扣的佞臣賊子。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千離守著這江山,天穹何來今日的安穩!

  祁辰啞然,剎那間心中百味雜陳,隔了良久,她方才艱難啟唇道:「無論如何,不能再用這個法子了,他會瘋的。」真要到那個時候,不用別人動手,他自己就能逼死他自己!

  頓了頓,她冷然道:「至於朝堂上的事,總會有別的辦法,天穹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天穹,若是這朝堂上大大小小的政事都要等著他一個人來做決策,那這滿朝文武不要也罷!說到底,只要他這個人不倒,一切都會好起來。」

  桓柒深深嘆了口氣,道:「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明白,可他身為攝政王,不可能一直不露面。你再看看如今千染的模樣,他如何能擔得起……」

  「那他在滁州的這大半年你們是如何遮掩過去的?」突然想起什麼,祁辰皺眉問道。

  揉了揉眉心,桓柒嘆道:「這大半年來,攝政王府一直閉門謝客,對外宣稱攝政王舊疾復發需要在府里靜養,概不見客,如遇非常之事,則由寒榭易容成千離的模樣應付過去。」

  「雖然寒榭的身形和千離相仿,易容術也並無破綻,但他卻很難完全模仿千離的聲音,有心之人未必聽不出破綻,所以,這絕非長久之計。」

  「那就讓千染來,」祁辰定定說道,「你們同王爺相伴多年,對於他平日的一舉一動應該再熟悉不過,只要好好教,未必不能將外人瞞過去。」

  倒也不失為一個可行的法子,桓柒猶豫了一瞬,道:「你有把握讓千染配合嗎?」千染雖然心性單純,可性子卻是最固執不過,如果沒辦法說服他主動配合,還不如讓寒榭易容來的保險些。

  祁辰略一思忖,點頭道:「我會同他好好說清楚的。」在她看來,千染就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只要用對了方法,想要說服他應該不難。

  「只是他的眸色……」她擔心若被讓外人瞧見他的眸色從墨藍色變成了深棕色,只怕會引來懷疑……

  桓柒打斷了她:「這個你不必擔心,寒榭那裡有易容的藥丸,吃下去他的眸色就會變成墨藍色。不過時間只能維持六個時辰。」

  「那便好。」祁辰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來什麼,問道:「對了,他身上的寒毒可有根治之法?」雖然他們誰都沒有提,可想想也知道,寒毒頻繁發作,定然不是什麼好事,否則夙千離也不會無法動用內力。

  「有,但不是現在。」桓柒頓了頓接著道:「赤血蓮生於海外火山熔岩之上,乃極陽之物,性屬火,花瓣中含有熱毒。利用赤血蓮入藥,再輔以樨木花為引,以毒攻毒,或可醫治他體內的寒毒。」

  「只是此法極為兇險,一旦控制不好用量,千離他必死無疑,再有就是作為藥引的樨木花極其難得,它生於沙漠之中,十年方能開一次花,且花期只有一個時辰。」

  「那距離最近一次的花開時節還有多久?」祁辰追問道。

  「兩年。」

  祁辰心下微沉,也就是說夙千離體內的寒毒至少還要繼續存在兩年!

  ……

  「怎麼樣怎麼樣,人醒了嗎?」就在這時,南子潯和莊嚴兩個急匆匆地趕過來,一見到二人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二人對視了一眼,最後由祁辰說道:「人倒是醒了,只不過醒來的不是夙千離,而是千染。」

  南子潯整個人頓時僵在了那裡:「……」

  「他身上的寒毒如何了?」莊嚴皺眉問道。

  提起這個桓柒不禁搖了搖頭,道:「他拒絕讓我診脈,不過從他的面色來看,應該暫時沒有大礙。」

  莊嚴深吸了一口氣,道:「閉門謝客吧,我去跟華叔說一聲,老規矩,這件事只能我們幾個人知道。」

  也只能這樣了,幾人點了點頭。

  傍晚,莊嚴從宮裡回來,給大家帶回來一個壞消息:疏勒和北狄的使臣已經在路上了,最遲三日後就能抵達京城。

  「千染的身子……」莊嚴試探著開口。

  祁辰冷笑一聲,道:「他身上那一劍即使沒有刺中要害,也是最嚴重的貫穿傷,別說三日了,十日後他也輕易出不了門,除非他不想活了!」

  莊嚴不由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桓柒,後者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莊嚴嘆了口氣,皺眉道:「看來這次使臣接待的事情只能交給禮部去辦了,只是按照慣例,接待使臣的官員須得是皇室宗親,這樣一來,恐怕會有輕慢之嫌……」

  若是平常倒也罷了,可今年北方鬧了雪災,來年軍隊戰馬的事情還沒有著落,這個緊要關頭上,若是接待儀制再出現問題,豈不是將話柄主動送到了疏勒手上?

  「不是還有一個珩王閒著呢嗎?」南子潯輕輕吹了吹手中的茶,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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