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心結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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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千離不答,推著輪椅轉身離開了聽雪樓,身後那隻雪狼朝她呲了呲牙,一陣兒小跑跟了上去。

  夙千離離開後,祁辰終於忍不住「嘶!」了一聲,低頭一看,腕上已經是一片青紫,活動了幾下手腕,還好,沒斷!這個夙千離果然是個危險人物,她該如何說服他呢?

  正當她沉思之際,忽而抬頭對上一道古怪的目光,祁辰不由問道:「你這麼盯著我幹嘛?」

  莊嚴搖了搖頭,繼而感嘆道:「這世上能讓他破例的,你還是第一人。」要是旁人敢像她這般大言不慚,現在還焉有命在?

  「所以呢?我該為他沒要了我的命而感到慶幸嗎?」祁辰頗為無語地回了他一句。

  莊嚴很是鄭重地點頭。

  祁辰翻了個白眼,端起竹碗同他碰了一下,道:「喏,恭喜你成功省下一筆香火錢,明年的這個時候不用給我燒紙了。」

  聞言,莊嚴怔了一下,旋即不禁啞然失笑。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莊嚴突然正色道:「祁辰,關於驗屍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他不是御史嗎?怎麼突然對驗屍感興趣了?祁辰心下有些錯愕,但還是點點頭道:「你說。」

  「如果,如果是被他人勒死的人,仵作在驗屍時有沒有可能誤判為自縊?」說著,莊嚴目光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祁辰抿了抿唇,道:「正常來說,被他人勒死的人在頸部會出現典型的勒溝水平環繞頸部,無中斷或提空的現象,而自縊的人頸部則會留有明顯的八字痕,所以只要不是欺世盜名的仵作,應該都能分辨出這一點。」

  頓了頓,又道:「當然了,我也遇到過死者被人迷暈了以後吊在房樑上偽裝成自縊的情況,不過如果是這種情形,死者不會掙扎,頸部的勒溝會非常齊整,同樣可以分辨。」

  「原來是這樣麼……」莊嚴喃喃自語道,眸光明顯黯了下去。

  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祁辰只是抿了一口酒,沒有多問,除了案子以外,她並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祁辰。」

  「嗯?」

  莊嚴忽然問道:「你對齊國公怎麼看?」

  「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祁辰不解地看向他,她以為他不會願意提起和齊國公府有關的任何事情,更何況,她並不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聊這些的程度。

  莊嚴重新給她添了酒,道:「你是個局外人,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

  祁辰微微蹙眉,斟酌了一下字句,說道:「我不太清楚你和齊國公府之間的恩怨,而且我和齊國公也僅僅是一面之緣,不過單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講,他很關心你。」

  「關心我嗎?呵,或許是吧!」莊嚴眼中的譏諷一閃而過,飲了一大口酒,接著道:「莊媛莊浩與我並非一母所生,他們的生母柳氏是莊明軒的表妹。而我母親是鄂國公府的嫡女,在嫁進齊國公府前,她並不知道柳氏和莊媛的存在。」

  「莊明軒同我母親保證,婚後決不再進柳氏的房,作為交換,母親便同意將莊媛記在名下,算是讓她掛了個嫡女的名頭。然而就在我出生後不久,柳氏便傳出了有孕的消息,對此,莊明軒的解釋是酒醉。」

  「母親是個要強的性子,自那以後便冷了心,再不讓莊明軒進房,而我同他們姐弟之間的關係也並不好。直至我四歲那年,母親懷孕了,和莊明軒的關係也漸漸開始緩和,可惜好景不長,因為柳氏的緣故,母親流產了。」

  說到這兒,莊嚴緊了緊拳頭:「在那之後不久,母親就死了,和莊媛一樣,也是自縊。」

  怪不得他會突然向自己問起驗屍的事情!祁辰瞭然地點了點頭:「所以,這也是你那天突然中途離開的原因?」

  「算是吧!」莊嚴聲音微沉:「其實我一直懷疑母親的死另有蹊蹺。那個時候她剛剛因為柳氏而小產,和莊明軒之間吵得很厲害。但我了解母親的性格,她足夠堅強,無論如何我都不認為她會有輕生的念頭。」

  祁辰聽罷不由皺眉:「那當時衙門的人怎麼說?」

  莊嚴自嘲地笑了笑:「外祖父一開始也不相信母親會自殺,所以請了當時的大理寺少卿親自來驗屍,但到最後給出的結論,還是自縊。自那以後,我便不再住在齊國公府,而是一直跟在外祖父身邊。」

  「你是懷疑你母親的死和齊國公有關?」祁辰皺眉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母親死前唯一見過的人就只有他。」莊嚴眸光閃了閃,語焉不詳地說道。

  祁辰抿了抿唇,道:「方便問一句,你母親當時的情緒穩定嗎?」

  莊嚴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因為流產的事情,她當時情緒很不好,常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

  祁辰沉吟了片刻,斟酌著用詞說道:「我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你母親的屍體,所以只能從我的經驗告訴你,其實很多女子在產後都會出現較大的情緒波動,諸如心緒不寧,鬱鬱寡歡等等,嚴重者甚至會產生輕生的念頭。」說白了也就是現代所說的產後抑鬱。

  「所以我想,你的母親或許……」

  「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重新開館驗屍,你能找出我母親的死因嗎?」莊嚴突然打斷了她,目光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祁辰卻是輕輕搖頭:「二十年過去了,你母親的屍體早已成為一具骸骨,能夠從屍表提取到的證據寥寥無幾,我沒有把握。」

  「真的不能一試嗎?」莊嚴仍是不死心地問道。

  「並非我不願幫你,這麼說吧,倘若我的驗屍結果和當初大理寺少卿的結論一樣,你當如何?」祁辰盯著他問道。不待他開口便又替他答道:「你還是不會相信你母親是自縊,對嗎?」

  聞言,莊嚴不由陷入了沉默,久久不曾出聲。誠如祁辰所言,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相信母親是自縊,更不會原諒莊明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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