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打個欠條(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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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銀子,但是我有。」就在這時,一道清冷冷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迎面走來的年輕男子青衫墨發,長身玉立,眸光犀利而明澈,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沉穩堅定中又帶著幾分不經意的雲淡風輕,讓人不敢小覷。

  「祁兄!」季書玄忍不住激動地喊了一聲。太好了,他就知道祁兄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掌柜的打量著他說道:「這位公子確定要替他出這個銀子?」

  「自然。」祁辰定定答道,然而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在替他賠償之前,這帳目須得好好核算一遍。」

  說著,不待掌柜的開口,彎腰拾起一枚碎片,淡淡道:「先說這個琉璃盞,質地一般,做工平平,又非出自名家之手,掌柜的不覺得三百兩銀子太抬舉它了嗎?」

  掌柜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卻仍強撐著說道:「許是我購置這尊琉璃盞時被人騙了。」

  祁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言罷又拿起另一枚碎瓷片:「那咱們再來說說這汝窯白瓷,稍微懂點行的人都知道,汝窯瓷器向來以細膩輕薄著稱,而我手裡這隻瓷瓶釉質粗糙,著色不均,且胎體過於厚重,說它出自汝窯怕是有些勉強吧?」

  「還有這隻翡翠白菜,竟然被摔得粉碎,斷口處還有一層白色粉末,我瞧著不像是翡翠,倒有幾分石膏的模樣,哦對了,上面這顏色似乎是染上去的?」

  知道自己這是碰上懂行的人了,掌柜的臉色一瞬間降至冰點,語氣也不似方才那般熱絡:「原來這位公子是個行家。」

  祁辰笑了:「行家不敢當,只是碰巧對這些古玩有些研究罷了。」

  「不如這樣吧,掌柜的再重新估個價,也省的我在這兒一件件查看,耽誤大家的時間。」

  知道他這是給自己留面子了,掌柜的雖然心有不甘,但此刻眾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就坡下驢,說道:「今日真是多虧了這位公子了,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要把這些贗品當成寶貝擺到何年何月呢!這樣,我吃點兒虧,就當花錢買個教訓,這位公子就按照這些東西的市價賠付吧,一共一千兩銀子。」

  聽到掌柜的冠冕堂皇的說辭,季書玄有些生氣,明明就是他訛詐,怎麼兜了一圈反倒成了他吃點兒虧?剛要開口分辯卻被祁辰搶先一步攔下,說道:「掌柜的如此通情達理,在下佩服!」說著便從身上取出兩張五百兩的銀票遞過去。

  見掌柜的接了銀票,圍觀的眾人也就各自散了,就在這時,先前那鬧事的少年突然不幹了,指著張楚廷喊道:「不行,他還沒道歉!」

  「閉嘴!」祁辰直接一個眼刀丟過去。許是她身上的氣場太過強大,少年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悻悻地閉上了嘴,沒再吭聲。

  季書玄難得十分有眼色地趁機將他拖走。

  出了富春居,一路上祁辰都沒再說話,周身氣場冷得嚇人,連季書玄這個話癆都識相地選擇靜默,拉著少年遠遠跟在後面。

  直至回到客棧,祁辰突然對季書玄道:「去拿紙筆來。」

  季書玄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說道:「噢噢,好,我這就去給你拿。」

  少年有些不自在,望著祁辰欲言又止。

  祁辰卻是連半個眼神都沒給他,接過季書玄遞過來的筆「刷刷」在紙上寫下了兩行字,然後把筆遞給少年:「簽字吧!」

  少年一怔,繼而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祁辰雙手抱胸站在一旁,淡淡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替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還一千兩銀子吧?」誠然,她並不缺這點兒銀子,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做這個冤大頭,她的同情心還沒泛濫到這個地步。

  順著她的目光低頭一看,臉色迅速變得難看起來,又羞又惱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銀子的!」說著便在欠條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怒氣沖沖地把筆撂下就走。

  腳還沒踏出門檻,便聽得祁辰涼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蘇越,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去找那個說書人的麻煩,否則我不會幫你第二次。」

  「連你也相信那個說書人的瞎話?覺得我是在故意鬧事?」蘇越憤憤地質問道。

  祁辰將欠條吹乾收了起來,道:「我不知道那個說書人所言是真是假,可即便他有誇大事實之嫌,但你別忘了,他只是在說書,於所有人而言,那只不過是個茶餘飯後的故事,既然是故事,那就沒有考究的必要,聽聽也就過去了。」

  「可他這樣胡編亂造,分明就是在造謠!」蘇越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紅了。

  祁辰淡淡瞥了他一眼:「謠言止於智者。更何況,即便是攝政王本人也未見得就如你這般在意此事。」否則他也不會任由旁人議論自己。

  聽見這話,蘇越忽然間泄了氣,一屁股坐在了靠門的椅子上,耷拉著腦袋,神情頹喪。

  「離家出走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尤其是在你沒有能力自保的時候。」祁辰毫不留情地說道。

  蘇越聽見這話頭垂得更低了,整個人都埋進膝蓋里,縮成一團,肩膀隱隱地抽動著。

  看著蘇越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季書玄於心不忍,於是拿胳膊撞了撞她,示意她話別說這麼直接。

  祁辰皺了皺眉,也覺得自己方才那話好像有點打擊人,於是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咳,當然了,勇氣還是值得稱讚的。」

  季書玄:「……」這安慰人的技巧簡直拙劣!

  「真的嗎?」果然,蘇越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季書玄想了想說道:「我覺得攝政王肯定不像那個說書人說的那樣,說不定就是那個蕭老丞相自己年紀大了,生病才不能上朝的……」

  「你怎麼知道的?」蘇越一臉驚訝地望著他。

  即便是話癆如季書玄此刻也有些尷尬,訕笑道:「那什麼,我瞎猜的,瞎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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