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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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較四皇子和三皇子,大皇子是最後一個入宮的。因為他得知皇帝賓天的消息時,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如何奪權。

  三皇弟應該是被二皇弟的死給拉下了水,這盆髒水只要不從三皇弟身上拿開,他是沒有什麼希望來和自己相爭的。

  而四皇弟已經沉寂了太久。拿住定遠侯府那小世子,四皇弟也應當是被壓制住了。

  所以,大皇子在進宮途中聽說南敏行和蘇昭寧逃了的時候,居然當場就調轉了馬頭。

  上次,蘇三姑娘死了,定遠侯夫人卻帶著小世子僥倖逃脫的時候,大皇子就覺得有些不正常。

  一個婦人,憑什麼帶著個孩子還能躲過那麼多匹吃了藥的瘋馬?

  這次,他派去的侍衛居然都鎩羽而歸。

  看來,定遠侯府果然有四皇弟的人守著。所以,那小世子,還真是四皇弟的骨肉。

  大皇子對南敏行有了勢在必得的心。

  他的馬停在蘇昭寧下馬車的地方。在那片黑暗中,大皇子問道:「定遠侯府那馬車去了哪裡?」

  「直接奔去了四皇子府。」侍衛答道。他同時稟明另一事:「除了馬車,有人見有個婦人抱著個孩子往驃騎將軍府那巷子去了。」

  大皇子嘴角冷笑,答道:「這可真是自投羅網了。走,去驃騎將軍府那邊。」

  驃騎將軍府里,七公主確實正在待客。

  她認得這個丫鬟。

  「那你家主子如今在哪裡?」七公主問白朮道。

  白朮抱著懷中的孩子搖頭:「奴婢不知道。奴婢是想替主子轉移下那歹人的視線。」

  「怎麼大半夜的,突然有歹人襲擊你們呢?」七公主又問道。

  白朮被蘇昭寧的呼救聲驚醒的時候,南懷信已經走了。所以她並不知道皇帝駕崩的事情。

  不過,就算她知道,也不可能真的會同七公主和盤托出。

  白朮謹慎地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聽主子突然大聲呼救,奴婢就拋出來了。奴婢見到有黑衣人在打鬥。」

  「黑衣人互相打鬥?」七公主問道。

  白朮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其中的疑點,她搖頭道:「是黑衣人來府上偷襲,被咱們府上的小廝和護院圍起來了。」

  「黑衣人沖誰去的呢?」七公主又問道。

  白朮只能再搖了搖頭。

  七公主似乎沒有什麼興趣了,她擺手道:「即使如此,你領著這孩子就暫時待在本公主這吧。」

  白朮立即行謝禮,隨七公主的人退下去。

  走出七公主的主院後,白朮討好一般地奉承這領路的侍女道:「姐姐長得真好看。夜裡未施粉黛,卻比我們這些庸俗的擦了粉都好看。姐姐應當是這驃騎將軍府里最好看的了吧?」

  那侍女聽了面有得色,但也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她謙虛道:「公主仁厚,咱們過得都不差,自然氣色也略好些。」

  「那是。想來府上其他的丫鬟,比起姐姐你們都差遠了。」白朮立即接上話道。她的話帶著明顯的討好,即便是侍女自謙了,也仍在千方百計地奉承,「我說的可不僅是姐姐這天生的好容貌。想來其餘人的打扮眼光也比姐姐差遠了。」

  侍女正張嘴想回答,卻視線下意識往迴廊左邊的院子看了一眼。

  最後,那侍女答道:「都是蒙受了公主的恩典。」

  兩人交談間,便到了七公主替白朮安排的地方。

  侍女因受了白朮一籮筐的好話,離開的時候就也主動指點了幾句平日裡需要注意的事情。

  白朮一一應了,臉上帶著感激的笑意。

  待那侍女走了,白朮牽著那孩子就往外面走去。

  這孩子是定遠侯老夫人身邊老嬤嬤的孫子。他今年已經七歲了。只不過因為身高不太拔尖,確實抱在手裡的時候,是讓人看不出比南敏行大了好幾歲的。

  想到這一點,白朮覺得有些奇怪。雖說老嬤嬤這孫子是身高比尋常孩子矮了些許,但兩人按著年紀,差了四歲呢。白朮兩孩子都抱過,她可不覺得兩人這身高看得出相差四歲。也就最多兩歲的模樣。

  待走到她準備要去的院子時,白朮又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想岔了。

  小姐雖未明言,但她與茯苓早就私下商議過。她們仔仔細細對比,其實這小世子也不是特別像侯爺,反而更像府里小姐南宛宛一些。

  今夜那打鬥的雙方,實際上都是黑衣人,那就證明定遠侯府恐怕一直是有人在護著的。

  這小世子的身份是假的,那年紀是假的也不稀奇了。

  白朮牽著那孩子敲響了院中正房的門。

  她敲了三聲後,那門內才有人回答:「是誰?」

  這一聲有點陌生,但隨後又有熟悉的聲音響起:「春意,是誰?」

  看來第一個出聲的是守夜的丫鬟。

  白朮忙小聲答道:「陳姑娘,奴婢主子是蘇二姑娘。」

  儘管已經到了陳雨蕊的院子裡,但白朮還是謹慎地避去了蘇昭寧的名諱和定遠侯夫人的身份。

  門隨後被從里打開,丫鬟身後,站著披了件外衣就起身的陳雨蕊。

  見陳雨蕊親自來迎,白朮略鬆了一口氣。

  她主子蘇昭寧如今出去應酬的機會不多,白朮和茯苓也跟著消息閉塞。

  白朮一開始並不能肯定陳雨蕊就在驃騎將軍府休息。畢竟這位陳姑娘已經定親,也許出嫁了,也許在威遠侯府。

  還好,引路侍女那一眼,讓白朮猜中了陳雨蕊在此處。

  「你家主子呢?」陳雨蕊見白朮牽著一個孩子,下意識以為是南敏行,她問道,「敏行,你怎麼一個人跟著白朮出來了?」

  白朮跪下身去:「求陳姑娘救我。」

  驃騎將軍府門口,此時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大皇子下馬徑直走進府中。

  七公主並沒有在白朮去偏院後就休息。她見到大皇子闊步走進來,開口說道:「果真是大皇兄做的。」

  「皇兄這般急切地要對定遠侯府小世子下手,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七公主有些奇怪此事。

  雖然她也知道,南敏行,就是一個隨時用來威脅她四皇兄的箭靶子。但是如今四皇兄不算勁敵,抓南敏行似乎有些多此一舉了。

  她也不是個全然沒腦子的。

  七公主率先想到的是人三皇子。她追問道:「是三皇兄做什麼了嗎?」

  大皇子也面有訝然地看向七公主,問道:「貴妃娘娘沒有給你送信?」

  「沒有,我今日沒有得到母妃任何信。」七公主站起來,有些焦急地問道,「是我母妃出事了嗎?」

  「父皇駕崩了。」大皇子直奔主題。

  七公主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愣愣地站在大皇子面前,不知道說什麼好。

  大皇子卻是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他問七公主道:「蘇昭寧在哪裡,那小世子又在哪裡?」

  「我不知道,沒有在我這。」七公主答道,她此時的內心仍十分不平靜,她問道,「父皇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駕崩呢?」

  大皇子有些不耐煩地答道:「是六皇妹下的手。這些先不說,你我如今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七皇妹你還要護著那小世子不成?」

  「小世子實際上是誰的骨肉,咱們都心知肚明。如今父皇駕崩了,老三和老四必定都會對皇位虎視眈眈。老三的話,有他對陳天揚和老二動手的證據,朝臣一定不會支持他。但是老四這邊,雖然他沒有什麼助力,但也沒有什麼污點。」大皇子對七公主道,「只有抓住那所謂的南敏行,咱們才能迅速大業得成。」

  七公主聽懂了大皇子的話。但她始終還是不敢相信她父皇就這樣駕崩了。

  七公主面有痛色地道:「大皇兄你進宮去看了父皇沒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皇子對七公主的話產生了誤解,他臉色一沉,目光陰鶩地盯著七公主道:「七皇妹可要想清楚。你這般護著對方,也不一定能得到好處。老三還在呢!」

  七公主知道大皇子是誤會自己不想幫他了。其實從她選擇跟著她母親站到大皇子那邊的第一日起,七公主就知道這件事是不可回頭的。

  她對大皇子解釋道:「我沒有去幫四皇兄的意思。來我府上的,不是蘇昭寧和南敏行。」

  「那是誰?」大皇子有些不相信。

  七公主答道:「是她的丫鬟,帶了個孩子。恐怕是故意分散你們注意力的。」

  大皇子想到那馬車,頓時覺得這種說法大有可能。

  他握緊拳頭,憤怒地往桌上一敲,說道:「豈有此理!既然那丫鬟已經自投羅網了,咱們就先拿這人泄憤吧!」

  「去,給我將她抓來,我要好好審審她!」大皇子吩咐自己的人道。

  七公主對這個吩咐不置可否。

  她看著大皇子一臉的怒容,心中不由得想起前不久自己與大皇子見面談的事情來。

  「大皇兄,你答應我的替天揚報仇呢?」七公主問道。

  大皇子答道:「你與我一同進宮就是,老三聽說已經被下天牢了。」

  大皇子此時尚不知道,整個皇宮,早已不是他想像中的模樣。

  長安侯府的祠堂里,此時夜風從窗戶里透進來,讓南敏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外面一個緊張的聲音傳來:「是誰?是誰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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