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七公主的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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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公主並不相信這屍首就是蘇昭寧和南敏行的。畢竟一大一小兩具屍體已經被泡得腫脹,看不出原來的面目。

  而七公主之前又按照安怡說的地點,遣人認真搜索了不止一次。

  憑什麼她找就是一無所獲,別人就可以?

  七公主坐在酒樓邊上,看著下方領著兩具黑漆漆棺材回府的南其琛。

  南其琛腰背挺得筆直地走在前方,他臉色難看,一雙眼睛眼窩深陷下去,似乎已經多日未眠。

  七公主恍然大悟,看來蘇昭寧和南敏行已經失蹤這一點是準確無誤的。

  而酒樓下方的街道中,百姓也多是議論不停。

  「這家人聽說就只剩這麼一根獨苗和他祖母了。」有聽說過南其琛的人,就率先開口道。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

  「那可真是太可憐了。」

  「這小孩子恐怕還沒有十五歲吧?」

  「家中那老祖母沒出來,恐怕都哭暈了過去,真是可憐。」

  百姓也有好奇心,有人就問道:「那豈不是一老一小孤苦無依了?這次死的是那家中的頂樑柱嗎?」

  略微知道內情些的就介紹道:「那可不是,他們家裡頂樑柱早死了。」

  旁邊的人就忙湊過去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誰家?」

  「誰家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就算人家只剩下一老一小,可他們身上一件衣服,也頂得上咱們半年的口糧呢。」

  「我也覺得這些富貴人家的事情,咱們可少去好奇了。看著人家可憐,可誰也不知道他們實際上是什麼人呢。說不定是個平時囂張跋扈的惡人也說不定。」

  除卻樓下的百姓討論,七公主所在的酒樓里也有討論此事的人。

  進得這不遜於醉仙樓價位的酒樓中人,家世也自然是不差的。

  樓下百姓的揣測惹惱了知道定遠侯府的人。有個小姑娘就站起身,直接對著下面的百姓喊道:「這家人可不是惡人呢。這在前面引路回家的少年還被陳天揚將軍救過。這死了的兩個,也是陳將軍一直維護的人。」

  七公主聽到陳天揚的名字,忍不住抬眼看過去,只見說話的人有些眼熟。雖然七公主一時間想不起對方是哪家的大家閨秀,但卻能從這姑娘的穿著看出,這一定是個官家小姐。

  陳天揚的名望在百姓心中是極高的。聽到棺材裡的人是陳天揚維護的,百姓們說話的風向立刻就變了。

  所有質疑的聲音頓時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感慨和唏噓。

  「真是好人不長命,陳將軍沒了,他保護著的人也沒了。」

  「唉,能被陳將軍維護的人,都是和咱們一樣的人。」

  七公主初聽到陳天揚的名字,心情還算較好。雖然她的夫君不在了,可是能一直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他的名字,這種感覺,有些惆悵,卻也不至於讓人不快。但後面的話就讓七公主太不痛快了。

  他們兩個死了,還被人聯繫在一起說。所以她要蘇昭寧命的行為,是反而送蘇昭寧和陳天揚下去團聚了嗎?

  不,還有南懷信。

  她愛的人,都死了。她恨的人,也死了。七公主站起身,準備離開。

  一個悽厲的哭喊聲卻突然插入討論的眾人聲音中。

  「昭寧。」

  這哽咽、拖著長音的聲音讓七公主一下就分辨出對方是誰。

  她站在樓下居高往下地看,白氏正哭著沖向前方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棺材。

  衝到那棺材面前,白氏摸著那棺材就失聲痛哭:「女兒,為娘不該同你提要做衣裳的事情。如果為娘不提,你就不會去那林記布莊。你不去那布莊,就不會穿了那套衣服,也就不會死啊。」

  白氏提及林記布莊的時候,七公主有些警惕,她擔心白氏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嚷出自己的身份,說出蘇昭寧是替自己而死這樣的話。

  所幸的是,白氏並沒有再說其他話,她只是跟在那棺材旁邊一路啼哭,而周家的下人則一左一右攙扶住白氏。

  白氏跟在棺材後面,哭得簡直是肝腸寸斷。

  她這毫不作偽的模樣,讓七公主對棺材裡的蘇昭寧屍首,有了幾分相信。

  其實七公主是相信蘇昭寧和南敏行死了的,只是她沒有想過這屍首會是其他人發現的。

  定遠侯府接回棺材的第二天,南嶼人和藏錫人就一個前腳一個後腳的到了京中。

  聽到南嶼人來了的消息,白氏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周府里,白氏對著禮部尚書拍桌子瞪眼睛地道:「這南嶼人前些日子才與咱們打過仗,憑什麼就舔著臉又來咱們衛國。」

  「我覺得,你得給南嶼人一些顏色瞧瞧。」白氏要求道。

  禮部尚書是個懼內的,但是在這種國家大事面前,他懼內更懼死。

  周尚書親自去端了茶杯過來,對著自家夫人彎腰作揖道:「我的夫人哎,這南嶼人入京是來給陛下朝貢賀壽的。我去為難他們,那豈不是在破壞陛下的壽辰?」

  「好夫人,你就消消火氣,將此事暫時放下吧。」周尚書將那茶杯親自遞到白氏手中,又轉身到白氏身後,給白氏捏起肩膀來。

  他輕聲哄道:「那南嶼人進京正好撞上藏錫人進京。你若瞧不慣南嶼人,就等著藏錫人挑釁他們吧。到時候,為夫就把南嶼倒霉的每件事都回來說給你聽。」

  白氏表明應了,心底卻渾然不這樣想。

  她心底如何想的,在七公主再次上門的時候,就和盤托出了。

  「這南嶼人先是要了咱們的驃騎將軍性命,後面又要了無辜的婦孺性命,我覺得他們就該不得好死。」白氏同七公主商議道,「我聽聞南嶼人擅行咒術,也隨時帶著供奉的神靈走。」

  「公主,你說,如果藏錫人動了這個神靈,南嶼人會不會與之拼命?」白氏握著拳頭說道。

  七公主內心深處,巴不得南嶼和藏錫鬧起來,但她聽白氏這樣說,還是假惺惺地勸了一勸。

  七公主說道:「周夫人心底難受,我是理解的。只不過這事情周夫人請稍安勿躁。匆忙行之,恐是不妥當的。」

  「那要如何做呢?」白氏迫切地問道。

  七公主就答:「不知道南嶼人給父皇準備的獻禮是什麼?」

  白氏脫口而出道:「是他們的公主。」

  「南嶼公主?」七公主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句。

  她將蘇昭寧的死歸咎在南嶼人身上,就是為了在南嶼人進京後藉機生事。

  既然選擇了站在二皇兄這邊,那麼三皇兄和大皇兄就都是毋庸置疑的敵人。

  七公主從白氏口中知道了消息,準備立刻就進宮一趟。

  白氏卻是拉住了七公主問道:「不知道顧府的事情怎麼樣了?」

  顧裊裊那,七公主根本沒有去過。

  但如今還不到和白氏扯破臉的時候,七公主就託詞道:「正準備找機會讓顧姑娘來一趟周府。」

  「人,還是要打交道才知道好壞。」七公主說道。

  白氏很贊同,答道:「誠如公主所言。請公主代為邀約。」

  七公主一口應承。

  離開周府後,七公主就直接進了宮。

  她許久未曾入宮,林貴妃領著她去拜見皇后。

  見到七公主,皇后臉上的笑意就濃了三分。她招手對七公主道:「小七過來了,到母后身邊來。」

  七公主依言走過去。

  她望一眼皇后面前的畫軸,很快又把視線移轉開來,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

  皇后問七公主:「小七今日怎麼有時間入宮?」

  七公主答道:「想母后和母妃了,什麼時候都有時間。」

  皇后笑起來,她吩咐宮女給七公主上其最愛的吃食,然後又吩咐老嬤嬤將面前的畫像收開。

  七公主的目光在畫像上再次閃過,她終於忍不住問道:「母后這是在做什麼,你是在賞風景圖嗎?」

  皇后看向七公主,笑道:「並不是,這些都是京中大家閨秀的畫像。」

  「你三皇兄於驅逐榮兵上立了大功,你父皇一直還沒有賞賜他。」皇后又沖七公主旁邊的林貴妃招手道,「貴妃妹妹過來一併替我挑挑。」

  七公主聽到皇后要給三皇子定親,立馬有了更濃厚的興趣。她拉住皇后的衣袖,撒嬌道:「母后,我也要看。」

  「哪有妹妹替哥哥相看媳婦的?」皇后打趣道。

  七公主不以為然地答道:「當然要看了,若是新嫂嫂對我不好,那我以後豈不是能再登門三皇兄的府邸?」

  七公主想站二皇子,最視為勁敵的就是三皇子。她謀劃蘇昭寧,將她的死推到南嶼人身上,就是為了尋機會把南嶼人和她三皇兄拉扯在一起。

  如今白氏說漏嘴,南嶼人準備了公主進京,若是這公主被賜婚給三皇兄,那要拉扯這三皇兄入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七公主一臉懇求地仰面看向皇后。

  皇后被她瞧得心軟,答道:「好了,你與你母親一併看看吧。」

  「這個姑娘,長得很是不錯。」七公主隨意拿起其中的一張畫像說道。

  皇后點了點頭,解釋道:「這是兵部尚書的女兒,我也覺得很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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