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明晃晃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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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周大公子也知道,自己和蘇昭寧之間,根本算不上有舊情。

  但是,一個沒有男人支撐的定遠侯府,又被迫捲入了皇位爭鬥之中。這樣的侯府女主人,難道不是應該四處尋求可能搭得上線的男人幫助嗎?

  周若慎對自己很有信心,他認為當處蘇昭寧若是嫁給的自己,他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妻室陷入這樣困窘不堪的情境。

  因此此刻的周若慎完全就認準了自己的想法,並且依照自己的想法對蘇昭寧進行一輪思想的批判與糾正。

  「大妹妹,獨力支撐定遠侯府確實很辛苦,這些我都能夠理解的。只不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是女子,也應當亦然。」周若謙根本就沒有把蘇昭寧的任何一句話說出口,完全就依照自己的情緒去盡情發揮了。

  蘇昭寧有幸受過一次周若謙這種飽含關懷的教育,如今聽著這教育大有捲土重來的趨勢,她及時止損道:「大哥哥所言,昭寧銘記於心。只不過珍妃娘娘恐怕就要過來了,我們還是趕緊去正廳守著吧。」

  嗯,一意孤行的教育,蘇昭寧還是不想多聽的。

  周若慎完全沒有說完心中的長篇大論,這般突然打斷,他內心很是鬱結不散。但就像蘇昭寧所說的,珍妃馬上就要過來了。他與蘇昭寧站在這裡可不太合適。

  周若慎將手中的情詩遞給蘇昭寧,說道:「這樣的詩以後不要寫給任何男人了。」

  蘇昭寧接過那張白紙,只見上面白白一片,上面也看不見。

  這情詩從何而來?

  周若慎看出蘇昭寧的疑惑,他走過去,指點蘇昭寧道:「要對著光看。」

  蘇昭寧將紙抬起來,上面依稀可以看見一些字跡。

  周若慎比蘇昭寧高,因此他的角度看那紙張,還是不覺得十分清晰。

  伸手從蘇昭寧手中拿過那紙張,周若慎走到欄杆旁邊,對著蘇昭寧道:「這樣才能看的得清楚。」

  他將紙拿得很高,蘇昭寧就走湊近去看。

  蘇昭寧走近自己,周若慎就下意識往後退。

  他一往後退,蘇昭寧就感覺那紙上好不容易看清楚的筆跡又模糊了。

  蘇昭寧就又往前走了兩步,周若慎就忙往後再退了兩步。

  這一進一退間,周若慎竟然就直接撞上了欄杆。

  按道理來說,欄杆是經得起周若慎這並不算十分用力的一撞的。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蘇昭寧看著面前的周若慎,就這樣直接利落地從欄杆處飛了出去,跟隨著那不牢固的欄杆一起砸入水中。

  「來人啊,有人落水了!」蘇昭寧忙大聲呼喊道。

  旁邊卻沒有過往的下人。蘇昭寧在往前一看,直接就被那光滑的地面送了出去。

  撲通!

  她也掉入了水中。

  在水中沉沉浮浮,蘇昭寧幾次浮上來,又被水淹了下去。

  讓她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失望的是,周若慎也根本不會水。他們兩個人都保持著一下子浮出水面、一下子被水淹沒的頻率。

  兩人都快受不了的時候,終於有人的腳步聲傳來。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一個驚慌的聲音大聲響起。

  蘇昭寧想,再不來撈,她和周若慎就都得被水灌飽撐死了。

  又是撲通撲通跳下水的聲音,蘇昭寧終於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

  在水珠之間,蘇昭寧朦朦朧朧地看到周若慎也被人拉了起來。

  珍妃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這是怎麼回事?」

  大抵那個算計自己的人,等的就是這一刻吧。

  蘇昭寧想回答珍妃,卻因為嗆了太多水,根本說不出話來。她一張口,就是喉口和鼻間都感覺到了巨大的難受,水吐了一些出來,卻感覺怎麼也吐不乾淨。

  她只聽到旁邊有人在答:「奴婢是奉定遠侯夫人命,來請大少爺到湖亭一聚的。因為主子們不允許奴婢站在那裡,奴婢只好守在旁邊。」

  「方才也不知道怎麼了,大少爺和定遠侯夫人兩個人突然就拉在一起,然後他們就先後落了水。」丫鬟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浮想聯翩。

  白氏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急急傳來:「你胡說些什麼!」

  丫鬟忙跪下身道:「奴婢不敢撒謊。奴婢去請大少爺的時候,二少爺和小姐都在。」

  白氏神情難看,瞪著那丫鬟一字一句地擠出來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丫鬟磕頭告罪:「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她做錯了什麼?不該給定遠侯夫人傳話?

  蘇昭寧感覺到自己呼吸都還有些困難,她很想立即開口解釋,卻根本沒辦法立刻恢復呼吸,順暢說話。

  「不是、這樣的。」盡了最大的努力,蘇昭寧說出這句話。

  才說完這一句,她就猛烈的咳嗽起來。

  白氏連忙蹲下身來替蘇昭寧拍背。

  她蹲下來的瞬間,就看到了蘇昭寧衣裳上沾著的那張信紙。

  白氏悄悄挪了挪步子,想將那信紙隱藏起來。

  另一個充滿惡意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二姐姐你身上那張紙是什麼?」

  蘇珍宜走了過來,她的旁邊站著蘇瑾軒,兩人的目光都落在蘇昭寧裙裳上的紙上。

  白氏真想立刻將那紙給毀了,可珍妃在這裡,她沒有辦法只能把紙遞過去。

  在遞過去的瞬間,白氏只看清楚了一句「還君明珠雙淚垂」。

  這是情詩啊!白氏心中一驚。

  珍妃亦拿起了那張紙。

  先前這張紙,在沒有迎光的角度看,完全就是一張白紙。如今浸濕之後,紙上的內容完全顯露了出來。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這首詩,不僅是一首情詩。而且無比符合定遠侯夫人和周若慎如今的身份。

  在場的人瞧過去的目光都有些改變了。

  這種改變,顯然是質疑居多,是鄙夷居多,是不信任居多。

  蘇昭寧還在咳嗽,她想控制住自己的咳嗽,卻十分困難。

  蘇珍宜趁機開口了:「真是讓珍妃娘娘見笑了。家醜不可外揚,今日的事情還請娘娘寬容。」

  白氏看向蘇珍宜的目光都要瞪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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