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真正的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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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地面也好,柜子也好,都有些濕滑。破釜一隻腳已經攀上了圍牆,卻不知道怎麼的,她另一腳突然打滑,整個人都要往下滑去。

  不,她不能被掌嘴!

  白日記憶已經與現在的狀態重合,破釜分不清楚現實。她拼命掙扎,卻越是掙扎,越快摔倒在地上。

  後腦勺著地的破釜想爬起來繼續跑,卻發現自己再也使不出力氣。

  她的手下又溫暖又濕潤。

  院門口的婆子發出一聲喊叫:「掉花鋤上了!」

  「夫人,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那鋤頭一直都是放那的。」婆子忙爬進來慌忙解釋。

  蘇昭寧吩咐白朮去救破釜。

  白朮蹲下去,把手放在破釜鼻間,稟道:「夫人,破釜已經意外摔死了。」

  院中的丫鬟們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有人想:這破釜真是自作自受。誰叫她平日這麼囂張,真是活該!

  也有人想:如果世子爺不說最後那一句話,破釜是不是就不會逃跑?可世子爺還不到三歲,他會的,肯定都是夫人教的。所以,還是夫人很可怕……

  沉舟跪下身同蘇昭寧道:「夫人,破釜家裡原就只有一個哥哥了。但兩個月前,她哥哥已經病死了。奴婢請夫人准許,奴婢就拿破釜的月銀安葬了破釜。」

  沉舟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丫鬟都心底有些打鼓。好像自夫人嫁進侯府,這府上的規矩就嚴了許多。

  不遵主子的趙嬤嬤和李管家丟了性命,不遵主子的破竹丟了性命,不遵主子的倩倩丟了性命,不遵主子的破釜,也丟了性命。

  所以,她們的夫人,是閻羅王嗎?

  蘇昭寧似乎沒有看到丫鬟們眼中的畏懼,只是低頭問懷裡的南敏行:「就按你說的辦吧。敏行,你到底想要誰做你的一等丫鬟?」

  南敏行冷冷地掃了下丫鬟們,厭惡地道:「一個一等丫鬟就敢這樣瞧不起主子,我可不敢再要一等丫鬟。我誰都不要!」

  「那就讓沉舟和品音照顧你吧。」蘇昭寧並沒有完全採納南敏行的話。

  沉舟和品音都忙謝恩。

  畏懼之中,丫鬟們對蘇昭寧有多了一絲熱切的期盼。

  沉舟的忠心,顯然是被夫人看在了眼裡,並且得到了回報。而這個品音……

  她的娘,是陳婆子吧。

  哪個陳婆子?

  廚房裡管事陳婆子。

  這一夜,無論是睡著的,還是沒睡著的定遠侯府下人,都被生動地上了一課。

  這一課,既讓一些不安穩的下人們暫時完全收住了念頭,也讓府外的人徹底放下了心。

  二皇子聽完侍衛的稟告,笑道:「你是說,就為了個丫鬟,定遠侯夫人折騰了一夜?」

  「果真是無知婦人!」二皇子笑罵了一句,吩咐侍衛道,「來,咱們去關心下南二爺。」

  房間裡,南其琛蜷縮成一團,正躺在床上。

  二皇子夜裡命人拿走了他的被子,也沒有再給他送吃食過來。

  寒冷、飢餓,讓手腕和腳踝處的疼痛更加明顯。

  南其琛疼得額頭都有些滲汗,但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後,他還是強迫自己伸直身子,做出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

  「一夜好眠嗎?」二皇子笑容滿面地看南其琛。

  南其琛轉過身,依舊躺在床上看二皇子,他答道:「托二皇子的福,做了個好夢。」

  「夢見我睡蘇昭寧了?」二皇子笑眯眯地道。

  南其琛扯開嘴角笑了笑,曖昧地答道:「你猜。」

  他說話的時候,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這色眯眯的神情,讓二皇子立刻想到有過的侮辱。

  「你敢肖想本皇子的人!」二皇子一把抓起南其琛的領子,將他要提起來。

  南其琛一隻手手腕已經斷了,他只憑一隻手根本反抗不了二皇子,索性任對方抓著。

  「你要敢再想,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二皇子惡狠狠地道。

  南其琛點了點頭,笑意濃了些:「謹遵二皇子吩咐。」

  這話毫無誠意,二皇子一個字也不信。

  可腦袋是南其琛的,二皇子根本控制不了對方想什麼,也不可能真的擰下他的頭來。

  深吸一口氣,二皇子重新調節心情,繼續今日來的目的。

  他將南其琛突然鬆開,看著對方摔坐在床上。

  「來,給本皇子打斷他的另一隻手和腳。」二皇子輕飄飄地吩咐。

  侍衛上前,抓住南其琛的手腕,然後重重用刀背一敲。骨頭斷開的聲音傳來。

  南其琛倒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侍衛道:「你不行,還是要昨天那個。你太沒用了。」

  侍衛雖然知道暗衛能力是在自己之上,但聽到這樣的話仍然很不高興。他將南其琛往床上一推,然後一拳重重打向南其琛的腳踝。

  「沒、碎、啊。」南其琛咬著牙齒強行將嘴角揚起。

  侍衛又是一拳。

  「真、沒、用。」南其琛擠道。

  侍衛忍耐不住,大叫一聲,然後對著南其琛連打了好幾拳。

  南其琛頓時一口鮮血吐出,昏死過去。

  侍衛這才發現自己惹了禍,忙跪下來同二皇子請罪。

  二皇子確實不快。南其琛昏迷了,他還怎麼玩?

  但想想朝陽長公主昨日的一番訓誡,二皇子突然揚起了一嘴角,吩咐道:「去,給長安侯夫人傳話,說本皇子想見她一趟。讓她穿得漂亮點過來。」

  女色,於二皇子,根本沒有皇權重要。

  但是,摧毀一個女人最好的方式,應該就是奪去她的清白。

  不知道,逼瘋逼死了一個丫鬟的定遠侯夫人,會不會被自己逼瘋呢?

  二皇子舔了舔嘴唇,突然想起南其琛說的話。

  他自嘲地笑道:「想是誰也管不住的。朝陽長公主也管不了我想。」

  定遠侯府里,蘇昭寧正準備抱著南敏行出門。

  皇子們的耐性通常不是很好。已經做了一天戲,想來二皇子有些按捺不住了。其琛也肯定要受苦了。

  蘇昭寧準備,使出真正的殺手鐧。

  只有完全脫離權利中心的人,才有可能被感情所打動。她懷裡,有一封徐夫人的親筆信。

  因《春江花月》繡圖,她受徐夫人賞識。徐夫人承諾,有事可直接去尋她。

  蘇昭寧不知道徐夫人會不會答應自己。她只知道,她一旦去求徐夫人,此事就會滿城皆知。

  到時候,朝陽長公主幫,南其琛會被放出來。朝陽長公主不幫,四皇子就會幫。

  曾經絕對站在四皇子這邊的定遠侯府已經被逼得婦孺長跪、走投無路,四皇子再不出手,他就會真正失了臣心。

  除非真的不想要那個位置,否則蘇昭寧不相信有皇子不在乎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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