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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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說,好像更不對了。

  蘇昭寧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卻沒有注意到南懷信嘴角的笑意。

  南懷信仍是深情地看著蘇昭寧,只等著她繼續說話。

  蘇昭寧感受到這種專注的目光,人整個人有些無所適從,一雙手都不知道如何擺放了。

  她重新起了個話題:「我其實還是很緊張的,畢竟第一次面聖,畢竟聖心難測。」

  「我懂。我一直在你身邊。」南懷信終於開口了。

  蘇昭寧聽到他的聲音,人心中的慌亂終於散去了一些。不知道為什麼,從與他初見開始,她就覺得他的聲音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蘇昭寧便以一種事外人的身份回憶當日的事情。

  「那次面聖,我很擔心說錯什麼、做錯什麼,可是到了陛下面前,就不能後退。」蘇昭寧望向南懷信,同他坦白道,「但我是真的慶幸有那天的事情。」

  「是指見到聖上,還是說賜婚,還是說?」南懷信往下問道。

  蘇昭寧想到南懷信那雙含情的桃花眼,臉又有要發燙的趨勢。她連忙打住,往另一個方面答道:「是還恩。是輕鬆。如果沒有面聖的那件事,陳小將軍未必會如此順利娶到七公主,到時候就是一件禍事。」

  「你很希望,陳天揚娶七公主?」南懷信臉上的笑意有一絲凝固。

  蘇昭寧感覺到了這一點細微的改變,她不想去想,但仍舊迅速回憶起了朝陽長公主府的事情。

  那日她被六公主派來的人險些殺了,是南懷信救了她。

  她真的很感動。

  但那樣劫後餘生的時候,她也真的很衝動。

  六公主是想嫁禍給七公主才險些要了自己的命,蘇昭寧是想對七公主側面說出實情的。

  可南懷信阻止了她。

  是的,說出實情,蘇昭寧可以避免六公主的再次傷害。六公主也會得到七公主的報復。

  但這件事情中,唯一不能獲得好處的就是七公主。

  七公主再受寵,終究不是六公主那樣的中宮嫡出身份。

  他是捨不得七公主的吧?

  有一個念頭,從心底出來,蘇昭寧又飛快壓下去。

  她告訴自己,這些事情不重要。

  蘇昭寧從桌上拿了一塊糕點遞給南懷信,道:「侯爺,餓了嗎?」

  南懷信深深地看了蘇昭寧一眼,目光中不再是單純的深情,他答道:「你想吃什麼,我吩咐下人去做。」

  「我不餓。」蘇昭寧說完這句話,肚子卻非常不爭氣地響了。

  她平日是不會出現這樣窘況的,可今日那樣早就起來,然後折騰到如今也沒有吃一點東西,確實有些餓了。

  蘇昭寧只好答道:「我吃什麼都可以,就桌上這糕點就很好。」

  「一日下來,只吃些糕點可不行。我去吩咐廚房做點吃的過來。」南懷信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他邁了前腳出門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蘇昭寧,安慰她道:「我很快回來。」

  確實,南懷信並沒有多久就又回到了房中。

  他手中帶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蘇昭寧有些好奇地猜想,那盒子如此之扁平,難道裡面是菜餚?

  菜餚做得如此之快?

  南懷信將那盒子在桌上放下,爾後再打開,裡面是一副碧玉做的棋子。

  他又把盒子底部翻到上面,原來盒子就是棋面。

  「夫人,我們下一盤如何?」南懷信提議道。

  蘇昭寧沒有想到新婚之日,自己夫君會帶了一盤碧玉棋子回房。

  不過如今時辰尚早,天色也未黑,他們總不可能這樣早就入寢……

  蘇昭寧點了點頭,坐到桌前。

  「你先選。」南懷信道。

  蘇昭寧便隨意地拿了黑子在手。

  兩人開始下棋。

  蘇昭寧對琴棋書畫這些大家閨秀的必會都有涉獵,只不過造詣均比不上她的女紅。

  所以下棋的時候,她便思考得時間略長些。

  南懷信也不催促她,自己那一步走出去了,便靜靜地看著面前的蘇昭寧。

  蘇昭寧又下了一步。

  南懷信便再下。

  也不知道是南懷信水平與自己不相上下呢,還是有意想讓,總之這盤棋下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丫鬟們送吃食過來,才剛剛好結束。

  南懷信就暫時收了碧玉棋盤,同蘇昭寧道:「我們先吃東西吧。」

  蘇昭寧點了點頭。

  菜餚很快被擺開,煎炸蒸煮,各種味道都依次擺開。

  這陣仗,讓蘇昭寧不禁想到了她大哥哥自獄中出來時,家中祖母與伯母對他的菜餚。

  不管不顧地狠補。

  蘇昭寧抿唇笑道:「侯爺是嫌棄我如今太過瘦弱了不成?」

  南懷信甚為認真地上下打量了蘇昭寧一眼,答道:「是瘦了點。不太符合定遠侯夫人的形象?」

  「那定遠侯夫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蘇昭寧笑著望向南懷信。

  南懷信抬手指了指自己那雙眸,答道:「就是我眼中的模樣。」

  蘇昭寧的口中又有甜味在蔓延。

  她從不知道,面前這個人是如此地會說話。

  只不過,他還對其他人說過這樣的話嗎?、

  一個女子的身影從腦海中閃過,蘇昭寧迅速擺正心思,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一場飯吃得極其久,吃完之後,外面的天色就有些昏暗了。

  蘇昭寧有些緊張,尤其是看到南懷信站起了身更加緊張。

  只不過這位定遠侯爺,卻轉身又拿過了棋盤和棋子。

  「夫人可介意再來一盤?」南懷信一副饒有興致地模樣問道。

  蘇昭寧答道:「還望侯爺手下留情。」

  南懷信將碧玉棋盤放好,答道:「那可要看夫人如何應敵了。」

  之後的這一局便遠比先前那一局要兇險。

  蘇昭寧算是知道,南懷信就是真真切切比她擅長棋。

  前一盤,那是純粹地有意相讓而已。

  這種認知,讓蘇昭寧心底的不服輸被激發了出來,她一局終了後,主動對南懷信道:「侯爺可願意再來一盤?」

  「夫人有命,本侯自然奉陪。」南懷信將棋盤上的殘棋收拾乾淨,重新開始新的一局。

  棋局一次一次,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又越來越亮了。

  而長安侯府里,有人的一夜也是這樣眼睜睜看著時辰變化的。

  偏房之中的小黃氏被餓了幾乎一日,直到夜裡,才有門鎖鬆動的聲音響起。

  小黃氏怒氣沖沖地跑向門口的位置,罵道:「賤人!你們竟敢鎖我!」

  門外的人,沉著一張臉,讓小黃氏頓時坐倒在地上。

  她慌張地看著面前的侯老夫人,喊道:「母親。」

  「怎麼,你還願意喊我母親?」侯老夫人諷刺道。

  小黃氏忙跪下,道歉道:「母親,媳婦是不知道是您。媳婦今日被丫鬟鎖在偏房呆了一日,媳婦都沒能去給昭寧送嫁,媳婦是急壞了。」

  侯老夫人目光冷冰冰地望向跪著的小黃氏,答道:「昭寧的送嫁,你不必擔心。這長安侯府,除了你這個蘇二夫人,還有長安侯夫人和我這個長安侯老夫人。你既然是不願意送,就不必送。」

  蘇二夫人和長安侯夫人、長安侯老夫人的差別,小黃氏當然清楚。

  她心底恨得牙痒痒,嘴上卻只能服軟。

  小黃氏忙磕了個頭,答道:「母親,媳婦怎麼會不願意送。昭寧是媳婦的女兒,媳婦自然是希望送她的。只是前段時間媳婦身體不好,所以才、才有些事情沒能做好。」

  「那你的意思是,昭寧三朝回門的時候,還是會親自操辦嗎?」侯老夫人問道。

  其實,針對小黃氏本人,侯老夫人是已經十分失望的。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沒有了這個二兒媳。

  可是,如今二房,除了小黃氏,就是備受寵愛的顏姨娘姐妹。

  侯老夫人不想再出一個以妾扶正的正室。

  所以,她便再敲打小黃氏最後一次。

  小黃氏聽了這話,雖然不知道機會已經是最後的,但心底確實有了恐慌。

  她忙承諾道:「媳婦明白。媳婦怎麼會不操辦女兒的回門呢。母親就放心吧,媳婦今日感覺,身子已經好起來了。」

  「是嗎,那你要好好保重身子,絕對不要再病了才好。」長安侯老夫人咬著重音說道。

  小黃氏的頭點個不停,不斷地承諾道:「母親放心,媳婦絕對會做好。」

  侯老夫人轉過身,吩咐身後的丫鬟:「送二夫人回房吧。」

  如今蘇昭寧也出嫁了,除了這個二孫女,三孫女蘇珍宜是更早就出嫁了。侯老夫人突然就有些想念那曾經十分疼愛的三孫女。

  隨著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蘇珍宜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侯老夫人都不再放在心上了。

  她在回院中的路上吩咐連嬤嬤道:「明日去給三姑娘送封信吧,看她什麼時候有時間回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

  連嬤嬤自然是應了且後面就著手去做。

  而另一個得了侯老夫人吩咐的人,卻並沒有真正接受侯老夫人的安排。

  回到自己的房中,待送自己回來的那丫鬟走了,小黃氏就罵道:「操辦回門,休想!死了娘的想要過好日子,想都別想!」

  長安侯府里,一夜終於過去。定遠侯府的一夜,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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