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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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的意思是拒絕,再次拒絕,反覆拒絕,堅決的拒絕。

  可是這話落到蘇柔惠耳朵中就不是這樣了。

  她想起她母親說過的,她想起自己聽說過的理由,不由得興奮地問白氏道:「周夫人,你是不是覺得,一家姐妹嫁的又是一家兄弟,這有些不合適?」

  白氏沒想到蘇柔惠仍然不死心。她反正從頭到尾就不喜歡自己那家中的二兒媳,於是索性順勢點頭道:「你知道就好。你三姐姐已經是周家的人了,所以你我二人是沒有婆媳緣分的。蘇四姑娘,你還是另覓良緣吧。」

  白氏自忖,自己這話說得又絕又狠。蘇四姑娘這次該死心了。

  不過蘇四姑娘的腦迴路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一類的。

  聽了這話,蘇四姑娘嘴上是點頭應了,甚至起身告辭了,可是她心裡卻生出了一個無比歹毒的計劃來。

  既然是蘇珍宜這外面來的擋了自己的路,如果沒了這個人,不就路被掃平了嗎?

  至於蘇珍宜死了,誰能背黑鍋,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嗎?

  蘇昭寧和蘇珍宜之前在府上那麼不和,蘇珍宜被迫嫁到周家去,可少不了蘇昭寧的用心安排。

  如實蘇珍宜死了,蘇昭寧再背上謀殺姐姐的罪名,礙眼的人一下就去了兩個,蘇柔惠想想都高興。

  與在長安侯府自作聰明的林晏晏一樣,蘇柔惠也是個想到就做的性格。

  買了砒霜,她直接就去收買起周家的丫鬟來。

  聽周家的丫鬟說了蘇珍宜近日的慘況,蘇柔惠簡直要笑得合不攏嘴。

  原來嫁到周家已經好幾個月的蘇珍宜,竟連她的夫君一面也沒有見到。

  衣食或許是不用愁的,可是一輩子在周府當個花瓶,這種日子肯定不是蘇珍宜要的。

  這確實就不是蘇珍宜要的。

  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禮部尚書府里,服侍蘇珍宜的丫鬟端了一大碗藥來給她喝。

  蘇珍宜從床上坐起來,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她的肩頭。

  美人的所有動作、所有姿態都是美的。

  丫鬟失了一下神後,對蘇珍宜道:「少夫人,喝藥吧?」

  蘇珍宜依言接過了藥碗,但口中還是隨口問了一句:「我並未生病,要喝藥做什麼?」

  丫鬟有些心虛地把眼神轉過去,然後同蘇珍宜解釋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受吩咐行事。」

  蘇珍宜自然認為丫鬟是受了白氏的吩咐了。

  她端起手中的砒霜毒藥,就要完全喝下去。只不過她的唇還沒碰觸到那藥碗,一隻貓就突然鑽了進來。

  那貓從窗戶鑽進蘇珍宜的房中,然後又進房時落到的桌子上跳到地上,蘇珍宜本來就畏懼這種帶毛的動物。看到貓向自己而來,連忙向後連退了幾步。

  她退得突然,腿便不小心撞上了身後的小墩子。

  蘇珍宜呼痛一句,身子一個搖晃,就連藥帶人全摔到了地上。

  藥碗當即破成三片,那藥水自然全部灑了出來。

  收了銀子,交代的事情卻沒有完成。丫鬟當機立斷,撿起碎開的碗就往外退了出去。

  她出了蘇珍宜的房門便一路小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小廚房之中。灶上,那煎過一次的藥渣仍放在那兒。

  丫鬟想了想,從藥渣里擠出一點水來,然後摻上不少茶水,好歹又重新湊出了一彎藥。

  她端著那碗藥繼續往蘇珍宜房中走去。

  房間裡,蘇珍宜一臉惶恐。

  方才進來的那隻貓,舔了地上的藥水,當即就七竅流血而亡了。

  看著貓的屍體,蘇珍宜後背都濕透了。

  她要怎麼辦?

  到底是什麼事情惹惱了這白氏,白氏竟要自己的性命?

  蘇珍宜急得不行,她已經許久沒有同蘇瑾軒通過信。既有自己的原因,也有長安侯府的原因。

  如今沒了蘇瑾軒,蘇珍宜覺得,自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丫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少夫人,還好奴婢當時候就熬好了兩副藥,您就請喝這一碗吧。」

  蘇珍宜在房中簡直是要瑟瑟發抖了。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躲過死亡的厄運。

  不可言說,不可改變。

  無人可救,無人能幫。

  蘇珍宜的目光落在了那銅鏡中的自己身上,她突然心中一橫,就想出了一個破解之道。

  長安侯府里,六公主那場宴會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蘇柔嘉對蘇昭寧的態度,似乎已經漸漸進入了春日。

  她會偶爾來尋蘇昭寧一次,也會與她再說兩句話。

  雖然當日信誓旦旦,振振有詞說,蘇昭寧幫助蘇瑾瑜算計林晏晏的事情只是一次恩情,絕不會改變對蘇昭寧態度的人,是蘇柔嘉。

  但實際上,卻對蘇昭寧逐漸熱絡起來了的人,還是蘇柔嘉。

  蘇昭寧並不拒絕這種友好的交往。

  她如今已經知道,只有自己真正的內心強大,才能獲取溫暖。

  這種獲取,遠大過強求的意義。

  蘇昭寧不頭疼與蘇柔嘉的相處,她頭疼的是與陳天揚的相處。

  儘管那次提親,已經明確被長安侯老夫人拒絕了。但是陳天揚卻沒有對蘇昭寧死心。

  驃騎將軍府的帖子就如同雪花一樣,一張一張的送過來。

  蘇昭寧連著拒了五張,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了。

  她正有些猶豫的時候,第六張帖子又被送了過來。看著帖子上,陳雨蕊的落款,蘇昭寧終於還是鬆口了一回。

  有些話,當面講清楚也好。

  蘇昭寧已經想清楚了陳雨蕊那個問題的答案。

  為什麼不嫁給陳天揚?

  因為蘇昭寧覺得,她現在在長安侯府過得很好。嫁人不再是重獲新生的一條路。

  那麼姻緣的選擇,她想擁有的更多一些。

  不僅是日後的平順,不僅是日後的省心,蘇昭寧也想有緣之而來的快樂。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蘇昭寧還不十分清楚。

  但是,喜歡的日子是什麼感覺,蘇昭寧已經很清楚了。

  不僅要少麻煩,而且還會讓人每天看到樹,也覺得舒心,看見花,也覺得快樂,看見在乎的人,更加覺得順遂如意。

  蘇昭寧看到陳小將軍,想到的是安怡縣主。

  這種聯想,一點都不讓她快樂。

  蘇昭寧在驃騎將軍府門口下了馬車,雖然下帖子的人是陳雨蕊,但既然是在此處下馬車,蘇昭寧就做好了會見到陳天揚的準備。

  令她意外的是,從門口到入府花園中小坐,陳雨蕊身邊並沒有陳天揚的身影。

  拋開陳天揚,與陳雨蕊相處是件很輕鬆的事情。

  就像在朝陽長公主府對桂花糕情有獨鍾一樣,陳雨蕊在招待蘇昭寧時,也多是一顆心撲在吃食之上。

  從這樣糕點的做法,到那幾種零嘴的味道差別,陳雨蕊的話題就沒有離開一個吃字。

  蘇昭寧雖不是特別注重口腹之慾的人,但好吃的東西誰都喜歡。

  她按著陳雨蕊所指,依次品嘗了幾樣。

  每一樣的味道既真如陳雨蕊所言,而且即便是她過去吃過的糕點種類,也都遠比不上面前這些。

  蘇昭寧的細心已形成習慣。

  這些多種多類的糕點中,唯獨沒有陳雨蕊最喜歡的桂花糕。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問道:「雨蕊,你最近是變了口味,不喜歡桂花糕了?」

  陳雨蕊搖了搖頭,一臉憂愁地看著面前這些吃食答道:「我豈會這樣容易吃膩一樣東西。只是我家中的廚子始終做不出朝陽長公主府上的味道。越是吃那些不如的,我就越想念那好的味道。」

  「所以,我索性不要他們做桂花糕了。」陳雨蕊一臉憾痛。

  陳雨蕊與陳天揚是同父同母的嫡親兄妹。她一雙水汪汪的、會說話的眼睛,像極了陳天揚。

  這幅扼腕痛惜的模樣,讓蘇昭寧忍不住覺得有些覺得好笑。她將面前的糕點往陳雨蕊那邊推了推,問道:「這些就沒有一樣是你喜歡的了?」

  陳雨蕊按住胸口,可憐兮兮地望向蘇昭寧,答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瞧她這模樣,蘇昭寧的笑容是完全露了出來。

  在旁窺探到蘇昭寧的笑容,陳雨蕊也放心地笑了起來。

  原本關注這蘇二姑娘,陳雨蕊只是覺得,除了安怡以外的,誰做她嫂嫂都好。

  可越是與蘇昭寧相交下來,陳雨蕊就覺得,這位蘇姐姐是個讓人十分喜歡的性子。

  都說長安侯府大姑娘是最會為人處世,讓人相處愉快的。可陳雨蕊覺得,她的蘇姐姐更加讓人相處起來感覺到舒服。

  就像在朝陽長公主府的時候,她在對方面前表現出了對桂花糕異乎尋常的喜好,蘇姐姐一沒有鄙視她,二沒有放縱她。

  她提醒自己的時候,雖然只有一句話,但是陳雨蕊卻能感覺到蘇昭寧的真心。

  如果蘇姐姐能做自己嫂嫂就好了。

  但是如果不能,陳雨蕊也是願意和蘇昭寧成為好朋友的。

  兩個同樣真誠的人相交,時間就過得很快。等到蘇昭寧準備告辭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直到蘇昭寧離開驃騎將軍府,陳天揚都並沒有與之見面。

  蘇昭寧猜想,這位陳小將軍是終於放棄自己了。她並不覺得遺憾。

  而此時的禮部尚書府和長安侯府都十分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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