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烏鴉嘴的連番攻擊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白衣小道士把臉色擺得越難看,蘇敬正對他的敬畏之心也就越濃厚。

  畢竟這蘇二老爺在長安侯府實際掌權人長安侯爺面前,也是歷來收穫不到什麼好臉色的。

  能人才會這樣沉臉做事。

  蘇二老爺已經被養成了這樣的思路。

  他唯恐惹惱小道士,於是嚴厲地瞪向蘇柔惠,訓斥道:「單道長可是昌明觀天機道長唯一的入室弟子。你在單道長面前這般放肆,實在是太讓為父丟臉了!快,立刻給單道長道歉!」

  蘇柔惠聽了蘇敬正的話,並沒有即刻生出同樣的敬畏之心,她反而反駁道:「弟子又如何,母親今日去求見天機道長了。」

  蘇二老爺面色一喜,問道:「當真?你母親去求天機道長做什麼?」

  小黃氏原本已經收買了大夫,讓對方在蘇敬正面前說自己這一胎很有可能是男孩。但得知了驃騎將軍向蘇昭寧提親的事情後,她便又有些坐不住了。

  那可是將軍啊。

  是,她夫君真真實實就是個不上進的,不會生出多少巴結之心。但在權勢面前,這夫君也是個直不起腰的啊。

  還好小黃氏自認足夠了解蘇敬正。

  比起什麼將軍、侯爺,蘇敬正最關心的還是兒子。只要是為了兒子,他對將軍女婿也是敢去鬧一鬧的。

  即便不去鬧將軍,為了兒子,去長安侯爺跟前鬧一鬧,鬧黃這樁婚事,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所以這一趟去昌明觀,小黃氏是做了兩手準備的。

  第一,如果天機道長好求見,她肯定是要真的問一問腹中男女的事情。

  第二,如果這天機道長十分難見,小黃氏就準備直接冒用天機道長名義說話。

  既然難見,誰又能去求證她這話是真是假?

  總之,小黃氏這一趟要帶回的消息是不會改變的。

  蘇柔惠有了這層底氣,她便直接答道:「母親是去請天機道長算一算,我弟弟日後的運勢。」

  蘇敬正聽了這話,眼角眉梢都是喜悅。

  而一旁的白衣小道士可沒有這樣的心情。

  按著這話發展下去,自己替蘇姑娘算命的事情可又要泡湯了。

  小道士哼了一聲,在旁潑冷水道:「貧道師父可不是誰都能見到的。即便是公主皇子,也是遵循師父的憑緣相見。貧道看著,依照姑娘你的面相,你母親沒有這樣的緣分。」

  「烏鴉嘴」之名,小道士是自己知道的。是以現在,他十分堅決肯定地替這位未曾謀面的蘇二夫人下了個定論。

  跟他「命定之人」不對盤的,都不是好人。

  小道士定論下得擲地有聲。

  蘇敬正有些遲疑了。他當然知道天機道長是什麼人,那是當今陛下都信任推崇的人。

  若是能見到天機道長還好,若是不能,這道長的弟子也是十分難能可貴啊。

  蘇敬正當下做出了決定。他拱手作揖朝小道士求道:「在下親自替次女向單道長賠罪了。還請單道長不要計較,替在下看看。」

  小道士端著架子道:「貧道本事可不如我師父。」

  「誠如單道長所說,在下與您有緣。在下信的就是您。」真要說起好話來,蘇敬正也還是一套一套的。

  小道士見好久收,當即朝蘇昭寧那邊看去。

  他先望了一眼蘇穎穎的手相,又看向蘇昭寧的。

  終於能替「命定之人」看相了,為什麼師父會說不受自己「烏鴉嘴」之力的就是他的「命定之人」呢?

  「這位姑娘你幼年失母,少時多磨難。」小道士皺眉看向蘇昭寧的手心之線。

  「你談婚論嫁之上,頗要……」小道士眨了下眼睛,再看一眼。

  他先前在蘇昭寧舉起手心時,就下意識望過對方的手心。雖然只是短暫的視線停留,但小道士很確定,先前這蘇姑娘的姻緣線不是這樣的。

  先前蘇姑娘的姻緣線起始之處許多荊棘線,這是代表她的定親不會順利,並且可能頗受磋磨。

  而且,依照小道士的看法,蘇姑娘還會因為姻緣大病一場。

  但如今,這些磨難竟都沒了?

  天機道長偶觀人相,多半不拘泥手紋,是因為他說手紋有變。人的氣運也大可從許多其他地方看出。

  小道士自知悟道不夠,是以只能由手相開始。但他從沒遇到蘇昭寧這樣的手相。

  為什麼蘇姑娘的手紋這樣快就會改變?

  是什麼緣故?

  方才發生了什麼?

  小道士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長安侯府門外,小黃氏的馬車已經到了。

  得了丫鬟的暗示,蘇柔惠忙得意道:「父親,母親想是回來了。不如請母親過來,讓這小道長看看,是否和天機道長見解有何不同?」

  蘇柔惠就不相信當徒弟的敢說師父的錯了。

  小道士不知道自己的「烏鴉嘴」對這蘇二夫人產生了多大的影響,但他很肯定,師父是不可能會替別人看腹中孩子男女的。

  就是進宮跟天子論道,師父也沒做過這事。

  小道士應道:「那請蘇二夫人移步,貧道也想知道她與貧道師父的緣份有多深。」

  小道士這話說得頗為含蓄。既可理解為小黃氏見了天機道長,也可理解為無緣得見。

  小黃氏自然是沒有見到的。

  她聽了丫鬟稟告,正到院門口,就剛好聽到小道士的這番話。

  小黃氏心中一凜。

  這人若真是天機道長的弟子,自己先前的計劃恐就要有變了。

  蘇柔惠見到小黃氏,臉上一喜,得意地對著蘇昭寧和蘇穎穎昂了下頭。

  她撲到小黃氏面前,說道:「母親,天機道長如何說我弟弟?這位道長是天機道長的弟子,你也請他看看吧?」

  小道士看向門口的女人。

  這女人臉帶孕相,確實是有身孕在身。只不過她眉間帶煞,不是個好人。

  小道士望向小黃氏袖下的手,朝蘇敬正道:「居士夫人有孕在身,居士還是快扶她坐下吧。」

  蘇敬正也一心想問小黃氏結果,忙親自去扶。

  外人面前,小黃氏當然要擺手推脫:「老爺不必了,妾身自己來。」

  一抬手,衣袖略微往下滑,小黃氏手上的鐲子便露了出來。

  鐲子是個好鐲子,光光滑滑的。

  光光滑滑啊,小道士看小黃氏的目光就變了。

  他直截了當地道:「居士夫人今日是無功而返了。」

  蘇敬正臉色都變了,忙徵詢望向小黃氏。

  小黃氏心中也是打起了鼓,她謹慎地答道:「道長何出此言?」

  「居士夫人今日並未見到貧道師父。」小道士十分肯定。見他師父的人,都會有引路道符。

  那道符畫的是平安符,符又疊得小巧,即便不是有孕的人,婦人也都是把它貼身系在鐲子上的。

  可別說這蘇二夫人去見他師父,又不在乎他師父畫的符。

  「胡說,我母親肯定見到了你師父。不信你自己去問。」蘇柔惠知道她母親之前的打算,雖然心虛,但卻仍大聲反駁道。

  小黃氏卻是心中一緊。

  這傻女兒!

  對著別人,她自是不擔心冒用天機道長名義的事情被揭穿。可對著天機道長的弟子,這就不一定了。

  「原來小道長是天機道長的弟子,失敬了。」小黃氏小心翼翼地措辭答道,她對小道士身份懷有一份僥倖,不由得試探道,「老爺怎麼不早告訴妾身請了小道長這樣的高人在府上,妾身早知道就不去奔波了。」

  小黃氏望了蘇昭寧一眼。

  莫不是這死了娘的請來的?

  還瞪蘇姑娘,這婦人真不是好人。

  小道士見了小黃氏的反應,當即惱了,再次發揮「烏鴉嘴」實力,他「哼」了一聲說道:「居士夫人這一趟不奔波,下一趟就沒機會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柔惠當即怒目而視。

  小道士望著那面相刻薄的蘇二夫人道:「蘇二夫人不僅子嗣緣薄,女兒緣也薄。兩個,已經是極限了。」

  就兩個,面前這個討厭的,和肚子裡那個。

  小道士才不會覺得自己的命定之人,是面前這個壞心腸女人生的呢。

  蘇敬正聽了這話立刻急了,忙同小道士求道:「單道長,還請再看看、再看看。求看在陳大人面子上,再替我看看?」

  「老爺是說哪個陳大人?」小黃氏在旁心驚問道。

  莫非這小道士是真的天機道長弟子?

  「就是我上峰。」蘇敬正瞪了小黃氏一眼,教訓她道,「你還不請求單道長幫忙,方才柔惠就對單道長十分不敬了。」

  小黃氏心中一涼。

  竟是自家老爺上峰。那一定不是蘇昭寧安排的了。

  這死丫頭哪有這樣的本事。

  那這小道士是真有本事的了?

  想到方才小道士對自己的定論,小黃氏慌了。她忙站起身同小道士行禮道:「還請單道長幫幫我們夫妻。」

  「不是你們夫妻。是你一人緣薄。」小道士往旁看了一眼蘇昭寧的手相,再落到蘇二老爺面上。

  是,他很確定。蘇姑娘命中膝下有弟。

  那就不是這婦人生的而已。

  再加強一下吧。

  小道士十分肯定、再肯定地對蘇二老爺說道:「居士你這夫人子嗣緣盡了。即便她求見我師父也沒用。她與我師父無緣得見。」

  小黃氏聽後臉色瞬間慘白。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