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男人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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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這話雖然是真心想要幫助蘇五姑娘,可他這話也是直接將蘇昭寧釘在了失信於人的柱子上。

  南懷信有些不悅,正想要開口,卻被另一個人搶先了。

  「我的妹妹,不需要其他人來幫助。我自會護著她們兩個。」蘇瑾瑜沉著臉色大步走來。

  他走近南懷信身邊,恰好將南懷信和蘇昭寧隔離開來。

  然後蘇瑾瑜彎腰拱手朝南懷信行了一個禮,又朝南宛宛行禮一個禮。

  南宛宛被嚇了一大跳,背地裡的稱呼也脫口而出:「你幹什麼老先生!」

  「多謝兩位對舍妹的相助。蘇某教弟無方,讓其隨意污衊手足、陷害姐妹,蘇某自會向家中長輩請罪。今日舍妹身陷囹圄,若不是定遠侯爺和南姑娘相助,蘇某今日之晚來一步將會造成終身之憾。」蘇瑾瑜撩袍屈膝,竟向南懷信跪了下來。

  「請侯爺和南姑娘受我三拜。」蘇瑾瑜說完,竟真的就朝南懷信和南宛宛跪地拜了三拜。

  先前那出聲的男子本就因為安怡郡主的話對蘇昭寧起了一絲不滿,如今見蘇瑾瑜行這般大禮,忍不住再次插言道:「有道是男兒膝下有黃金。蘇兄最是重禮,如何做出這等不合時宜之事?」

  蘇瑾瑜行禮之後坦然站起,他望向那出言之人,皺眉指責道:「禮之為禮是為人道。救命之恩萬謝不足以為報,蘇某若此時要講究膝下黃金,那才是不合時宜!」

  不等那男子出聲,蘇瑾瑜又望向安怡郡主,朝她道:「郡主身份尊貴,然華服要精洗,貴人要自重。你今日做出這等迫人性命之事,可對得起今上對你這份恩寵?」

  安怡根本沒有想到,眼看她對蘇昭寧的污衊就要成功,半路又闖出來一個護花之人。

  更惱火的是,這蘇大公子瘋了吧,對著自己說這種話。

  「蘇侍郎還請慎言。」七公主也覺得蘇瑾瑜有些過了,不由得出聲提醒道。

  可公主殿下和郡主都小看了蘇瑾瑜的護妹之心和他本身的拘板性子。

  有道是守道者不畏生死。

  只見蘇瑾瑜轉身朝七公主行禮道:「公主喚臣官身,臣便斗膽進言。今日雖是詠絮社聚會,公主是詠絮社社長,但公主更是我朝的公主殿下,您應無時無刻把此點銘記於心。」

  「老先生你瘋了。」南宛宛看著蘇瑾瑜又教訓起了七公主,整個人都不知道如何作想了。

  她望向蘇昭寧,卻見蘇昭寧也是一臉的詫異。

  蘇昭寧沒有想過南懷信會過來,更沒有想到她大哥哥會過來。

  今日之事,雖然有些棘手,可她也不會畏懼安怡郡主。即便安怡是打定主意要壞她名聲,她即便魚死網破也不會退縮。

  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他們就都出現了。

  只見七公主一張臉也有些氣得發紅,她瞪了一眼面前的蘇瑾瑜,轉而望向蘇昭寧這邊的南懷信。

  目光觸及到南懷信,七公主便有些想哭。

  懷信哥哥,他罵我。

  南懷信並不想與七公主走得太近,可如果七公主真惱了蘇瑾瑜,勢必會連累蘇昭寧。

  他正要開口去安慰七公主,卻只聽到蘇瑾瑜更為鏗鏘有力的指責聲。

  「安怡郡主你縱容自己妒心發作,不分青紅皂白就想拉扯我二妹去官府。官府卻不是內宅後院,萬般罪名都講究個證據。可郡主你明明知道這一點,卻毫無畏懼之意,打的無非就是逼死我二妹的主意。」蘇瑾瑜可不是個純粹的書呆子。

  內宅後院陰暗鬥爭,他都看得懂,他只是不想去管。

  可今日他卻不得不管。

  「郡主你咄咄逼人,公主殿下你卻是冷眼旁觀。且不提我二妹與你們相識相交,就是一路人側於路邊,有心之人也要憐憫相幫。而你二人貴為皇親,卻只知謀人性命,毀人名節,這上對得起今上,下對起百姓嗎?」蘇瑾瑜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他直言不諱,陳詞痛述。若是言官在此,定會萌生強烈的收徒之心。

  安怡郡主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人看穿,她當然不願意承認,只能矢口否認道:「我不過就是被你弟弟蒙蔽,這才想要主持公道罷了。你說我要蘇二的性命,這才是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郡主你說此次是被我弟弟蒙蔽才要拉我二妹去官府,那上次在顧府呢?那些有毒的繡線,我二妹這完全褪了一層皮的手,又是因為什麼才惹來郡主你的公道呢?」蘇瑾瑜知道蘇昭寧的手受傷之時,就已經找人詳細調查過。

  而面對蘇瑾瑜的質問,陳天揚一想到蘇昭寧那日冷淡的眼神,就無法再開口否認。

  只是陳天揚怎麼也想不到,蘇瑾瑜會有這樣的膽量、這樣的舉動,在眾人面前,直接捅出這件事情。

  「上一次詠絮社聚會,郡主就下毒要了我妹妹一雙手。這一次詠絮社聚會,郡主就又要我妹妹的這條命。如此的聚會,如此的地方,恕我長安侯府不敢再來!」蘇瑾瑜說完此句,竟是伸手拉著蘇昭寧就邁步要走。

  走到門口位置,他突然轉身,讓先前被驚得還未回神的眾人又是一愣。

  莫非他還要罵什麼?

  七公主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只見蘇瑾瑜對著方才那要替蘇五姑娘出頭的男子道:「你說要助我五妹,卻是見我二妹被人即要逼死還無動於衷,這等行徑,恕我難掩鄙夷之心!我長安侯府之門絕不會為你而開。我的妹妹我自己會護著,你等助紂為虐之人,就繼續添油加火,熬干良心吧!」

  說完之後,蘇瑾瑜再不回頭,拉著蘇昭寧直接上了馬車,離開了太傅府。

  太傅府中,被留下的眾人,七公主最是先清醒過來。

  她跺了下腳跑到南懷信的面前,含淚望他道:「懷信哥哥,他罵我。」

  南懷信望著面前梨花帶雨的七公主,肅色答道:「殿下一時糊塗,日後改了,就不會有這樣無情無義無德無行的評價了。」

  七公主對蘇瑾瑜的指責只是有些不滿,卻不會真正放在心上。可心上人南懷信的這指責,儘管只有八個字,她卻感覺到誅心之痛。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南懷信,問道:「懷信哥哥,你說我無情、無義、無德、無行?」

  南懷信點頭解釋道:「你旁觀安怡郡主傷人,是為無情;縱容外人來污衊社員,是為無義;處事不公……」

  「我不用你給我解釋!」七公主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她用手背壓在眼睛上,直接就哭著跑了出去。

  侍衛侍女也連忙跟上。

  留下的眾人也都漸漸回過神來。

  安怡郡主見七公主已經被氣跑了,就知道她今日是沒有辦法再在七公主面前上蘇昭寧的眼藥水了。

  本來南懷信出面替蘇昭寧解釋,這事是十分好發揮的!

  她恨然地瞪了南宛宛一眼,轉身也離開了太傅府。

  社長走了,這次流觴曲水會的新成員也走了,其餘社員便也紛紛同林大姑娘和林二姑娘告辭。

  陪同姐妹們來的男子自然也是同時離去。

  只是人群之中,那調笑的聲音隱隱傳回來。

  「仁和,看來這《瑛神賦》圖的下筆之人你是鐵定無緣相守了。」

  「還相守呢,沒聽蘇瑾瑜說的話嗎?哈哈!仁和怕是連相見都沒機會了。你們說,仁和去提親,媒人會不會被趕出長安侯府門?」

  蘇瑾瑜那一番陳述雖然真的十分出人意料,但他這驚世駭俗好的話卻是達到了想要有的效果。

  參加詠絮社這次集會的眾人因為過于震驚,所以忍不住屢屢回憶此事。越是回憶,他們越覺得蘇瑾瑜說得很有道理。

  安怡郡主那番行徑,看似只是在追求個正義的結果,但實際上卻是在要蘇二姑娘的性命。

  雖然本朝禮法漸松,但被裝在袋子裡,送進官府的姑娘,哪個世家大族還能容得下?

  即便不著急羞愧自絕,也要被送入家廟,終身不得出了吧。

  一個如此有才的姑娘,卻被毀了一生,誰不覺得行事之人惡毒?

  安怡郡主的一番算計安排終究毀去的只有她自己的名聲。

  就是蘇瑾瑜,也並沒有因為那番舉動而受到什麼苛責。

  反而是旁觀了他舉動的詠絮社其他成員,有些還反而對他起了好感。

  曾經與他議親的林大姑娘林晏晏是其中一個。

  知道自己被長安侯夫人中意的林二姑娘也是其中一個。

  而定遠侯府里,南宛宛也有些心思不平。

  「哥哥你的風頭都被那老先生搶走了。」她當然明白南懷信後面一番指責七公主的話是什麼目的。

  有他傷害七公主在後,七公主日後想追究蘇瑾瑜失禮之事,也繞不開這番言論。

  以七公主之心,是絕對不願意說南懷信半句壞話的。

  「明明你才替蘇姐姐洗刷了冤情,你也幫那老先生解除了後患。可別人肯定都只會注意到他!」南宛宛不快地道。

  真是看不出那老先生還能這樣有男子氣概!

  南懷信望了眼妹妹,不以為意地笑道:「我不需要其他人的注意。」

  「那你也不需要蘇姐姐的注意嗎?」南宛宛揮開腦中的蘇瑾瑜模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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