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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吟良久,花朝咬咬牙,吞吞吐吐問:「你方才說的交易……當真?」

  葉湍一愣,臉色剎那沉下來,好一會,方一字字、咬牙道:「當真。」

  花朝抬目盯了他一瞬,手心死死捏著,已捏出了細汗,長長的指甲扎進肉里,似乎有濕濕的東西流出來,她卻感覺不到痛。

  微風拂過她的面頰,睫簾輕輕顫動,帶的那眼底似乎水光盈盈,亦在顫動。

  阿譽……

  良久,她忽然狠狠一咬牙,踮起腳,向葉湍臉上湊去。

  葉湍卻臉色更沉,按住她,冷冷凝望她的雙眸,像刀片一樣令人畏懼的聲音凜然道:「看來那位杜大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可真是不一般……」手捏在她肩上,不自覺使了力氣。她感覺到疼痛,卻並未吱聲。

  他天生是個有殺伐之氣的人,唯有在她面前,才斂了那凜冽之感,時時銜笑,顯得漫不經心。這一刻,那危險的殺伐之氣又從紈絝的皮中掙了出來。

  就在花朝覺得他要對自己做什麼時,他卻忽然鬆開她,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將那圖隨手往後一扔,丟入花朝懷中。

  「給你了。」他腳下步子不停,「我說過,我是個大方的人。」

  然而話落不久,他卻忽然住腳,回身看她,眉心微斂:「你真通知了官府?」

  花朝猶在輕易得到那圖的驚愕中,茫然地搖了搖頭。

  可就在她搖頭的瞬間,忽聽得蹄聲四響、馬嘶陣陣,四面有人快速圍了過來。

  花朝亦是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葉湍已敏捷靠過來,攔在她身前。

  「公主殿下,別來無恙啊!」少時,王庭用沉沉的聲音自那密林之後響起,身後跟著大隊人馬。

  花朝聽到這聲音,一剎那的驚詫轉瞬消散。她忽想起昨日杜譽說過的話,他說的沒錯,王庭用盯上了她。她一出城,這廝就追了過來。

  花朝手握宮城圖,短暫的緊張之後,她很快沉定下來:「王大人也別來無恙!」

  「殿下私逃和親,差點釀至兩國兵戎相見,可知已然是犯了大逆之罪?如今竟還和這番邦細作勾結在一起,看樣子非但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王庭用凜然一身正氣,高聲歷數她「罪行」。

  番邦細作?他怎麼知道葉湍是番邦細作?

  「殿下手中可是那細作所盜的宮城圖?」未待花朝回應,王庭用又問:「還不快將那贓物交於本部院!」

  葉湍不屑一笑,湊到花朝耳邊:「你們這位尚書大人,不是個好人啊!」

  花朝冷冷道:「要你說!」王庭用這話一出口,她心中反而落定了些。這廝顯然亦是奔著宮城圖來的,抓她回去大概不過順手。

  宮城圖在手,她就有談判的籌碼。是以朗朗回應王庭用:「我若是不交呢?」

  「不交?」王庭用卻冷哼一聲,手向身後一擺,身後諸人立刻彎弓搭箭。

  「本官乃大盛公主,你們敢!」花朝眼風凜然掃過搭箭之人,那些人卻絲毫不懼,手穩穩撐開弓弦,目光如電。

  葉湍輕笑:「這些兵一看就是你們這位王大人的心腹,有什麼不敢的?」下巴點點花朝手中的羊皮卷:「要麼,你還是把這東西交給他們吧,保命要緊。這麼多人,我還得護著你,估計夠嗆。」

  「滾,我又不稀罕你護我,你要想逃儘快逃,別晚了就來不及了!」

  「真沒良心,枉我一心為你……」葉湍似乎並不緊張,隨手摸摸鼻子:「……不過我喜歡……」

  「臭流氓!」

  葉湍輕輕一笑,仿佛十分受用,臉皮厚如城牆,不一會,又若有所思地問:「你說……若是四年前我先碰見的你,如今你會不會……喜歡我多一點?」

  花朝怔了怔。

  還未來得及答,林中忽又響起一陣馬蹄和窸窣聲,颯沓竄出另一隊人馬,領頭的竟是杜譽和趙懷文。

  他們不知已到了多久,杜譽臉色十分不豫,凜凜盯著花朝身前的葉湍。

  趙懷文先向王庭用行了個禮,開口道:「王大人辛苦,竟大老遠出城替我大理寺追捕要犯!下官忝為大理寺卿,既來了,自沒有再讓王大人辛苦的道理,此案從現下起就交給下官吧。」

  花朝陡然見趙懷文和杜譽冒出來,想起杜譽昨日和她所說的話,隱隱有種一切皆在算計之中的感覺,正思量間,忽聽得身前輕輕道:「快!把那宮城圖丟給王庭用!」

  花朝一愣,不解其意,他卻已快手搶過,遠遠擲給王庭用:「王尚書,你不是要宮城圖嗎?給你,接著!」

  王庭用身負武藝,穩穩接住那圖,攤開它快掃一眼,眸光一沉,手心將它死死攥緊了。

  趙懷文見這一變故,臉色一沉,卻絲毫不亂,從容道:「王大人手中這圖與大理寺大案相關,還請王尚書交於下官。」

  王庭用卻並不回應,反冷眼掃過他身後之人:「趙大人就帶了這麼些人?」大理寺本就不像兵部人員富足,趙懷文已幾乎將大理寺所有擅武藝的人都帶了出來,還是遠不及王庭用心腹人數。

  趙懷文似不解他意,躬身應了個是:「人雖不多,將這二人帶回去,卻是足夠。」

  然而話落,王庭用卻忽然一招手,身後數十弓箭手齊齊轉了方向,弓箭對準了趙、杜二人。

  花朝大驚,卻瞥見葉湍輕輕一哂,臉色一變:「你故意的!」眼見杜譽人亦在箭下,恨不得衝過去,向前兩步:「阿譽……」卻被葉湍伸手一把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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