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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燈泠定定地看著他。

  過了半晌,拿起護套,將匕首入鞘。

  「那就是我的了。」

  郁燈泠淡淡地說,平靜的語調中卻暗藏幾分欣悅。

  薄朔雪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眼眸諱莫如深,將刀刃留給一個隨時可能自殘的人是很危險的,無異於給虎狼以利爪。但他真正想要的並非磨去長公主的爪牙,而是讓她學會自保。

  因此他寧願冒著日日夜夜擔憂的風險,也不會去限制控制她。

  況且,他對自己亦有信心。

  若阿燈真的再有輕生的念頭,他定會在她傷到自己一根毫髮之前阻攔她,否則甘願自斷雙臂。

  「那麼,接下來練習格鬥。」

  「格鬥?」郁燈泠皺眉。

  這種事情一聽就要跟別人站得很近,她不喜歡。

  「是。」薄朔雪點點頭。

  郁燈泠歪了歪頭,瞅著他。

  他以前總是含笑,眉眼之間帶著親昵和輕快,現在卻端莊冷肅了許多,仿佛眉目間躍著點點金斑的湖泊變成了深沉的海面,極少與她玩笑,說什麼話都一絲不苟,仿佛生怕她聽錯,或者記不住。

  郁燈泠其實有幾分不適應,她只是將這不適應壓在心底,不願想起。

  因為是她叫薄朔雪不要喜歡她,薄朔雪才變得這麼冷漠的。

  這是她應得的。

  郁燈泠垂下眼。

  「格鬥之術,雖多倚強凌弱,但掌握關竅,未必不能以弱勝強。」薄朔雪抬起手,在自己手臂、肩頸、身軀等處點了幾下,「這些是人的要緊穴位,穴位處血肉薄弱,肌骨鬆弛,比其它地方易攻許多。」

  說完,薄朔雪又在自己身上另外幾處劃拉了幾下,「這些,是要緊的血脈,若被拿捏阻塞,則輕易可致人全身無力,無論高矮胖瘦。」

  「殿下需牢牢記住,勤加練習,若有朝一日遭人挾制,還可自保。」

  郁燈泠倦倦走向那人立沙袋,在它身上點戳揉捏了幾下。

  薄朔雪目光一亮。

  他方才只演示了一遍,阿燈竟全記住了。

  她真的聰慧無敵,而越是察覺她的聰慧,薄朔雪便越是覺得周太妃可恨,怎能將這般的長公主蹉跎在宮中,耽誤了這許多年。

  郁燈泠轉眸望過來時,薄朔雪飛快地將自己眼眸中的驚艷和激賞壓了下去。

  抬手握拳抵在嘴邊咳了咳,薄朔雪平靜道:「沙袋終究與人體有異,殿下練手要用真人才是。」

  郁燈泠聞言神色愈發倦怠,冷淡的臉快要皺了起來。「我不想。」

  「什麼?」

  「不想碰。」

  不想碰旁人,髒死了。

  薄朔雪瞭然地點點頭,隨即上前一步。

  「殿下若不嫌棄,拿臣練手即可。」

  郁燈泠頓了頓,看了看他。

  薄朔雪一臉坦然。

  他倒當真大度。

  郁燈泠乾脆也不再計較,抬手按向薄朔雪的胸膛。

  薄朔雪喉結滾了滾。

  柔綿的手掌揉搓著向下,蔥白手指在玄黑錦緞上滾過,一路來到腰際,再摸向後腰,在那裡摁了摁。

  薄朔雪口乾舌燥,忍不住退後一步,拿起石桌上的涼茶,灌下一口,再走回來,張開雙手。

  「有的地方錯了,繼續。」

  哪裡錯了?郁燈泠倦倦地看了看他。

  他剛喝過茶水,潤澤的嘴唇紅潤帶著水意,眼下似乎也有著淡淡的水紅之色,欲氣呼之將出。

  郁燈泠的目光頓住。

  過了半晌,才轉眸移開,勉強收了回來。

  原先不知道薄朔雪的心意時,她對他做過許多的荒唐事。

  就單單只說親吻,都已經有了好幾次。

  那雙嘴唇的柔軟和溫度,她現在就能憑空回想起來。

  果然薄朔雪說得對,人的情感不像草木甘竹,能用刀一揮就斷,哪怕她再想斬斷兩人的前緣,將一切重來,但發生過的就是發生過的,在她忘卻之前,會一直待在她腦袋裡,怎麼掩蓋都不行。

  郁燈泠咽了咽喉嚨,低著頭抬手,又重新在薄朔雪的穴道上按了一次。

  這次對了。

  「但力道不夠。」薄朔雪低頭看著她的發頂,忽然伸手寬去外袍。

  夏日漸盛,人人都穿得很薄。

  薄朔雪外袍之下,是雪白裡衣,隔著薄薄裡衣,便是熱氣蒸騰的男子身軀。

  薄朔雪抓起郁燈泠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上,到處遊走。

  「若是氣力不夠,哪怕找到了關鍵位置,也無法鉗制對方。殿下,用力些。」

  郁燈泠又咽了咽喉嚨,呼吸不自覺地亂了幾拍。

  總覺得薄朔雪的話聽起來怪怪的。

  她辨不明腦海中的雜念,便將氣力都用到了指腹上。

  可薄朔雪的身軀如鋼如鐵,這還是放鬆的時候,若他刻意緊繃起來,莫說郁燈泠的手指,她簡直懷疑自己就算拿匕首來,也難以捅進他的身軀。

  郁燈泠按了半晌,都如小貓踩奶,按不動。

  最後氣急起來,換了個姿勢亮出指甲,在薄朔雪身上那幾處來回掐了個遍,道:「按完了。」

  說著,拍拍手瀟灑離去。

  看著她走遠,薄朔雪掀起衣袖,看著手臂上一個又一個的小月牙,無奈失笑。

  在一邊旁觀多時的洛其端著茶壺走過來,睜大眼睛對著薄朔雪打量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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