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把你供奉在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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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瞳在臥房歇息,閉著雙目,好似心力交瘁。

  喬慕青坐在一旁,看著少帥難過的模樣,輕輕地嘆氣。

  蕭督軍被親娘打得吐血,被槍指腦袋,也不承認,這倒是符合他的脾氣,難道他不是真兇?

  事情變成這樣,她也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咚咚咚——

  有人敲門。

  喬慕青去開門,江洛川溫和道:「我有話跟瞳瞳說,你先出去。」

  她把門帶上,他坐在瞳瞳身邊,靜默了半晌才道:「瞳瞳,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陪著你。」

  「剛才你進了議事廳,你跟總司令說了什麼?」慕容瞳睜開眸子,冷冷地問。

  「我想為蕭沉冽求情,不過父親盛怒,不准任何人求情。」

  「你覺得,是蕭沉冽害死我父親的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江洛川懇切道,「蕭沉冽擅謀人心,這不假,但他並非大奸大惡、濫殺無辜之人。他跟我一樣,對你一往情深,不應該會殺害你父親,他也沒有動機殺你父親。可是,你表妹的證詞也不會有錯,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冤枉他,是不是?」

  「是啊,表妹不可能冤枉他。」

  慕容瞳的心很亂,看見蕭沉冽被親娘打了那麼多杖,還悲憤得吐血,寧死也不承認,硬氣倔強,她的心真的難受。

  若真兇真是他,他還能死咬著不鬆口,那心性得多殘忍可怕?

  江洛川長長地嘆氣:「雖然我和蕭沉冽不對盤,可是他畢竟有一半父親的血脈。他怎麼也不承認,要麼他真的是無辜的,要麼他的心性異於常人,兇殘冷酷。我也看不懂他了。」

  他沒有落井下石,她略感安慰,「我想靜一靜。」

  「這陣子你瘦了不少,氣色也不好,應當好好休息,好好補身,不然你父母也不會安心的。」他又勸道,「父親關押蕭沉冽,過幾天若他認罪了便好,若他不認罪,我和父親再想想辦法。你不要胡思亂想,先把身子養好,知道嗎?」

  「嗯。」慕容瞳淡淡道。

  「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江洛川靜靜地看她半瞬,走了。

  瞳瞳,若我知道你這麼悲痛難過,我一定不會做那些傷害你的事。

  接著進來的是凌眉黛。

  她焦慮地問:「表姐,蕭督軍一直不承認嗎?」

  慕容瞳點點頭,「看來他不會承認。」

  「那怎麼辦?他不承認,總司令不會嚴懲他的吧。」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若我們有有力的證據,他不承認也要接受法律的懲治。」

  「我們就是沒有證據。」凌眉黛無奈地嘆氣。

  「我再想想辦法。」慕容瞳蹙眉尋思。

  ……

  一連五天,蕭沉冽都沒有認罪。

  他請衛兵遞話出來,想見阿瞳,可是,慕容瞳不想見他。

  第五天,她左思右想,還是去地下室見他。

  蕭沉冽坐在小方桌前,喝著冷茶,保持著軍人剛正的風度,「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慕容瞳冷漠道:「若你不是跟我認罪,其他的就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我沒害你娘,更沒殺你父親,阿瞳,為什麼你不信我?」他平靜的嗓音含著絲絲的悲涼。

  「我也不希望是你。可是,事實擺在眼前。」

  「你好好想想,我殺你父親,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根本沒有動機。」

  「你的動機,只有你自己知道。」慕容瞳出奇地冷靜,「若你真心喜歡我,不如誠實地告訴我,你的動機什麼?」

  「我的動機……」蕭沉冽苦澀地冷笑,「阿瞳,若我有動機,也是娶你進門,守著你,護著你,寵著你,把你捧在手心,把你供奉在心尖,竭盡所能地呵護你,即使捨棄我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

  這番話,苦澀如蓮,卻浸染了刻骨的深情、徹骨的傷痛。

  令人動容。

  慕容瞳心尖一顫,激起一波漣漪,但很快就消失無蹤,如平鏡般沒有半分痕跡。

  聽著他這番烙進靈魂的情話,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可是,她不會再心軟。

  江洛川知道她去見蕭沉冽,尾隨在後面,站在地下室的入口,沒有進去。

  他想聽聽,蕭沉冽到底要跟瞳瞳說什麼。

  蕭沉冽忽然走到鐵欄前,眼神如受傷的夜狼,孤絕,狠戾,「你知道那天江洛川進議事廳說了什麼嗎?」

  「不知道。」慕容瞳淡漠道。

  「他說他跟你父親長談過,你父親同意把你嫁給他……」他把七少的話複述了一遍,「阿瞳,你認真想想,你父親怎麼可能同意把你嫁給他?他還說,你父親勸我放手,我不肯放手,憤而刺殺你父親。阿瞳,他這樣說分明是誣陷我,若不是他心裡有鬼,為什麼把罪名扣在我頭上?為什麼置我於死地?」

  她蹙眉,父親明確跟她說過,不會幹涉她的決定,的確不可能對七少這麼說。

  七少推測蕭沉冽憤而殺害父親,的確有把罪名扣在他頭上的嫌疑。

  蕭沉冽瞧出她動搖了,抱著一絲希望道:「阿瞳,你再認真地想想,我獲罪了,你恨我入骨,誰得益最大?得益最大的,就是殺害你父親的真兇。」

  慕容瞳也想到這一點,七少是那種不擇手段、喪心病狂的人嗎?

  這時,江洛川溫潤如風地走來,氣定神閒,沒有半分緊張,「瞳瞳,沒錯,那天我的確是這樣對父親說的,但我也說了,只是推測。凌小姐親眼看見你的副官殺害慕容老督軍,這不是最好的人證嗎?還需要我把罪名扣在你頭上嗎?」

  「我父親當真跟你說過那樣的話?」她鄭重其事地問。

  「瞳瞳,我沒必要騙你。」他的俊眸閃著誠懇的光芒,「我並不是把罪名扣在他頭上,而是說出自己知道的事,繼而進行推斷。」

  「你說謊!」蕭沉冽眸色寒鷙,「若慕容老督軍會許諾,也是把阿瞳許給我,不可能是你。」

  「蕭沉冽,你就這麼自信狂妄嗎?」江洛川雲淡風輕道,「我承認,慕容老督軍以前喜歡你,對你很有好感,可是,他在總司令府的這些日子,我時常陪他談天說地,他對我有了更深的了解。我對他道出我對瞳瞳的真心、真情,我這輩子只會娶瞳瞳一人,不會納小的,慕容老督軍被我的心意感動,最終答應我的請求。」

  慕容瞳默不作聲,若有所思。

  即使落處下風,即使身處險境,蕭沉冽依然沉靜,「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就算慕容老督軍答應把阿瞳許配給你,可是,慕容老督軍根本沒有找過我,我不知道他的決定……」

  江洛川冰冷地勾唇,「你當然會否認。一旦你承認了,就有殺害慕容老督軍的動機。這個關鍵的動機,你不會承認的。」

  「阿瞳,你相信他的話?」蕭沉冽依然是昔日從容不迫的風度,眼裡點染著一絲唯一的希望。

  「瞳瞳,若我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江洛川指天發誓,破釜沉舟。

  「誰是誰非,終究會水落石出。」慕容瞳冷漠地說道,決然離去。

  「蕭沉冽,瞳瞳很快會嫁給我,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他冷酷地挑眉。

  「我不會讓你得逞。」蕭沉冽寒鷙地盯著他,直至他消失。

  阿瞳,你不會輕易地相信江洛川,是不是?

  ……

  又過了十天,蕭沉冽依然不認罪,謝放也不認罪。

  雖然江淮想處置他,給慕容家、凌眉黛一個交代,可是只有一個目擊證人,證據稍顯不足。

  再說,他對蕭沉冽抱著很大的希望,內心也不想隨意地處置他。

  不過,這天,總司令府來了一個人,改變了僵持不下的形勢。

  這個人是公署大樓的衛兵,說有重要的話對總司令說。

  他在議事廳待了半個小時,爾後,江淮吩咐兩個衛兵把蕭沉冽提上來。

  江淺淺、顧紅蕊等人感覺到氣氛凝重,猜測今天必定有大事發生。

  慕容瞳和凌眉黛站在議事廳前等候,江洛川匆匆趕回來。

  蕭沉冽被兩個衛兵押著進了議事廳,他看著慕容瞳,眼神孤冷、狠絕。

  她也看著他,在地下囚室關了半個月,他鬍子拉雜,氣色暗黃,憔悴了不少,感覺老了七八歲。

  唯有那雙黑眸,依然清亮,依然熾熱,依然希翼得到她的信任。

  他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她,直至走進議事廳。

  所有人都感慨,以前意氣風發的五省督軍蕭沉冽,如今變成這副鬼模樣。

  稍後,江潮出來叫七少、慕容瞳和凌眉黛進去,議事廳的門也沒有關,好像故意讓所有人都聽見動靜。

  「父親,這位衛兵……怎麼了?」江洛川不解地問。

  「他是公署大樓的衛兵。」江淮對那個衛兵道,「你把剛才說的那番話再說一遍。」

  「是。」那衛兵道。

  慕容瞳心裡有了計較,公署大樓的衛兵說不定會說出驚天動地的話。

  蕭沉冽暗暗琢磨,這衛兵的確有點面熟,是公署大樓的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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