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重傷，驚懼
醫生、護士們把凌眉黛推入全院最高級的病房，蕭沉冽和慕容瞳等人跟著去病房。
江淮坐在病床邊，摸著凌眉黛的額頭、蒼白的臉頰和冷涼的小手，焦慮地問：「眉黛怎麼還不醒？」
慕容瞳坐在病床的另一邊，「總司令，剛做完手術，表妹沒這麼快甦醒。」
「是呢，哪有這麼快甦醒的？總司令要在這兒等眉黛甦醒吧，不如我打電話回去，讓江管家送來飯菜。」雲醉雪提議。
「我哪有心情吃飯？」江淮凝視凌眉黛的眼神滿是憐惜。
「您要等眉黛甦醒，還想照顧她，您自個兒要身子骨硬朗，沒病沒痛的，才能照顧好眉黛，不是嗎？」她心裡苦澀，總司令看凌眉黛這眼神，分明是無限的愛意嘛。
「雲姨說得對。總司令好歹要吃飯，晚點表妹醒了，見您沒吃飯，也會不開心的。」慕容瞳也勸道。
「也好。你去打電話吧。」江淮終於鬆口，「多送些飯菜來，大伙兒一起吃。」
「好嘞。我讓廚房熬滋補的羹湯給眉黛補補身子。」雲醉雪去了。
高級病房裡寂靜如斯，每個人都在等凌眉黛甦醒，希望從她嘴裡問出有用的線索。
過了半個小時，江淮忽然吩咐蕭沉冽：「眉黛傷得這麼重，務必查到真兇，我要把真兇碎屍萬段！」
蕭沉冽領命，「爺爺，我會查清楚。」
江洛川道：「父親，瞳瞳，我去一下洗手間。」
慕容瞳點點頭，蕭沉冽若有所思地看他離去。
江洛川出了醫院，找到一家有電話的鋪子，打電話給那個張平。
「你怎麼辦事的？你為什麼自作主張殺死慕容老督軍，還害得凌眉黛重傷？」他氣急敗壞地呵斥，「我們不是說好了，只是讓他們受傷。你找死嗎？」
「七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張平解釋道，「我派去的人也只有一個生還。那人說，慕容老督軍和他們火拼，槍戰很激烈，就意外地打死了慕容老督軍。」
「你！」江洛川氣得想殺人，「你找的都是什麼人，根本不靠譜！那人在哪裡，我要見他！」
「那人也受了傷，我把餘下的五百大洋給他了，他跑了。」
「你做的都是什麼事？沒辦好事情，怎麼可以把剩下的大洋給他？你是豬嗎？」
「七少，我不知道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也沒想到這麼多……」張平委屈巴巴地說道，「不如我派人去找那人回來。」
「快派人去找，最遲明天入夜前要找到他！」江洛川殺氣騰騰道。
那邊的張平放下聽筒，勾唇冷笑，眼底眉梢皆是森冷陰毒的輕笑。
根本不是張平那張臉，而是星野龍一。
蕭沉冽，這次我看你怎麼跟雲子解釋！
……
蕭沉冽、慕容瞳和江淮等人吃了飯，夜幕降臨。
飛雪依然漫天紛飛，天地間白雪皚皚，宛若上天落下晶瑩的淚滴。
喬慕青和謝放一起趕來，謝放向他們匯報：「我仔細查看了事發現場，事發現場在過了金陵地界不遠處。幾輛車都是子彈孔，可見當時的槍戰很激烈。對方使用的彈殼和槍枝很普通，沒有指向性。」
江淮沉重地問：「沒有找到別的線索嗎？」
「總司令，督軍，對方的屍體有十四具，我全部帶回來了。我看過那些屍體，也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謝放慚愧道，「我辦事不利。」
「爺爺，我會親自去看看那些屍體。」蕭沉冽語聲冷寒。
「我也去。」慕容瞳咬牙道，那些人殺死父親，她一定要親眼看看。
「瞳瞳，我陪你去。」江洛川主動請纓他，「父親，老督軍遇害，凌小姐重傷，我也想追查這件事。」
「也好，你幫沉冽。」江淮同意了。
「表小姐好像快醒了。」喬慕青驚喜道。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病床，慕容瞳坐在床邊，緊張地叫道：「表妹……表妹……」
凌眉黛的長睫微微一動，眸子緩緩睜開。
江淮欣喜地笑，輕拍她的小手，「眉黛，快醒醒。」
她覺得眼前清亮了一些，依次看見表姐、總司令、江洛川、喬慕青、雲醉雪，最後是蕭沉冽和謝放。
頓時，她面色大變，眼裡瀰漫起恐懼，激動地翻過身，拽住表姐的手，手臂輕微地發顫。
「表妹，你怎麼了？」慕容瞳驚詫不已他，「別怕，沒事了，這是在醫院。」
「別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傷害你。」江淮溫柔地拍她的肩頭，安撫道，「你受傷了，不能亂動，快躺好。」
慕容瞳柔聲安慰了幾句，才讓她平躺著。
雲醉雪也是不解，「眉黛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嚇到了？」
江淮憐愛地拍她的手背，安撫她受驚的情緒，「眉黛，現在你很安全，沒人再敢傷害你。」
「凌小姐，你還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嗎？」江洛川忍不住問。
「表妹，你試著回想一下，告訴我們，好不好？」慕容瞳輕柔地誘導。
「姨父死了……」凌眉黛突然哭出來，傷心得五官扭曲，「表姐，那些人打死姨父……姨父中了好幾槍……」
「你慢慢說，不要急……」江淮取出棉帕給她拭淚，「那些人有多少人？」
「慢慢說。」慕容瞳輕撫她的他額頭，「想喝水嗎？」
凌眉黛點點頭，慕容瞳餵她喝了幾口水，她才說起來。
她面色蒼白，嘴唇因為溫水的滋潤才不那麼乾裂，她輕緩道：「落雪越來越大，我們開得很慢……出了金陵地界，不知道怎麼回事，對面急速駛來幾輛車，攔住我們的道……下一瞬，那些人就下車朝我們瘋狂地開槍……」
蕭沉冽著急地問：「對方有多少人？你看見他們的容貌嗎？可認識他們？」
凌眉黛驚懼地縮了縮，緊緊地抓著表姐的手，尋求庇護似的。
慕容瞳心疼地寬慰：「別怕，接著說。」
「對方大約有十多人，他們都戴著頭套，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嘴巴，看不見臉……」凌眉黛恐懼地看一眼蕭沉冽、謝放，欲言又止，語聲顫得越來越厲害，「表姐，他們……簡直喪心病狂，發瘋似的朝我們開槍……」
「我躲在車裡不敢動彈……姨父和衛兵伺機出去，在車門的掩護下反擊……可是，對方人多，我們寡不敵眾……很快，幾個衛兵都死了，姨父叫我快跑……」淚珠從眼角潸潸滾落，滲入白色枕頭，她嘶啞的聲音悲痛欲絕，「我不走，姨父就朝我吼，要我快跑……我看見姨父接連中了兩槍，就狠下心腸下車，拼了所有力氣跑……」
「跑了一陣，我回頭望去，姨父倒在地上……那個人又朝姨父補了兩槍……」凌眉黛越說越激動，眼眸睜得大大的，恐懼迫出眼眶，「那個人朝我走來，我嚇壞了……想跑，可是雙腿好像釘在地上，跑不動……那個人朝我開了兩槍，我倒在地上，醒來就在這兒了……」
她快速地瞟一眼謝放，恐懼使得她沒有血色的唇瓣微微發顫。
其實，她還有一個關鍵的細節沒有說——
那個人朝姨父補了兩槍，摘下黑色頭套。
她看見了那個人的側面，跟病房裡的一個人一模一樣！
慕容瞳疑惑，為什麼表妹這麼驚懼？
江淮面色寒沉，「現在沒事了，不要怕。這麼說，刺殺慕容老督軍的殺手有活口，至少有一個活口。」
凌眉黛悲憤地瞪向謝放，「對！只有那個人沒有死。」
謝放莫名其妙，表小姐為什麼這麼看著自己？
「沉冽，眉黛住院的這陣子，多派一些衛兵保護她，我不許眉黛不再受到半分驚嚇。」江淮寒聲吩咐。
「爺爺，我會安排好。」蕭沉冽暗暗琢磨，從凌眉黛的敘述里得不到有用的線索。
「表姐，你每天在醫院陪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凌眉黛抓住慕容瞳的手，懼怕地懇求。
「我當然會日夜陪著你。」慕容瞳的心裡湧起陣陣憐惜。
若抓到幕後真兇，她一定要把真兇碎屍萬段！
雲醉雪憐憫道：「眉黛真的受驚不小。」
江淮安撫道：「我有空也會來陪你。眉黛，這家醫院很安全，這層樓除了我們的人，不會有閒雜人等出入。」
凌眉黛輕輕地點頭，依然瑟縮著。
慕容瞳道：「總司令，表妹醒了，時間也不早了，不如你們先回府，我留下來陪表妹就好。」
蕭沉冽也道：「爺爺放心，我保證，不會出任何岔子。」
江淮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再叮囑幾句，離開了醫院。
江洛川對慕容瞳道：「我回去給你們帶一些日常用物過來，晚上我陪你。」
「不用了，喬副官陪我就行。」慕容瞳婉言拒絕，「讓茉香送來我和表妹的日常用物。」
「也好，那明天一早我過來。你也要注意身子，別熬壞了。」他溫柔地叮囑，爾後離去。
若非還有要事，他一定會留下來陪著瞳瞳，不給蕭沉冽機會。
蕭沉冽和謝放先去調兵，在這層樓部署二十多個衛兵，在醫院的各個出口也做了部署，任何人出入都要出示相關的證件，並且從嚴審查。
病房裡只剩下三人，慕容瞳讓喬慕青去打一壺熱水來。
「表妹，餓了嗎？這是府里廚子熬的粥和湯，很滋補的，我餵你吃一些吧。」慕容瞳道。
「嗯。」凌眉黛吃了幾口，時不時地看房門，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