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一命換一命
慕容瞳清醒的時候，頭疼不已，四肢軟綿綿的，使不上半分力氣。
那杯咖啡！
一定是唐夫人在咖啡里下藥！
沒想到唐夫人會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綁了她。
這個房間光線昏暗，窗紙外的天光是白的，說明現在還是白天。房裡的家具都是古式的，斑駁粗陋，可見這裡並非唐家大宅。
唐家財力雄厚，大宅是跟總司令府一樣是時髦、壯觀的洋房。
這時，門開了，唐夫人走進來，後面跟著一位中年女傭。
「醒了就好。」唐夫人坐在一張凳子上，神色倨傲。
「唐夫人，你把我綁到這裡，到底想幹什麼？」慕容瞳冷靜地問。
「自然有大大的用處。」唐夫人的目光倏然變得凌厲，「聽說你最先發現我女兒玲玲跟……別人的事，真是這樣嗎？」
慕容瞳明白了，那次她看見唐玲玲和情夫幽會，他們也看見她。
可能當時他們不知道是她，後來看見喬慕青的轎車，就認出來了。
所以，他們才會派殺手來殺她。
那中年女傭厲聲喝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家夫人已經認定是你害得大小姐慘死。」
慕容瞳冷笑，「四少夫人並不無辜。她跟別的男人未婚生育一子，欺瞞四少十三年，而且在這十三年裡與情夫幽會，背叛四少，淫賤失德。她做出這些醜事，東窗事發，受不住良心的譴責，愧對四少與江家，才選擇自盡……」
「啪——」
中年女傭不由分說地上前，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這力道十足，慕容瞳的臉頰火辣辣的疼，漸漸顯現五指印。
唐夫人的眉目滿是陰冷的殺氣，「你看見了，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可是你告訴江家的人，我女兒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可惡至極！」
「四少夫人不自盡，難道你讓她在江家忍受丈夫隔三差五的打罵、所有人的揣測、非議與白眼嗎？讓她在水深火熱里飽受煎熬嗎？她自儘是解脫。」
「也許你說得沒錯，但是我唐家自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唐夫人痛恨道，「說到底，你害死了我的女兒。」
「唐夫人要為四少夫人報仇？」慕容瞳著急地想辦法自救。
「你必須死！」唐夫人眼神冰冷。
若不是玲玲的陪嫁丫頭說了這件事，她還被蒙在鼓裡。
天可憐見，是玲玲死不瞑目，才讓陪嫁丫頭說出真相。
唐夫人起身往外走，語聲冷涼，「送她上路。」
慕容瞳連忙道：「唐夫人，你可知道四少夫人有一個十四歲的私生子？」
唐夫人止步，背對著她，沒有說話。
「也許你早就知道四少夫人生養過一個私生子，范老師已經死了，你忍心讓四少夫人的孩子流落在外、顛沛流離嗎？」
「動手吧。」唐夫人冷酷道。
「你不用說那麼多廢話。」中年女傭掏出手槍，對著慕容瞳的額頭。
危急時刻，慕容瞳絲毫不懼，「唐夫人，若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找到那孩子。四少夫人唯一的心愿，應該也是那孩子平安快樂地長大。」
唐夫人靜默半晌才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慕容瞳篤定道：「我自然有辦法。若你殺了我，或者把我關在這裡，想必你這輩子都找不到那孩子。」
「以我唐家的財力，找個孩子有什麼難的？」
「唐家財力雄厚，自然可以辦成很多事。不過，你想過嗎？總司令最忌諱的就是那孩子，相信總司令不會讓那孩子出現在金陵。總司令會怎麼處置那孩子，只有我能打探到。」
「江家的人都打探不到，倒是你一個外人能打探到，真是稀奇。」唐夫人轉過身冷冷地譏笑。
「知道四少夫人自盡內情的江家人不多，自然不知道那孩子的存在。」慕容瞳莞爾冷笑，「若唐夫人不想為四少夫人完成這個遺願，就當我沒說過。」
中年女傭放下槍，看著唐夫人。
唐夫人目色陰沉沉的，「你無非是不想死，用那孩子的生死來交換你這條命。」
慕容瞳輕笑，「沒錯。隨便問街上一個人，哪個人想死？我一條命，換你外孫的一條命，不是很值嗎？」
……
下午三點，江洛川回府，問了不少人，都找不到薇薇。
薇薇不在醫院，也沒去北郊大營，到底去哪裡了？
薇薇又被那個明銳鋒綁走了？或者，被蕭沉冽那小子帶出去了？
外面傳來汽車聲，他立馬出去，看見蕭沉冽下車，劈頭蓋臉地問：「你把薇薇帶哪裡去了？」
蕭沉冽心弦一顫，「阿瞳不見了？」
「你沒跟她……在一起？」江洛川錯愕。
「督軍在公署大樓處理五省公務，今天沒有去北郊大營。」謝放代為回答，「慕容……夏姑娘不是說要去北郊大營嗎？」
「我打電話去北郊大營問過了，她不在那兒。」江洛川更加擔憂，「薇薇到底去哪裡了？」
蕭沉冽劍眉微攏，若有所思。
這時，江淺淺、江潔文坐車回來，好奇他們為什麼都站在外面。
江洛川趕忙問道：「九妹，薇薇有沒有和你們在一起？」
江淺淺搖頭，「我們去童心教養院了，今天薇薇沒跟我們去。發生什麼事了？」
他說道：「沒事，你們先進去吧。」
江淺淺和江潔文進去了。
江洛川轉念一想，「可能薇薇在街上逛了逛，是我多想了。」
謝放看著自家督軍，蕭沉冽黑眸微眯，「星野龍一來金陵，我必定會收到消息。應該不是星野龍一。」
「那還會有誰？」江洛川快急死了。
「你在家裡等等，看她晚點會不會回來。」蕭沉冽相信，以阿瞳的身手，應該不會出大事，「我派人去街上找找。」
「督軍，我帶人去街上找找。」謝放說完就去了。
這時，梅管家匆匆出來，「蕭少，您的電話。」
蕭沉冽讓謝放先不要去，進去接電話。
江洛川跟著去，會不會跟薇薇有關？
果然是阿瞳打回來的。
「阿瞳，你在哪裡？」蕭沉冽克制著心裡的焦急。
「我沒事。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電話那頭，慕容瞳冷靜地說，「這件事只能你一人知道，不能對第三人說。」
「好，你說。」
「那個孩子，你知道他在哪裡吧。現在你能把他帶來一個地方嗎？」
「現在不太方便，他不在金陵。」蕭沉冽瞬間明白，是唐家綁走阿瞳。
「三個小時內，我見不到那個孩子，你就來給她收屍。」唐夫人狠厲道。
「等等！」他著急地解釋，「我沒有騙你，我吩咐人把他安排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你總得給我時間帶他回金陵。」
「我給你四個小時。」
「帶去哪個地方？」
「你帶他回金陵後，先到美華戲院，有人跟你接洽。」說完，唐夫人立即掛了電話。
蕭沉冽放下聽筒，黑眸迸出一束冷厲的寒芒。
江洛川焦慮地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和薇薇說的那個孩子，是什麼孩子？」
蕭沉冽快步走到外面，低聲吩咐謝放。
江洛川湊過去，可是沒聽清楚。
謝放立即去了，江洛川氣急敗壞地問：「薇薇到底在哪裡，你快告訴我呀！」
「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見機行事。」蕭沉冽眸色寒沉，唐夫人，我遲早會送你一份大禮。
「那她到底說了什麼？哪個孩子？」江洛川心急火燎地問，「還有，她為什麼給你打電話，而不是給我打？」
「因為，只有我才能救她。」蕭沉冽重重地拍他的肩膀，「你有幾斤幾兩，自己不清楚嗎？」
江洛川鬱悶得吐血，「我操練了三四個月，體能和槍法提升很多了。」
他實在擔心薇薇的安危，「你快告訴我，薇薇在哪裡。」
蕭沉冽看白痴一樣瞪他，「若我知道她在哪裡，還待在這兒跟你廢話這麼多嗎？」
江洛川想了想，也對，不可否認，蕭沉冽這小子對薇薇極為關心。
「你打算怎麼救薇薇？」
看見蕭沉冽走出去，江洛川立即追上去，追問了幾次，蕭沉冽還是不回答。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蕭沉冽安之若素地待在公署大樓，江洛川問了無數次都得不到答案，又急又氣。
「你倒是說啊！」江洛川急得快爆炸了，「你到底說不說？」
「蕭沉冽，我命令你，快說啊！」
「他娘的，你混蛋！」
他恨不得一拳揮過去，把蕭沉冽的臉打成豬頭。
蕭沉冽看看懷表，站起來道：「走吧。」
此時天快黑了，天氣悶熱，一點風也沒有，長街的路面燙得可以煮熟雞蛋。
一輛轎車疾馳而過。
不多時，美華戲院的對面停下一輛轎車。
謝放走到戲院門口，等了片刻，便有一個長衫男子走過來，跟他說了兩句。
爾後，謝放越過大街回去。
江洛川焦急地問道：「那人說了什麼？」
「那人說，把這少年放在這裡，我們去西郊接人。」謝放道。
「那就把他放下車。」江洛川痛快道。
蕭沉冽點頭，謝放才帶少年走到對面，囑咐少年在這兒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