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你派人跟蹤我？
慕容瞳氣憤地問：「你派人跟蹤我？」
蕭沉冽的眼裡好似醞釀著風暴，「為了對付我，你寧願向日本人靠攏？」
她冷冷地反問：「我對付你了嗎？再說，我做什麼事，你管得著嗎？」
陡然，他扣住她的手腕，眼神陰鷙得可怕，「你最好不要與日本人為伍！」
她大怒，正要出招攻擊他，他已經鬆手，轉身離去，就連背影都充滿了怒氣。
她撇撇嘴，腦子有坑！
這一夜，慕容瞳再次翻來覆去，左右搖擺。
第二天上午，她到公署大樓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明銳鋒打電話。
明銳鋒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還是要找個日本人來作證。我來找日本人，絕對靠譜，你不用跟星野龍一打交道。」
「我再想想吧，這件事你先不用管了。」
「阿瞳，我真的想幫你……」
「先這樣吧，我還有公務，先掛了。」
慕容瞳不想把他牽扯進她和蕭混蛋的明爭暗鬥里，繼而影響明家。
喬慕青問道：「少帥，你打算怎麼辦？要請星野先生幫忙嗎？」
「另外想辦法吧，這件事不急。」
慕容瞳覺著，或許蕭泉放鬆了警惕，會露出馬腳也說不定。
下午，喬慕青收到一個牛皮袋，打開來看了一眼，立即轉交給少帥。
慕容瞳看了之後，蹙眉道：「誰送來的？」
「是外面的衛兵送進來的。少帥，有這份東西，足以將蕭泉定罪。」
「我再想想。」
「這些證據是星野先生偽造的嗎？」喬慕青問道。
「應該是。」慕容瞳沒想到星野龍一在沒有徵得她同意的情況下自作主張，而且速度這麼快。
「星野先生這是為了少帥心甘情願得罪蕭家？」喬慕青更不明白了，「他為什麼對少帥這麼好？」
「由此可見，星野龍一此人不簡單。」慕容瞳明眸冷眯。
「既然有了證據，不如查辦蕭泉。」
「你先出去。」
慕容瞳詳細地看了這些證據，直至傍晚五點還沒做出決定。
電話鈴聲忽然炸響，她嚇了一跳。
是星野龍一。
「慕容少帥，收到那份東西了嗎？」他問。
「收到了。」她客氣地道謝。
「請相信我的誠意。至於你用不用，隨你心情。」星夜龍一誠摯地說道。
「我還沒決定，我再想想。」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是不是？」
「……我會考察你三次，這是第一次。」
電話的那頭，星野龍一靜默半晌，「行，三次就三次，十次我也願意。」
慕容瞳冷淡道：「我還有公務，再會。」
他坐在會館裡，擱下聽筒，輕輕咬一口蔥花餅，齒頰生香。
唇角輕輕勾起來，輕軟的微笑似春夜裡飄飛的柳絮。
……
又過了一夜。
上午八點半，慕容瞳走進蕭沉冽的辦公室，把一沓證據摔在桌上，「你說我最好不要與日本人為伍，若你的兄弟姐妹與日本人為伍，你會不會公事公辦？」
蕭沉冽抬眸看她，拿起一沓證據掃了幾眼，爾後站起來。
謝放在外面等候命令。
「你的人，還是由你來處置。」她好整以暇地說道，一副「若你徇私包庇，我便出手」的神情。
「我會審查這件事，給你一個交代。」蕭沉冽吩咐謝放，「去叫二哥過來一趟。」
謝放立即去了。
慕容瞳正要回辦公室沏一杯茶，卻聽見蕭沉冽沉聲道：「三天後，玄晶石在上海拍賣。」
她試探地問：「你也覬覦那塊玄晶石？」
他好似說家常，「先去看看情況，一起去吧。」
「我考慮考慮。」
「若你不去，會後悔的。」
她懶得跟他浪費唇舌，先回辦公室，等蕭泉來了再過來。
蕭泉猜到了是什麼事，不過很冷靜，篤定自己不會有事，「四弟，有事吩咐我？」
「你看看這些。」蕭沉冽站在辦公桌前，把那一沓文件遞給他。
「好。」蕭泉接過來，一目十行地瀏覽。
「蕭總長，你做過什麼事，簽過什麼字，應該不會忘吧。」慕容瞳調侃道。
「四弟，我沒有簽過這些文件。」他緊張、激動地辯解，「我發誓，我沒有跟日本人合作。」
「蕭總長，這裡沒有四弟，只有蕭少帥。」她語含嘲諷，「你的意思是，這些證據是偽造的？」
「蕭少帥，這些證據是假的，我從未見過。」蕭泉冷靜了幾分。
「這簽名跟你的字跡一模一樣，印章也是你的私人印章，你還想抵賴嗎？」蕭沉冽陡然拔高聲音，厲聲呵斥。
「一定是有人偷了我的印章，模仿我的字跡簽了這些文件。」蕭泉再次辯解，「四弟，你要相信我，我絕不會跟日本人合作。」
「若你沒有，那天我怎麼在日本會館看見你與一個日本人私下會見？」慕容瞳道。
「話可不能隨便亂說，慕容少帥親眼目睹嗎？」
「當然是親眼目睹，還有我的副官。」
蕭泉瞬間明白了，原來那天那兩個侍應生是慕容少帥與喬副官假扮的。
慕容瞳趁勝追擊，「那天，你與星野龍一在日本會館私下會見，應該在談合作的具體事宜吧。」
他的臉龐終於浮現幾分慌張，「四弟，不是這樣的。那天我的確與星野先生私下會見，不過我和他聊的與合作無關。四弟，你要相信我……」
蕭沉冽冰冷地下令：「謝副官，將他收押城北監獄，從嚴審查。」
「四弟，你不能輕信別人……四弟……」
蕭泉被謝放、兩個衛兵押走，叫嚷聲傳遍整棟公署大樓。
慕容瞳揚眉道：「希望蕭少帥記得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你二哥與日本人私下往來，出賣三省政府的利益，你一向鐵面無私，應該不會徇私包庇吧。」
蕭沉冽付之一笑，雲淡風輕。
回到辦公室，她舒舒服服地坐下來，翹起二郎腿。
「少帥，沒想到這件事這麼順利。」喬慕青笑道。
「這件事還沒完。」慕容瞳胸有成竹道，「蕭混蛋會不會背地裡做手腳，不好說。他應該會派謝副官查辦此事，你派人時刻盯著他。」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對了，你覺得我應該去上海見識一下那塊玄晶石嗎？」
「還有二十來天就是年關了，最近也沒什麼大事，去上海一趟也無妨。」喬慕青道。
慕容瞳點點頭，若有所思。
……
慕容瞳回到督軍府，葉採薇就問蕭家二公子一事。
葉採薇百思不得其解地問：「瞳兒，你跟我說說，蕭家二公子究竟犯了什麼錯，怎麼蕭家的人一個個地都犯事了。」
「這是蕭家的事，咱們就別管了。娘，去吃飯吧。」
「同住一個屋檐下，關心一下是禮數。」
「事情還不明朗，過兩天才能知道詳情。」
慕容瞳把娘拉到餐廳。
她們剛坐下，蕭沉冽就走進來，後面是蕭萱、周浩東和慕容姵。
這時，一人衝進來，衝到他面前，焦急擔憂地懇求：「四弟，你二哥不會跟日本人合作的，這當中一定有誤會……你一定要查清楚，他怎麼可能跟日本人合作？一定是弄錯了……」
是蕭泉的妻子金菊芳。
蕭萱頗為冷漠，「二嫂，你放心，二哥有沒有跟日本人合作，一定會查清楚。」
蕭沉冽坐下，無動於衷道：「二嫂，坐下吃飯吧。」
「我怎麼可能吃得下？」金菊芳忽然大聲呵斥，「蕭泉被關押在監獄裡，吃盡苦頭，你們身為他的親人，竟然冷漠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你們還是人嗎？」
「菊芳，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葉採薇勸道。
「我好好說，他們會好好聽嗎？夫人，你看看他們那是什麼表情……」金菊芳怒指蕭家人，傷心失望的聲音里滿是尖刻，「一個比一個冷漠，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
慕容瞳饒有興致地看蕭混蛋，就看他怎麼應付金菊芳的指控。
蕭沉冽直接無視，像平常一樣優雅地吃飯，好似周遭的事跟他沒有半分關係。
周浩東也勸道：「二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弟的脾氣，四弟鐵面無私，但也不會冤枉無辜的人。若二哥沒有跟日本人合作，一定會沒事的。」
金菊芳心慌意亂，聲淚俱下地控訴：「一家人不是應該互相幫忙、互相關照嗎？你們蕭家倒好，當弟弟的把哥哥抓進監獄，還要查他。四弟，你是不是要把兄弟姐妹一個個地拆散了才開心？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酷無情……」
「若你不吃飯，就回去歇著。」蕭沉冽語聲冰寒，「否則，我叫衛兵送你上樓。」
「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因為我說中了！」她聲嘶力竭地尖喊，「我知道了，你娘在你十四歲那年離開督軍府，遠走他鄉，沒多久你就被父親送到海外去求學，在外面漂泊多年……你認定是你的兄弟排擠你，是不是？所以現在你報仇，把你大哥、二哥都查辦了，身敗名裂，就沒人跟你爭少帥的位置！」
「若他們有本事，我拱手相讓。」他寒郁地眨眸。
謝放帶著兩個衛兵走過來，立即把金菊芳帶走。
慕容瞳挑眉看蕭混蛋，真不好意思啊，讓你背鍋了。
蕭沉冽回她一個挑眉的表情，好似在說：總有機會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