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高人指點
看見林驍被衛兵押走，要關押在監獄裡，王豆花的心裡總算有了三分舒坦。
慕容瞳保證道：「王婆婆您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辦清楚，給您一個交代。」
「不用給我交代，給我王家一個公道，給我無辜慘死的老伴和孫子一個公道。」王豆花哀傷地哭道，「林驍根本不認罪，二位少帥不能糊塗辦案，一定要查清楚。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我和老張就是最好的人證。」
「您放心，倘若林驍真的殺害無辜，我絕不會讓他逍遙法外！」蕭沉冽沉沉道。
「多謝二位少帥。」她屈身打了個揖。
「未免有人插手干涉，慕容少帥，我決定讓謝副官查辦此案，你沒意見吧。」他挑眉道。
「沒有意見。」慕容瞳明白他的意思，「就讓喬副官從旁協助吧。喬副官，這幾天你務必與謝副官精誠合作，把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
倘若把這件事移交給警察署或者別的署衙，只怕有的人手伸得太長，橫加干涉。
喬慕青與謝放一起領命。
蕭沉冽又道：「王婆婆，這幾天您先住在城裡，我會為您安排安全的住處，再派四個衛兵保護您。一來，若您回鄉下，一來一迴路途太遠，不方便；二來，我擔心有人動歪心思，找您的麻煩。」
王豆花點點頭，「還是蕭少帥考慮周到，我聽你的。多謝蕭少帥。」
他招來一個親信衛兵，吩咐親信去辦這件事。
慕容瞳覺得他這樣安排也算合理，雖然林家在軍中的威望不如郭師長、黃師長，卻是江州的名門望族，在江南省政府的根基與勢力不可小覷。
倘若林家想保住林驍，就會暗中出手解決王豆花。
在這件事查清楚之前，她絕不能讓王豆花出事。
王豆花得到妥善的安置，舒心了一些，在公署大樓的辦公室里等老張前來。
兩三個小時後，張大爺來到。
慕容瞳和蕭沉冽單獨問他，他所說的事發經過與王豆花說的絲毫不差。
那天上午，王志祥帶著孫子小六去樹林裡砍柴，在半途遇到張大爺，於是他們同行。
後來，王志祥和孫子砍柴的時候，與張大爺拉開一段距離。張大爺聽見第一聲槍聲，立即回頭去看看怎麼回事，遠遠地看見王小六在倒在地上，王志祥悲傷地大哭。
張大爺正想過去瞧瞧，卻看見幾個身穿軍服的人端著獵槍走過去。接著，他看見王志祥與其中一個軍官起了衝突，又看見王豆花找到這兒，他擔心她被發現，就把她拽到隱蔽的地方藏身。
接下來的事，跟王豆花說的一樣。
問完之後，蕭沉冽吩咐謝放王豆花和張大爺送到安全的住所。
慕容瞳回到辦公室，坐在沙發上，右手輕扶額頭，眉心緊蹙。
近來為什麼一事接著一事？
「二小姐知道林旅長被關押在城北監獄，一定會跟督軍、夫人鬧。這件事會掀起不小的風浪，少帥打算如何應對？」喬慕青擔憂不已。
「我最擔心的就是娘的病情。娘好不容易病情穩定下來，若二姐回去鬧，娘的病情必定反覆。」慕容瞳愁容滿面。
「林旅長已經關押在城北監獄，二小姐很快就會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對了，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
「蹊蹺？為什麼少帥這麼覺得？」喬慕青疑惑地問。
「一個鄉下老婆婆，大字不識幾個，也沒什麼見識，卻能說出那些不俗的話，比如草菅人命，兇殘暴虐，你不覺得奇怪嗎？還有，她和張大爺來江州調查林驍的身份，還知道跟蹤林驍，今天來公署大樓狀告，而不是去警察署報案。你覺得她這樣的老婆婆能想得這麼周到，能籌謀這麼多嗎？」這些念頭在慕容瞳的腦子裡翻滾已久，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是有點蹊蹺，不過，可能是那個張大爺幫她出主意。」
「張大爺比王豆花有見識，就算是張大爺幫她出主意，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去警察署報案？為什麼他們能忍得住親人慘死的悲憤心情，在二十天之後才來狀告？」
「少帥這麼說，我也覺得奇怪。」喬慕青忽然想起來，「昨天蕭少帥與表小姐訂婚，恰好，今天就出事了。怎麼就不是昨天來鬧事呢？這的確太過巧合。少帥還懷疑什麼？」
「王豆花的背後會不會有一位高人在指點她？」慕容瞳揣測。
「不無可能。那我派人去盯著王豆花，或許有收穫。」
「要謹慎行事。」
喬慕青領命離去。
一個小時後，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是城北監獄的監獄長打來的。
監獄長道：「少帥，二小姐要我們放了林旅長，態度很強硬，我們快扛不住了……少帥可以親自來一趟嗎？」
慕容瞳知道慕容家的女兒就會幹這種事，早已料到，道：「你對二小姐說，這是二位少帥的命令，誰也不能私自放林驍。」
「二小姐用槍指著我們的頭，逼我們放人……還說，她自會跟督軍交代……」監獄長哆嗦道。
「你讓二小姐接電話。」慕容瞳盡力平息怒火。
「慕容瞳，我告訴你，今天我一定要帶林驍走！」慕容婧在那頭怒吼。
「二姐，林驍涉及命案，在命案沒查清楚之前，必須收監。」慕容瞳義正詞嚴道。
「林驍沒有殺人！他為人如何，我最清楚，我相信他絕不會殺害無辜的百姓。無論如何，我不會讓林驍待在監獄！」慕容婧強硬道。
慕容瞳氣得心肝疼，正想說，電話聽筒卻被人奪了。
是蕭沉冽。
他寒沉道：「慕容二小姐，林驍是軍人，他的所作所為，皆以軍法處置。若查出他殘害無辜百姓，今天他不服上級指令，逃出監獄，罪加一等，從嚴懲處。你覺得你的所作所為是幫他還是害他？」
她聽不見那頭的二姐說了什麼，只見他的態度也很強硬，「現在你帶他離開城北監獄，一個小時後，我還是會送他進監獄。」
「你別忘了，江州還有督軍，還有我父親！」慕容婧歇斯底里地吼道。
「慕容督軍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他已經答應讓我與慕容少帥全權執掌三省軍政，這件事，他不會管。」
「你！」
「慕容二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為了林驍好，你還是稍安勿躁，靜等這件事調查清楚。」
慕容婧咬牙切齒，卻反駁不出半個字，恨恨地掛了電話。
慕容瞳看見蕭沉冽放下聽筒，連忙問道：「我二姐怎麼說？」
蕭沉冽冷冷道：「現在她應該去督軍府找你父親。」
她心裡驚訝，二姐的性情說一不二，固執得很，他寥寥數語竟然讓二姐改變了主意。
現在，她必須趕回督軍府，阻止二姐騷擾娘。
他跟上去，「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來開車。」
「不用了，喬副官會開車送我。」她步履匆匆。
「喬副官和謝副官出去調查，還是我開車送你。」蕭沉冽堅持，立馬去開車。
慕容瞳猶豫了一下才上車，他又道：「坐前面，我有事跟你說。」
她不想坐副駕駛座，不想跟他距離太近，「我坐後面也聽得見。」
他冷沉道：「你不想知道我對這件事的看法嗎？」
她無奈地嘆氣，坐在副駕駛座，「開快點，我要攔住二姐。」
轎車如箭離弦，飛馳在熱鬧的大街。
「王家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慕容瞳問道。
「王豆花和張大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戶，他們來公署大樓狀告，事情沒這麼簡單。」蕭沉冽專注地開車。
「你覺得他們有高人指點？」她詫異地看他，他竟然也這麼認為。
「不無可能。」
「你有懷疑的人嗎？」
之前，她還懷疑，指點王豆花的高人是他。
這麼看來，不是他？
蕭沉冽意味深長地看她，「還需調查，眼下還不好說。這件事是衝著林驍，或是衝著林家來的，有可能是林家得罪了人，人家來報復。」
慕容瞳點點頭，「我找個機會問問二姐。」
若林驍真的殺了人，必死無疑，二姐豈不是要守寡？
慕容家又要鬧得天翻地覆了。
蕭沉冽寬慰道：「別想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三省政府在金陵政府的威望、地位還無法與其他省相提並論，加上我們勢頭強勁，倘若這件事沒處理好，會有不少人在江總司令面前編排我們。」
「所以，你會從嚴懲處？」慕容瞳也不會姑息兇殘的劊子手，可是想到二姐，想到娘，就惆悵不已。
「公事公辦，軍法處置。」他語聲清寒。
距離督軍府還有一公里的時候，忽然有一輛轎車咻的一聲快速超過他們。
她認出那輛轎車是林家的，急忙道：「是二姐，快追上去，攔住她！」
蕭沉冽把油門踩到底，趕超，截停，迫使那輛轎車停下來。
慕容婧氣急敗壞地命令司機：「倒車，從旁邊開過去！」
慕容瞳對司機嚴厲道：「不許開車，把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