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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皇后從前就沒拿盛國公放在眼裡,小產後心裡對盛國公一家就更存了幾分恨意,若非顧忌著名聲,她當時就會想法子將這一家人打發到她再也看不見的地方去。

  如今她喪子之痛還未過去,這老傢伙偏要自己撞上門,正好拿來殺雞儆猴,給今日這些擅闖皇帝寢宮的人一個下馬威。

  邵皇后冷冷道:「陛下中毒多日,若非本宮派重兵把守,又命太醫院的張院判日夜不休地替陛下診治,眼下你見到的就是陛下的屍身了。」

  她說著,目掃眾人,最後落在沈驚松面上時,神色微微緩和兩分。

  這群朝臣們各懷鬼胎,進宮假惺惺地在靈前哭喪,出了宮門,唇角卻翹得比誰都高,甚至還有私下設宴飲樂。唯有沈驚松還有幾分真心,居家齋戒了七日。

  念著這點情分,邵皇后願意給沈驚松幾分好臉色。

  但也僅此而已。

  若是沈驚松也和今日在場的眾人一樣,是來擋她路的,她也同樣不會手軟。

  邵皇后眼神銳利,轉而盯著武德帝,寒聲道:「自陛下中毒後,本宮既要處理後宮內務,又代陛下協理朝政,本就分身乏術,還要替陛下尋找流落在外的兒子,正因如此,本宮對大皇子諸多疏忽,才又一次讓莊妃得手,竟活生生將大皇子燒死。」

  提及大皇子三個字,邵皇后的聲音明顯有了哽咽之意,眼中甚至閃過一絲淚光,但她面上卻依舊冷硬,不曾鬆軟半分:「如今大皇子頭七剛過,諸位就迫不及待地闖入宮裡,如此氣焰囂張,諸位是想逼宮嗎?」

  一番話,炸得眾人神色各異,紛紛開口。有的忙為自己辯解:「娘娘言重了,臣等只是擔心陛下安危,並無謀逆之意。」

  有的則為莊妃叫屈:「娘娘的意思是大皇子宮裡走水一事是莊妃乾的?可莊妃闔宮上下不是已被禁衛軍看管起來了?她如何出得來到大皇子宮裡放火?娘娘說這話,可有真憑實據?」

  有的則驚愕於邵皇后說的那句「替陛下尋找流落在外的兒子」:「陛下流落在外的兒子?陛下還有兒子流落在外嗎?」

  就連躺床上的武德帝都瞪大了眼,瞠目結舌地望著邵皇后,也想問一句:「朕有個流落在外的兒子,朕怎麼不知道?」可惜他身中蠱毒,發不出聲。

  一時間眾說紛紛,皆忘了他們要追究皇后的事情。

  而邵皇后趁此時機,往前走了幾步,坐到床沿前,握起武德帝已顯枯瘦的手,情深意切地道:「陛下,妾幸不辱命,已找到小皇子的下落,只待您下旨,妾即刻命人出宮迎回小皇子。」

  武德帝動彈不得,盯著邵皇后的眼睛裡似噴著火。

  各執己見的眾人也靜了一瞬,皆面布疑雲地瞧著邵皇后,這怎麼忽然就冒出一個小皇子來。

  而盛國公卻是一瞬間黑了臉,語氣不善地質問皇后:「哪裡來的小皇子?邵氏你莫要趁陛下口不能言的時候,就不知從哪裡找一個孩子出來扣到陛下頭上,亂我齊氏的血脈!」

  不怪盛國公如此反應,他方才乍聽於老說武德帝再無生育能力後,心中不由控制地湧上一股竊喜。皇帝膝下無子,意味著日後的儲君人選只能從宗親里過繼。

  而在一干宗親里,只有他和武德帝是流著相同血脈的兄弟,也是感情最好的。他膝下兒孫滿堂,武德帝要過繼子嗣,他這當哥哥自然當仁不讓。

  他心中正算盤著要怎麼說過繼的事,就被邵皇后一句「已找到小皇子的下落」堵住了口,哪裡肯依。

  而武德帝,差不多也與盛國公一個想法。

  邵氏這個惡毒的女人,為掌大權,竟敢亂他齊氏血脈。簡直該死!

  可惜武德帝滿腔怒火,頭上青筋暴起,卻只能發出「嗚嗚啊啊」的聲音。

  邵皇后看穿武德帝的心思,微微一嘆,輕聲細語地道:「陛下難道忘了樂州慶功宴那晚,您臨幸過的那名舞姬嗎?」

  武德帝徒然一震,腦中浮現出薛氏那張柔媚的臉。可在樂州慶功宴那一晚的事兒,不是只有他和薛氏知道嗎?邵氏又是如何知道的?

  難不成薛氏生下的那孩子,真是他的?

  「那舞姬為您生下來一個小皇子,如今快一歲了,養得白白胖胖,眉眼和陛下如出一轍。」邵皇后面不改色地道,目光又轉向眾人,幽幽嘆氣道:「此事說來,是本宮的不是。當初本宮嫉妒那名舞姬貌美,便將她從陛下身邊遣走了,哪知那舞姬走後,竟懷了陛下的孩子。」

  「你這是信口雌黃!」盛國公怒斥:「樂州慶功宴上我也在,陛下當晚根本沒臨幸過什麼貌美舞姬,只有你邵氏全程陪著陛下!」

  「國公爺在那晚喝得醉意醺然,早早便攬著位歌伶離開,怎知宴席後來的事?」邵皇后冷冷地道,目光一轉,又落回到武德帝身上:「陛下若無臨幸那名舞姬,又怎麼會得知那舞姬生子後,悄悄將傳國玉璽給了她。」

  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不是在文兒手中嗎?難道是文兒死前將傳國玉璽交到了邵氏這賤人手上?武德帝激動起來。

  邵皇后伸出手看似替他捻被子,實則是將他欲弓起的身體往下按了按,道:「盛國公若不信,就上前來親自問問陛下,他到底有沒有在樂州慶功宴上臨幸過舞姬。」

  盛國公怒道:「你明知此刻陛下口不能言,自然什麼都是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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