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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晨曦一眼察覺到『皇帝』的不同,眼前的蕭詢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他的容貌,陌生的是他的眼神。

  他覷向她的眼神里含著審視與研判,並無任何愛意與劫後餘生的歡喜。

  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而不是與他朝夕相處的枕邊人。

  結合過往與蕭詢相處的點點滴滴,種種蛛絲馬跡浮出水面,蕭詢為何不願入後宮,蕭詢為何武力高強,蕭詢為何不記得親生兒子的胎記……

  只有一種可能,眼前的蕭詢不是真的蕭詢,不,眼前的皇上不是她的心上人。

  老皇帝手一揮,其餘人等陸續出了延和殿,太后也在江晨曦趕來去被送回寶慈殿,這一刻延和殿裡,只有他們二人。

  江晨曦眸光一顫,扶著肚子的手打顫,「皇……皇上,他在哪?」

  一個他字,存著昭然若揭的試探。

  老皇帝原本還想故作威嚴,嚇唬一下傻站在門口的禮部侍郎江如海之女。

  現下對方主動看了出來,他也不好再裝,不愧是被他皇弟看中的人,聰慧睿智,一下子辨明不同。

  「江氏,你不問問朕與他是如何一回事?」

  這一問,徹底證實了江晨曦心中猜想,聲音不同,眼下說話之人的嗓音偏沙啞,不如蕭詢玉石之音好聽。

  她忍著心中悲涼,苦笑,「他處心積慮納臣妾為妃,斷然不會無緣無故拋下臣妾與腹中骨肉,定是受了傷。」

  除此之外,江晨曦想不到還有什麼原因令他避而不見。

  老皇帝見狀,也不忍拆散一對有情人,遂主動告知真相。

  「朕有個雙生胞弟,從小寄養在相國寺智空大師名下,朕一年多前在邊關重傷回京,還未查到背後偷襲之人,便迫使胞弟出山替朕遮掩一二。」

  「他眼睛受傷,去了相國寺治療,你可安心留在宮裡,等他回來便是。」

  江晨曦眼睛瞬間一亮,她朝老皇帝躬身行禮,挺直腰背,疾步離開。

  候在外間的蘭英也被這措手不及的意外弄懵了,忐忑不安地問道:「主子,要不要過了卯時再出宮?」

  別看江晨曦面上一派鎮定從容,心裡慪氣著呢。

  她咬牙切齒道:「不去!等他回宮向我解釋!回含元殿!」

  怪不得他視世俗禮儀於無物,怪不得他敢覬覦兒媳,敢情他有恃無恐!到頭來她被蒙在鼓裡,被他耍得團團轉!

  天一亮,夏菊便進宮,臨走前她把那名藍衣公子交給金玉坊大掌柜看管。

  大掌柜見夏菊大變活人,且還是番邦人,嚇了一跳,心裡不禁浮想聯翩,又顧忌夏菊的名聲,暫且按下要去報官的心思。

  夏菊從東華門入宮,遇到來去匆匆的魏炎,才知曉昨夜發生了宮變,當即二話不說直奔含元殿。

  含元殿內,江晨曦睡了一覺,醒來正在用早膳。

  夏菊匆忙奔進來,「主子,您沒事吧?」

  江晨曦見到夏菊,笑了笑,「本宮沒事,可用早膳了?」

  夏菊哪有心思吃早膳,忙把昨夜遇到的事交代了一遍,江晨曦聽後,琢磨了一番,派曹貴去福寧殿走一趟,把此事告知給姜德一。

  「你處理得甚是妥當,接下來便交給皇上他們解決。」

  夏菊窺見江晨曦面色冷淡,疑惑不解,還是蘭英悄悄把她拉至一旁,告知昨夜發生的離奇一事。

  夏菊聽後半天回不過神來,來了一句,「蘭英姐姐,那主子的身份豈不是尷尬?」

  真正的皇上歸來,她們主子的皇貴妃位份到底算不算數。

  蘭英也正有此擔憂,面露惆悵,「誰說不是呢,眼下也不知如何解決。」

  江晨曦如同往常那樣待在含元殿裡養胎,除了去給太后請安外,她哪裡也不去。

  期間,姜德一那邊傳來話,夏菊抓到的那人巧合了,竟然真的是圖烏在漯河失蹤的三王子。

  夏菊立了大功,老皇帝賞了夏菊一箱沉甸甸的金子。

  劉達等人也被捉回天牢,皇上親自見了蕭錦儀一面,他們二人說了些什麼,無從得知,只聽聞蕭錦儀痛哭一場。

  三日後,江晨曦沐浴後回到臥房,冷不丁瞧見出宮多日的蕭詢。

  哦,眼下他不再是大周帝王蕭詢,而是皇上的胞弟,可笑至極,與他共枕大半年,她迄今還不知曉他的真實姓名。

  江晨曦冷眼撇了他一眼,而後當他是透明人,輕飄飄繞過對方,施施然轉進內間。

  江晨曦撇過來的一眼令蕭景心涼了大半截,他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立即抬腳跟上。

  「娘子,為夫錯了,為夫不該欺你瞞你,你看在腹中孩兒的份上,能不能網開一面彆氣了?」

  江晨曦落座到床沿,冷眼覷向油嘴滑舌的男人,「跪下!」

  撲通一聲,蕭景單膝下跪,他膝行幾步,步至江晨曦面前,抱著她的雙腿求饒。

  「娘子,我錯了。」

  江晨曦憋了一肚子的氣,有一堆的滿腹牢騷要發泄,奈何見到他清瘦的臉,黑眸不復從前明亮,她又忍不住心疼。

  「本宮該稱呼你一聲皇叔?」

  蕭景見她挖苦嘲諷自己,忙不迭交代,「曦兒,我以前告訴過你,我單名一個景字,蕭景。」

  江晨曦一怔,復又覺得可笑,原來那時他在蘇子恆面前信手拈來的假名竟是他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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