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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過門檻,張貴妃腳步一頓,忍不住回頭,只見福寧殿內龍袍一閃,站在殿門口的新晉曦貴妃便被人迫不及待地抱了進去。
殿內的倆人旁若無人地摟抱在一塊,更過分的是,曦貴妃那小賤人踮起腳尖攀住皇上的脖頸,主動投懷送抱。
皇上直接低頭吻了她……
張貴妃狼狽地收回視線,狠狠掐了掐手心,眼裡一閃而過陰鷙。
該死的賤蹄子!哼,等著瞧,既然入了後宮,一切便按照後宮的規矩辦事,豈能容她胡來!
福寧殿內,站在門裡側的二人吻得難捨難分。
江晨曦能在蕭承翊面前逞強,來了福寧殿見了蕭詢,她卻委屈地哭了,眼淚成串似的往下落。
「皇上,曦兒手心好疼。」
「該死的狗奴才,讓你辦個事都辦不好,朕要你還有什麼用?!」
蕭詢先把姜德一罵了一頓出火,姜德一跪趴在殿外求饒。
江晨曦替姜德一求情,聲稱與姜公公無關,是她自己在氣頭上,聽不得太子殿下拿她的娘親說事。
得知了來龍去脈,蕭詢親自替她複查了一遍傷口,手心劃痕深刻,差一點就要碰到骨頭。
蕭詢不敢惹心上人,擰眉罵太子,「混帳東西,敢拿劍刺向朕的愛妃,來人,去把那忤逆子捉來!」
「皇上,算了……」
江晨曦用完好無缺的左手拉住蕭詢的衣袖,一臉委屈,「經此一事,曦兒不想再與他有所瓜葛。」
蕭詢明白她不想令他為難,不想讓他再為了她,擔昏君的罪名。
「朕不罰可以,太后那一關跑不了。」
提及太后,江晨曦多少不自在,蕭詢封她為貴妃,也不知太后如何想她,是否認為她在背後蠱惑了皇上。
蕭詢見她面露糾結,就知道她多慮了,牽著她邁向殿內。
「朕原本想封你為皇貴妃,太后的意思,上來壓張貴妃一籌,怕張貴妃不服你,在背後陷害你,故先冊封你為貴妃。」
江晨曦聞言,眼睛刷地一亮,「太后當真如此說?」
「曦貴妃這是不信朕?」
蕭詢瞧著她燦爛如星子的雙眸,勾唇一笑,片刻前還委屈之極,淚盈於睫,這會兒竟笑了。
這丫頭。
聽他稱呼她為曦貴妃,江晨曦渾身彆扭,難為情道:「皇上還是稱呼我為曦兒吧,外人面前隨你如何稱呼。」
「好,依你。」
冊封貴妃一事定是費了一番波折,寫聖旨容易,要令欽天監與言官同意,就有些困難。
一想到張貴妃這節骨眼上過來,江晨曦心裡便好奇,「皇上如何說服了言官?」
「這簡單,朕讓他們有本事全部遣散家中小妾,施行一夫一妻,如果做不到,便不要在朕面前嘰嘰歪歪。」
江晨曦噗呲一笑,估摸言官要被蕭詢的話氣的半死,不可謂不陰險,拖著一眾文武百官下水。
天色已黑,戌時已至,該用晚膳了。
福寧殿內沒有擺膳,江晨曦心中有數,主動央求蕭詢,「皇上可願陪曦兒親自走一趟寶慈殿?」
「自然。」
蕭詢就等著她過來呢,要不是被張貴妃絆住了,他該親自去東華門外接人進來。
————
寶慈殿。
太后聽說太子不顧宮人阻攔,私闖曦丫頭的含元殿,本來就氣,後又得知太子在東華門帶人圍了江晨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此刻親眼目睹江晨曦包紮的右手,瞬間心疼落淚,叮囑江晨曦好好養傷,還叫人去把太子請來,令他罰跪在寶慈殿門口,誰都不准說情。
「給他三年機會,他不好好珍惜,如今和離了,男女婚嫁各不相干,他鬧什麼鬧?!有辱斯文!」
很快有宮人回來稟報,蕭承翊不在宮內。
太后氣得拍了拍桌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他進宮,哀家非要好好訓斥他一頓!」
江晨曦咬唇,向太后下跪,「太后,曦兒對不起您……」
「傻孩子,快起身,皇帝想要的女人,誰能逃脫得了?」
被指名道姓的蕭詢尷尬地咳了一聲。
太后瞪了他一眼,隨後繼續寬慰眼圈通紅的江晨曦,「哀家一開始也不適應,後來看開了,強扭的瓜不甜,皇帝對你的情意,哀家看在眼裡,哀家也歡喜,曦丫頭留在宮裡,能夠陪在哀家身邊。」
太后如此通情達理,江晨曦心中越發慚愧。
因含元殿被蕭承翊亂闖了一通,晚膳後江晨曦被蕭詢帶去了福寧殿。
離正式冊封還有五日,敬事房那邊還在籌備相應的牌子,雖然蕭詢不看在眼裡,但以後按照宮規,江晨曦想要侍寢,明面上要正式走流程。
江晨曦無需操心這些瑣事,一切皆有蕭詢包攬。
因著手傷,蕭詢格外憐惜江晨曦,他不假他人,親自伺候江晨曦沐浴梳洗。
顧忌她手上有傷,他忍著沒欺負她,細心替她擦乾頭髮,送她去了內間的床榻上。
待蕭詢洗漱完過來,床上的小美人兒正側躺在那裡,眼巴巴地望著他。
「怎麼了?」蕭詢走過去,落座到床沿,把人撈進懷裡。
江晨曦右手使不上力氣,垂掛在一旁,左手攀住他的脖頸,「皇上,曦兒以後還能自由出入宮門麼?」
成了貴妃,宮規約束她,后妃等閒不能出宮,能正大光明與蕭詢待在一起,卻失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