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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前幾日籌謀的那件事,張貴妃沉思,「且等除夕之夜再看。」
若是除夕夜皇上過來陪她守歲,她便不能設計陷害江晨曦,否則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轉移迎來除夕夜宴。
宴席照舊擺在延和殿裡,蕭詢不僅邀請了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與其家眷,還請了宗室子弟。
大長公主蕭錦儀也盛裝出席,精心打扮了一番,穿著寬鬆的大紅色襦裙,見誰都笑。
眾人關心她的咳疾好些了沒,蕭錦儀聲稱已基本痊癒,只是留下了頭暈的後遺症,今晚除夕夜宴,她不能掃了大家的興,坐一會便走。
眾人也不敢阻攔,萬一蕭錦儀當眾暈倒,誰來擔責?
江晨曦被封為公主後,頭一次與蕭錦儀對上,蕭錦儀背後算計她的兩筆帳,江晨曦時刻記在心裡。
仗著太后、蕭詢會替她撐腰,江晨曦率先發難,「錦儀阿姐瞧著豐腴了一些,定是公主府上郎中開的藥膳養人。」
喧鬧的宴席瞬間一靜。
眾人面面相覷,表情不一。
張貴妃與一眾妃嬪愣住,她們猜不到江晨曦為何當眾刁難大長公主,江晨曦向來不與人主動為難,倒是稀奇。
齊昭陽也在暗地裡打量蕭錦儀,經年未見,蕭錦儀模樣既變也未變,即使笑得再歡,也掩蓋不了眉眼之間溢出來的盛氣凌人。
再觀蕭錦儀今日的打扮,作為大長公主,竟穿著年輕女郎愛穿的襦裙,多少於理不合。
視線下移,落地蕭錦儀的腹部,齊昭陽蹙眉,怕不是有了身孕。
太后面上一點兒都不慌,相反還摻和了一句,「曦和,待過了正月你再問錦儀也行,這節骨眼上可不興吃藥膳。」
江晨曦『呀』了一聲,似是才想起年節關頭有忌諱,忙不迭向蕭錦儀道歉,「呸呸呸,諸事無忌,錦儀阿姐千萬不要與曦和置氣。」
蕭錦儀心裡恨不得上前揍一頓江晨曦,江氏曾是太子妃時,尊稱自己為姑母,如今躍了輩分成了公主,竟與自己平起平坐。
呸,誰是她阿姐!不要臉的賤人!
「無甚要緊,本宮府里郎中的師從高人,本宮花了大價錢聘請對方出山,如太后所言,出了正月,曦和可以來本宮府上一趟,我們姐妹好好研究一番。」
姐妹來姐妹去,當事人無所謂,坐在男賓那側的蕭承翊心緒不寧,無意識攥緊了酒杯。
蕭承翊定定打量盛裝打扮的江晨曦,往年除夕夜宴,他們二人相敬如賓,他對她無感,回到府邸也不會與她一道守歲,更不會注意她的著裝打扮。
今夜一見,她穿著一襲霞紅宮裙,朱唇不點兒紅,臉上塗抹了淡淡脂粉,更襯得人比花嬌,寬大的斗篷下腰身不盈一握,眼波流轉間,霎是惹人憐。
蕭承翊進宮前答應過盧柳,不會與江晨曦藕斷絲連,令盧柳安心待在府里養胎。
現下,他也不是想要食言,只是控制不住地會瞥向她,注意到她的一顰一笑。
大抵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若是當初她未提出和離,他或許至今依然不會多看她一眼。
「公主,吾敬你一杯。」
江晨曦正與安親王妃飲茶,冷不丁被端著酒杯而來的蕭承翊嚇到,安親王妃識趣,主動離開席位。
除夕夜,伸手不打笑臉人。
一國太子來敬酒,誠然倆人是前夫妻關係,江晨曦也不好推拒。
她以茶代酒,「本宮不甚酒力,以茶代酒,希望殿下不要介懷。」
蕭承翊不介懷她喝的是酒還是茶,他原本想來敬安親王妃,話到嘴邊變成了江晨曦。
他還擔心她會給他臉色瞧,畢竟他對不住她。
蕭承翊頻頻打量江晨曦,又來敬酒的這一幕幕,蕭詢全程看在眼裡。
他的嬌嬌未遇到他之前,猶如一朵未開放的花骨朵兒,如今正值花期,幽香襲人,難免會招來狂蜂浪蝶。
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江晨曦中途離席去更衣,並未著急回去,悠閒自在地步入東配殿,正想落座到椅子上偷懶片刻,冷不丁腰身一緊,被人捉去了牆角的幕簾後。
蕭詢一身酒香,醋意大發,逮著她的唇瓣咬,「朕就該讓你換了這身行頭,朕日夜澆灌的牡丹花,豈能容旁人摘走。」
臥榻之側,豈能容他人酣睡。
一牆之隔,絲竹之聲聲聲入耳,間或伴隨大長公主的強顏歡笑。
江晨曦心驚膽戰,生怕有人闖進來,察覺她與蕭詢在幕簾後糾纏不清。
她不敢發出動靜,壓低嗓音,推搡在她唇瓣作亂的人,「皇上的醋意好沒道理,那曦兒也該扒了皇上的龍袍,省得後宮妃嬪們把眼珠子落在你身上。」
他簡直無理取鬧,吃自己兒子的醋,也是愁人。
蕭詢把人緊緊鑲嵌在懷裡,輕鬆摁住她的雙臂,離開她的唇瓣,逮住她的丁香,糾纏不休。
酒不醉人人自醉。
蕭詢唇齒之間的酒香全部渡給了江晨曦,江晨曦被他吻得手腳發軟站不穩,蕭詢一個用力,單手抱起了她,把她壓在柱子上,吻得更凶。
江晨曦無處著力,雙臂圈住他的脖頸,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要多羞恥有多羞恥。
忽然外間傳來凌亂的腳步聲,蕭詢動作一頓,江晨曦瞪大了雙眸,忙埋首在蕭詢懷裡,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