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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若說具體些,邵大哥記性不好,得要妹妹多說幾遍。」
盧柳譏笑,而後飄到邵平身旁,故意往他腿上一坐,「那邵大哥可要聽仔細了,妹妹至多說兩遍。」
溫香軟玉在懷,邵平雙眼一亮,二話不說把人摟住,湊到她耳邊,狠狠吸了一口氣。
「自然、自然。」
一炷香後,盧柳戴著帷帽,領著海棠出了雲水茶館。
又過了會兒,邵平晃悠悠下樓,付了茶水錢,吹著口哨,心情愉悅地跨過門檻。
邵平前腳剛走,馬六後腳從燒餅攤後轉出來,他腳程快,穿街過巷,眨眼間來到三元坊的金玉樓,遞了口信給樓里的大掌柜劉達。
一盞茶後,劉達親自帶著帳簿去了太子府,當面稟告江晨曦。
「倆人不知廉恥摟在一塊,至於說的話,馬六隔得遠,未能聽清,依稀辨出大公子的名字。」
江晨曦面色一沉,出乎她意料,盧柳與邵平竟然相識,她起初以為是盧春山與邵平有舊。
口說無憑,即使令馬六佐證盧柳與邵平私相授受,衝著盧柳的巧言令色,蕭承翊恐不會信。
再說,也該蕭承翊嘗一嘗被盧柳背叛的滋味。
更令她深思的是,她與盧柳的幾次試探交鋒,盧柳的行蹤軌跡皆比上輩子快了一步,她頗為費解,難道盧柳也重生了?
甭管盧柳是否如她一樣,眼下江晨宴的安危最為要緊。
江晨曦問劉達,「大掌柜可有收到祖父的來信?」
她重生回來那日,便去信給遠在青州的祖父,拖他老人家替大哥挑選族裡善口技的僕人。
江晨曦與祖父通信,每回皆由劉達代為寄送,以免落到張福手裡。
劉達搖頭,「未曾,許是南邊發大水,信差耽擱了幾日。」
江晨曦頷首,「但願如此。」
劉達走後,江晨曦交代江平,「江平,明日我要進宮,這幾日你留在大公子那裡,大公子晚上若是有同僚應酬,你勸他儘量推掉,若大公子有疑問,你便直言不諱,說是我交代的。」
江平應諾。
翌日,江晨曦早起進宮,過東華門時,遇到禁軍統領魏炎。
魏炎叩謝江晨曦,聲稱多虧太子妃提醒,祭祀大典那日,他們在東華門捉拿了行為不軌之徒。
江晨曦謙虛道:「吾不敢居功,魏大人恪盡職守,實乃大周黎民百姓之福。」
之後,江晨曦徑直去了寶慈殿拜見太后。
太后今晚特地為她在御花園設宴,採納了她的建議,沒有邀請朝中命婦女眷,只邀約後宮五品以上的妃嬪湊成兩桌,熱鬧一番。
然而江晨曦有心節儉,卻架不住皇親國戚不請自來。
曾少雲攜妻帶子入宮蹭酒席,「太子妃好不地道,若不是嬛兒說漏了嘴,舅父今晚可蹭不到御膳房大廚的手藝。」
曾嬛躲在曾夫人身後,露出一顆圓乎乎的腦袋,「爹爹撒謊!嬛兒可沒說漏嘴,是太子哥哥——」
曾夫人忙捂住曾嬛的嘴,岔開了話題,「沒規矩,還不快拜見太后娘娘!」
江晨曦失笑,不介意曾嬛未說完的話,今夜晚宴蕭承翊不在宮裡,南邊洪災,蕭詢派他賑災去了,不過她懷疑蕭詢故意支開了太子。
曾嬛笑眯眯地躬身行禮,惹來太后及一眾人等的喜愛,紛紛喊她過去玩。
須臾,大長公主蕭錦儀協同齊侯夫人、蕭珞央一起現身,她們送來了賀禮,無一例外送了金銀玉石,再不然便是漂亮的衣裳。
開席前一刻,蕭詢一身龍袍現身,御花園裡的眾人無不跪拜行禮。
江晨曦心弦繃緊,生怕蕭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
蕭詢示意眾人起身,「今晚家宴,無需多禮,御花園沾了太子妃的光,百花齊放,霎是喜人。」
一席話誇了在座所有女眷,哄得大家其樂融融。
江晨曦悄悄鬆了口氣,眸光一直低垂,避免與蕭詢對上。
蕭詢輕聲一笑,隨後落座到主位,他左手邊是太后,右手邊是張貴妃,江晨曦恰巧坐在他對面。
人到齊,宴席開始,太后發話,「太子妃酒量小,各位別灌她酒,其餘哀家不管,你們只管敞開吃喝。」
蕭錦儀笑著逗趣,「嘖嘖,太后偏心,哪有小壽星不喝酒的?況且聖上賞賜的梅子酒不醉人,諸位說是也不是?」
有膽大的妃嬪起鬨,「是,梅子酒喝上十杯也不醉人。」
梅子酒。
那晚在芙蕖山莊,玉淵湖上的遊船里,蕭詢也令莊子廚房送來了梅子酒,因著他有要事在身,倆人皆沒碰酒,那瓶酒最終被餵了湖裡的魚。
江晨曦面上羞怯一笑,暗地裡不動聲色打量蕭錦儀與蕭詢。
倆人目光碰觸不無異樣,蕭錦儀甚至都沒空和蕭詢多聊幾句,拉著曾夫人閒聊,時不時還與張貴妃搭訕幾句。
許是她多慮了。
太后無奈一笑,指著蕭錦儀道:「你當人姑母,自己貪杯不說,還要拾掇小輩替你背鍋,待會兒可要自罰三杯。」
蕭錦儀端起宮人斟的酒,一飲而盡,嘆了一聲,「美酒佳肴,好不愜意,快再替本公主斟滿。」
眾人又是呵呵一笑。
張貴妃揮手示意倒酒的宮人下去,她親自給蕭詢斟酒,「皇上,吾等眾人都送了賀禮給太子妃,您送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