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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詢頭次見她真心實意地落淚,眼裡的悲傷令旁觀者動容,以往她在他面前裝哭,多是為了做戲給他看。

  「你娘親若在世,想必不願見你傷心落淚。」

  江晨曦失語,她環顧四周,只見蘭英和江平早已被蕭詢的黑甲衛『脅迫』至遠處,眼下二人四周無旁人。

  她心弦一顫,抬手擦拭眼角,稍稍拉開些距離,「皇上怎的知曉晨曦在此?」

  這人神出鬼沒,難道派了黑甲衛暗中跟蹤她?

  蕭詢捕捉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警惕,收起帕子,接過她手裡的紙錢,蹲在她旁邊,「朕並不知曉,恰巧路過此處。」

  江晨曦心底翻了個白眼,她才不信他,幾次私下接觸,他慣會信口胡謅。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皇上不可,晨曦及娘親受之有愧。」 當今聖上替她祭拜,此舉甚為不妥。

  蕭詢反手一抓,牢牢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平日見你機靈聰明,今日你卻犯蠢,死者為大,江夫人即是長輩,朕恰巧路過,順手燒一刀紙錢罷了。」

  話雖如此,可江晨曦仍然覺得彆扭怪異。

  她顧不上被他握住的手腕,強行要去搶,奈何她力氣小,敵不過蕭詢,被他輕鬆制住。

  爭搶之際火蛇險些燎了她的衣裳。

  蕭詢喚來黑甲衛,交代人負責把紙錢燒完,他則抓著江晨曦起身,「走,朕送你回去。」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江晨曦用力掙脫他的束縛,揉了揉被他弄疼的手腕,強硬道:「晨曦不敢勞煩皇上,皇上自去忙——」

  蕭詢截住她的話茬,無情戳破她的小算盤,「無事相求便是皇上,有事就喚朕父皇?」

  江晨曦啞口無言,不情不願地跟上。

  人在強權下,不得不低頭。

  一盞茶後,她坐上了蕭詢的馬車,江平載著蘭英跟在他們後面。

  蕭詢抬手敲了敲他身旁空著的座位,「坐那麼遠作甚?車裡又沒旁人。」

  馬車不如上次御苑所乘的那輛,甚至還不如她自己的座駕,倆人坐在裡面有些擁擠,顯然蕭詢沒撒謊,他不是臨時起意來找她。

  男女授受不親,他又是當今聖上,她當然要避嫌,儘管他不守禮教。

  她隨口胡謅,「此處視線絕佳,可以窺見外面街景。」

  蕭詢便隨她去,馬車晃悠間隙,他細細打量她,兩日不見,她清減了許多,穿著灰撲撲的裙子,身上沒佩戴任何首飾。

  即使如此低調裝扮,依然掩蓋不住她一身貴氣。

  「外面街景還能有朕好看?」

  江晨曦驀然回神,惱羞成怒,可敢怒不敢言,再三斟酌,只吐出一句,「皇上,請您自重。」

  蕭詢輕聲一笑,「朕對你還不夠自重?」

  變相調戲了她一番。

  江晨曦乾脆背過身去,眼不見心不煩,眼底期盼馬兒快些跑。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蕭詢難得出宮一趟,且還偶遇了她,心情甚為不錯。

  他主動湊近她,落座到她身旁,「太子妃,那些伶人唱曲好聽麼?」

  江晨曦眼睫一顫,心口砰砰亂跳,倆人距離近在遲尺,她若動,必然會觸碰到他。

  「皇上在府里安插了探子?」

  探子回稟此事時,蕭詢哭笑不得,這丫頭狡猾如狐,若真心相待太子,何愁拉不回太子的心。

  「太子乃國之儲君,他的安危,朕自然掛牽。」

  江晨曦冷哼,明明是小人行徑,卻與儲君安危掛鉤,真夠無恥的。

  「那皇上肯定知曉殿下帶了盧家庶女回府。」

  「嗯。」

  輕輕一聲嗯,辨不出喜怒,卻激怒了一再忍讓的江晨曦。

  她譏笑,氣得渾身顫抖,他在看她的笑話。

  「皇上既已知曉,為何不——」

  「不幫你訓斥承翊?」

  蕭詢伸手扳過她的臉,迫使她抬眸,亮如星辰的一雙眸子裡漾著對他的遷怒。

  這丫頭,他的好心被她當成驢肝肺。

  「當初你與朕約法三章,其三便是勒令朕不得插手你和太子之間的事。」

  江晨曦梗著脖子與他對視,失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他有張良計,你有過牆梯。」

  蕭詢視線掃向她蒼白的唇,一語雙關,眸光復又直勾勾地鎖住她,眼神蠱惑人心,話語駭人聽聞。

  江晨曦愕然,被蕭詢的離經叛道,不按牌理出牌弄得手足無措。

  哪有他這樣的人,慫恿兒媳爬牆!她若真的做了,她會唾棄自己一輩子,陷自己於萬劫不復。

  江晨曦費心籌謀與蕭承熠和離,一切很順,唯獨出了蕭詢這隻攔路虎,不知算不算倒霉。

  面對蕭詢的咄咄逼人,江晨曦閉口不言,咬緊牙關不接招。

  她抵死不從,他待如何?明搶不成!

  馬車晃悠,路面顛簸。

  心弦繃緊的江晨曦忽然意識到不對勁,怎的路面越來越顛簸?

  她面露驚慌,猛地拍開蕭詢的手,轉身掀起布簾一角,赫然被窗外遮天蔽日的曠野嚇到。

  春末夏初,枝繁葉茂,鳥鳴山澗,他們已遠離京郊,出了瀾山範圍。

  再也顧不上矜持,江晨曦轉身薄怒道:「皇上要帶我去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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