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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北街巷,侍郎府邸。

  江晨曦繼母小曹氏近日不痛快,白日在外人面前沒有顯現出來,一入夜,江如海沐浴回房,她忍不住翻舊帳。

  「養不熟的小白眼狼,她待字閨中時,府里吃的穿的用的,我都先緊著她來,眼下到好,忠勇侯府這樁婚事,偏落到二房頭上,小丫頭片子壓根就不知道惦念她的姊妹!」

  「慎言!」江如海撩起外袍,瞪了一眼嘮叨抱怨的小曹氏,「晨曦是太子妃,怎允你一介婦人胡亂評價?!」

  小曹氏仗著娘家有功,自身貌美如花,臥房裡可不會憋著氣。

  她此刻見江如海維護江晨曦,氣得柳眉倒豎,「你就偏心吧!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記著你這個親爹!」

  擱之前,江如海還能耐心勸一勸,今日在朝堂上為公事煩心,又被上峰同齡話里話外打探,江如海也被激起了火氣。

  「行,那我與你掰扯一二,首先,這是太后下的懿旨,那天曦兒把家裡的姑娘都叫了過去,沒有偏頗,太后也對江家的未婚女郎一視同仁,領著她們賞花遊園泡澡,還額外打賞了不少金銀首飾——」

  「再者,看上蕙蘭的是忠勇侯老夫人,曦兒可做不了徐老夫人的主!」

  小曹氏不信,梗著脖子道:「話雖如此,你怎知她沒有在背後推波助瀾?我家玉兒哪比不上蕙蘭?要相貌有相貌,琴棋書畫也樣樣在行。」

  「婦人之見!」江如海氣得一甩袍子,「說你精明,你又犯蠢,玉兒那性格進不了將門之家,也拿捏不住那王家一眾婦孺,蕙蘭嫁過去是最好的,這孩子聰慧穩重。」

  小曹氏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江如海說得對,他們家玉兒嬌生慣養,天真爛漫,哪裡見識過後宅的腌臢事。

  最後,她嘟囔了一句,「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這種好事,你當爹的,得好好幫著看看,別任由她做主。」

  江如海見小曹氏服軟,火氣也降了下來,他沒好氣地揮了揮手,「安置吧。」

  江晨曦沒管外面的風言風語,心情甚好地帶蘭英出門,直接去了三元坊的金玉樓。

  天子腳下,繁華昌盛,坊市眾多。

  三元坊乃平京名聲在外的金銀玉器一條街,金玉樓店鋪不大,位於街尾,一棟二層小樓,勝在花樣新穎,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每日客流不斷。

  金玉樓是江晨曦的陪嫁產業之一,平日裡交給專人打理,她閒暇時只負責提供些金銀玉器圖樣,月初對帳本,僅此而已。

  太后誕辰即將來臨,江晨曦命樓里的老師傅精心打了兩幅鐲子,今日特來挑選。

  江晨曦先把太后的生成禮物選好,又對了會帳本,午膳時分,她遣蘭英去了隔壁食肆打包一碗野菜餛飩。

  草場鶯飛季節,郊外野菜茂盛,用來調餡料包餛飩正好。

  兩本帳簿對完,眨眼迎來日落時分,紅霞漫天。

  屋檐下,一群白鴿從遠處飛過。

  江晨曦放下帳簿,起身踱步至窗前,她伸手敲了敲窗,不一會兒,一隻灰毛腦袋的信鴿飛來,停駐在窗欞上。

  她手心朝上,翹起食指,灰毛腦袋熟門熟路地落在她指腹上,低著腦袋,紋絲不動。

  江晨曦揉了揉鴿肚,忽而手指一頓,鴿子左腿上綁了一根不起眼的灰褐色短管。

  她猶豫片刻,喃喃自語,「你走吧,可別害我。」

  灰毛仿佛聽懂了她的話,朝她歪了歪腦袋,而後拍了拍翅膀,真的飛走了。

  瞧瞧,她統共餵了兩次這灰毛鴿子,都把這鴿子養熟了。

  她枉費三載時光,連個男人都養不熟,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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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川前往平京的官道上,一輛馬車並四騎護衛正快馬加鞭由遠及近奔來。

  馬車內,一身穿粉色襦裙的妙齡女郎握著手裡的信紙,瞧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望眼欲穿。

  圓臉小丫鬟愁容滿面,「小姐,您不告而別,老爺知曉了,指不定要派人來平京——」

  「閉嘴!」妙齡女郎神色一變,美眸里一閃而過厭惡,「有我娘替我遮掩,只要爾等不隨意泄露風聲,我爹爹豈會知曉?」

  圓臉小丫鬟被自家小姐訓斥一通,不敢再多舌。

  妙齡女郎低頭展開信紙,信紙上的字跡俊逸灑脫,她反覆瀏覽不下千遍,幾乎能倒背如流。

  不管那些夢是否是真的,抑或是預兆,她既已夢見,豈能坐以待斃?

  三年時間太久,變數太多,正好趁著堂哥盧春山在平京開船坊做生意之際,早點上京,早做安排。

  第6章 興師問罪

  暮色四合,江晨曦回到府里不久,蘭英從院子裡踏進來,一臉忐忑不安,「娘娘,殿下回府了。」

  江晨曦臉不紅心不慌,穿著寬鬆的鵝黃長袍,端坐在梳妝檯前,任由映雪替她擦拭剛洗淨的長髮。

  如果是府里其他下人通傳,意味著蕭承翊並不會踏入清茗苑,此時由蘭英來傳,想必是受了蕭承翊本人的差遣。

  想讓她向往常那樣主動去前院見他,想得忒美。

  經歷過夢裡那些事,她對蕭承翊的感情逐漸淡化,一夜之間消失不太可能,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到底是她情竇初開時,一眼喜歡上的人。

  「蘭英,你去告訴殿下,就說我累了,倘若殿下有要緊事相商,便懇請他移駕至清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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