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我想芳華肯定不知道你是韓啟政的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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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九洲今年三十三歲,八年前,他出了一場車禍,後遺症是,喪失了一些連慣性的記憶。

  很多過去發生的事,有的記得,有的不記得。

  他記得兒時的一切,自己來自一個富裕的家庭,身上承載著高智商的NDA。他的生活,從小順風順水,他的日子,沒任何挑戰意味,在旁人看來無比艱難才能做到的事,他總是輕輕鬆鬆的搞定……

  可世事變化,是世間任何人都掌控不了的。命運這玩意兒,再如何智慧的人都沒辦法去左右。

  七年前,他愛上了一個女人;五年前,他失去了這個女人。

  如今,他卻看上了這個叫芳華的小姑娘,所有心思都圍著她打轉,所有籌謀都在為她準備。

  他一直在想,八年前那場車禍,到底讓他忘記了什麼?

  一份調查,一張照片,讓他隱約覺得芳華便是他忘記的一部分。

  所以再見,他一下就被她吸引了!

  其實,那次車禍,不是他們第一次遇上,其實在之前,他們已經見過面,只是她沒有留心到罷了。

  想來,那時,他就喜歡上了吧!

  那麼,喜歡一個人,是怎麼一種滋味呢?

  會念念不忘,會朝思暮想,會處處為她考慮,想逗她開心,盼她笑對每一天,不蹙眉,不傷懷,願意擔下一切,給他一份依靠,會不忍強取豪取,想得她心甘情願,渴望她的真心回報,並願意耐心等待……

  他本不奢望得到,卻在命運之神的牽引下,一步步走近了她,悄悄的取得了她的信任,有如神助一般娶了她……

  當婚姻生活就這樣出人意料的重新降臨在他的世界;當他冰冷的生活里,多了一個溫暖的小女人;當她答應,和他嘗試未來,經營婚姻;當他真真切切的擁她入懷,淺嘗她的美好,他驚訝的發現,他的心,多了年輕人的熱情,那砰砰砰的狂跳,是死去的心甦醒的前兆……

  喜歡那是肯定的,至於愛嘛……它早已在狂奔而來的路上。

  生活一下子變得有點可愛了,在以前,在他眼裡,任何事都可以是必須要去完成的行程,是每日的工作任務,現在,陪著她,做著一些簡單無聊的事,竟讓他覺得意義無窮大。

  因為有她在邊上,

  一連幾天,芳華天天給她父母做湯湯水水,認認真真的做著為人子女該做的事,而他呢,則給她做司機,一起買食材,熬粥煲湯,盡心盡力的守著,做著一些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小事。

  其間,他和季北勛通過電話,告知了這邊發生的事,想請他幫忙,到底是誰在對付芳家人,那想撞擊芳華的人,又是誰。車牌號他已給出去。

  季北勛曾問過他:「放著銀子不掙,天天跟在老婆身後做這種小事,你心裡什麼想法?」

  秦九洲想了想說:「生活本來就是由無數小事構成的,當你願意和人一起分享這些小事,而完全不覺得不耐煩時,那個人,想來就心裡最最在意的人。人生,說得透一點,除了自己的身邊人,其他都不重要……賺錢更不重要。」

  季北勛調侃了一句:「恭喜,老秦,你終於又有人情味了。歡迎你重新回歸七情六慾。」

  是的,他重新擁有了情緒,不再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會喜,會憂,會怖,會煩躁,會興奮,會緊張,更會患得患失……

  因為她,他欣欣然嘗著那種滋味——那是戀愛的滋味……

  各種情緒,因為在乎了某個人,而紛至沓來。

  *

  芳華呢,正在慢慢適應秦九洲每天如影隨形的存在。

  煲湯時在,送湯時在,服侍父母喝湯時他也在,睡覺時在,睡醒時他還在……只要她願意,他無所不在,回過頭就能看到他守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無時無刻在刷著他的存在感,只要她有任何需要,他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面前幫到她。

  如此細心周到,怎麼可能不讓她感動。

  住院第七天,桑緣推著芳必天下樓在住院部的花園裡走走,呼吸著新鮮空氣。

  芳華一如既往的在秦九洲的陪同下過來送飯。

  芳必天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秦九洲身上,在芳華和他們打完招呼之後,他向秦九洲提了一個要求:「小秦,你推我走走,我們說說話,認得認得。」

  秦九洲應了,把芳華和桑緣留下,推著他走在樹影斑駁的走道上。

  「媽,你覺得爸想和他說什麼?」

  芳華低聲問母親。

  當父親能開口說話時,曾趁秦九洲不在,低聲問過她:

  「這人到底是誰?」

  芳華情知瞞不住,就把自己結婚的事,給一五一十說了。

  父親聽著什麼也不說,眼珠子深深的,也不知在想什麼,且之後每一次見到秦九洲,那眼神就越發深凝。

  這種眼神讓芳華覺得有點不安。

  「放心,你爸不會為難他……這段日子,他在醫院,陪著你這麼盡心盡力的照顧我們,也算是有心了……」

  芳華聽得出來,母親這是越來越認可他了。

  這是好事。

  *

  另一邊。

  芳必天靠在輪椅里,由著秦九洲推著走了好一會兒,一直不說話。

  後來,她終於開口了,卻是很鄭重的道了謝:

  「這一次意外發生的突然,小秦,我虧你,家裡才沒有亂成一團。我得謝謝你……」

  秦九洲忙接道:「您客氣。這是應該的。」

  芳必天讓他走到前面來,示意他坐到邊上那石椅上,說:

  「關於你和二妞的關係,二妞已經和我說了。我沒想到二妞會這麼快嫁人,更沒想到她嫁的會是你。這幾天,我一直在觀察你,瞅著那孩子對你的樣子,好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所以,我心裡這團疑惑,就團著一直沒法消散了……」

  這話,是話裡帶話的。

  秦九洲轉動著心思,看著這個虎背熊腰似的男人,那神情是異樣嚴肅的。

  他知道這個男人看他的眼神很有問題,現在這句話則完全可以證明他的這個直覺一點錯都沒有。

  「什麼叫『沒想到她嫁的會是你』?」

  他就他話里的這個敏感點,提出了質疑。

  芳必天又瞅了瞅他,眼中的疑惑越發深濃。

  「您為什麼這麼看我?」

  「因為你這一問,讓我沒法理解。」

  「怎麼沒法理解了?」

  他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大。

  芳心天定定看了他一會兒,似乎是想確認什麼的在研究他,最終,他倒是緩緩了道出那些困擾住他的根源所在:

  「十六年前,我們見過,在上海**醫院裡,你在醫院的特需VIP病房治病,我的二妞則在那裡治眼睛。

  「有一天二妞偷偷出去時迷了路,被韓啟政揀到,帶進了你的病房。

  「二妞後來回來跟我說,裡面住著一個不愛說話的大哥哥。很會彈鋼琴。

  「二妞喜歡過去,因為在那裡,她可以聽到很好聽的鋼琴聲。所以,每天下午,韓啟政都會過來接二妞去玩一會兒。

  「我打聽過,那病友姓韓,至於全名,院方作了保密工作沒透露。

  「後來有一天,二妞在你那裡闖了禍,打歪了一壺燒開的熱水,你為了救她,燙傷到了肩膀……

  「那天我去接二妞,無意間看到了你的長相,你也看到了我……所以,我們是認得的。

  「可我覺得,你在看到我時卻沒有那種見到舊識的眼神,沒半點驚訝,或是心虛。

  「在那之後,二妞一直和韓啟政通信,八年後,他轉學來到寧市,還和二妞談起了戀愛。

  「如今,他們鬧僵了,你卻摻了進來,為什麼?

  「我想芳華肯定不知道你是韓啟政的哥哥吧……否則,她的心情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平靜,也不可能同意和你結婚……

  「秦九洲,現在,我以女方家長的名義,請你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一個你娶二妞的理由,一個你不得不將她拖進尷尬的夫家家庭關係的理由,一個讓我不揍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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