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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此時祝長望才真正放心了些。

  追殺戛然而止,連著三天風平浪靜,祝家人自然不會覺得對方這是放棄了,倒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一路上便是許氏都咬牙扛著,半句多餘的話不講。

  一如既往皮得上天入地的只有一個祝長樂,章氏忍了又忍也只把她當了一天的心肝寶貝就嫌棄得不行了,獅子吼重出江湖。

  「終於來了。」祝長樂伸了個懶腰,「再不來我娘的獅子吼功都要提前突破了。」

  「小姐,今晚我上。」

  「他們做了幾天準備,我要摸摸底。」祝長樂走出門,「守好。」

  「是。」

  這一次祝長樂沒有給他們露面的機會,先一步在外邊將人截住了。

  潮汐劍法共九式,一式九招,祝長樂如今只差最後一招『潮生萬象』沒有練成,平日裡她通常只用前六式,後三式對內力的需求太大,而潮汐心法她還只練到第六層,修為沒有捷徑,只能一步步來。

  她的佩劍名為潮汐劍,劍身比之普通劍身更細,也更長,中間一道凹槽最適合放血。

  六歲那年,師父將潮汐劍一併給她的還有一句話:仁慈和手下留情是強者才有的資格。

  這一點祝長樂從不曾忘,她也沒有忘記應該遵循的規則。

  將最後一個人踩在腳下,祝長樂甩去劍身上的血歸入劍鞘,「武林不涉朝堂紛爭,這是規矩。」

  被她踩著的人身體一僵,緊接著身體一挺,再不見動靜。

  祝長樂沒有攔著他自盡,她甚至都沒有去揭他的面巾,轉身回到驛站中,安撫好父母后迴轉屋中。

  「小姐,您時間久了些。」

  「是武林中人。」

  鳳姑眉頭一擰,「有人違誓?」

  七十年前武林中人牽涉黨爭以武犯禁,多名官員死在江湖中人手裡,事後被朝堂所不容遭血洗,武林元氣大傷,為自保,以鍾家為首的各方立下血誓不得再和朝堂往來,嚴禁涉入朝堂紛爭,更不得成為朝官手中的劍犯下殺案,一度京城都成了武林中人的禁地。

  「這些年兩方關係緩和了不少,不奇怪,七十年,人都換了兩茬了夠他們忘光了。」祝長樂把玩著劍穗,「我不也是受益者嗎?」

  「您不一樣。」鳳姑偏得理所當然,「要送信回去嗎?」

  「師父才不會管這破事,真要再來一次血洗她只會備好酒水看戲。」祝長樂哼了一聲,「回頭去玲瓏閣買消息,一個都別想跑。」

  鳳姑點點頭,「後邊也不會清靜。」

  「明日開始你在前邊探路,防著他們白天動手。」

  「是。」

  這些事祝長樂沒有和家人說起,但是看到她和鳳姑一前一後護持祝長望便知情況不好,拿出新畫的地圖沉思許久,把長樂召了過來。

  「今日走遠些,趕去這個驛站住宿。」

  祝長樂算了下路程有兩百里,雖然一路會累了些但也不是不可以,昨晚她一個活口沒留,他們今日未必還會有動作,越到後邊狙擊才會越厲害,全部滅口他們才能把自己壞了規則的事掩蓋下去。

  祝長望極其敏銳,發現小妹沉吟得久了些就警惕起來,「有其他問題?」

  「沒事,聽大哥的。」

  長樂打馬要走,祝長望叫住她,「靈活行事,只要能護家人安全其他的不重要。」

  祝長樂嘿嘿笑,湊近了和她哥說小話,「大哥,你怎麼知道我是這麼打算的。」

  祝長望摸摸她的頭,昨晚就看出來了,他們家小長樂在外可能不那麼好說話。

  第15章 遇驚生產

  事實說明祝長樂還是樂觀了些,當晚便又迎來一波圍殺,明顯比之前要強了不少的敵人讓祝長樂知道,對方想要他們性命的決心遠超預料。

  次日天還未亮一行就再次啟程,祝長樂敲了敲馬車廂,看到二哥露出臉來便將兩隻竹筒遞給他,「安胎藥,你拿個厚點的衣服毯子什麼的包著,能保溫得久一些。」

  祝長寧接過來,和淘氣包道謝那是不可能的,他點點頭沒話找話,「分兩次吃?」

  「之前怎麼用還怎麼用,我讓鳳姑熬了雞湯。」祝長樂又從一堆竹筒里拿了兩個遞過去,「有什麼事你叫我,別怕麻煩我。」

  「行。」祝長寧說著就要放下帘子,祝長樂叫住他,「二哥,這幾天不會太平,你和二嫂有點心理準備,別嚇著動了胎氣。」

  祝長寧應下來,經過這幾晚他哪裡還會不清楚這一路的危機四伏,他抿了抿嘴,「你小心。」

  祝長樂咧嘴一笑,把一串用繩子綁著的竹筒晃得叮咚響,打馬去了前邊將東西全交給了祖母,半點沒有去娘跟前聽嘮叨的想法……

  「找死!」

  祝長樂突的一聲暴喝,長劍出鞘的同時將劍鞘擊向最遠處那人,從馬上縱身而起迎向最近的黑衣人,此時鳳姑也出手了,不給他們接近的機會,誰也沒想到敵人會來得這麼猝不及防,在他們還沒有離開驛站之時目標明確的分別沖向各輛馬車。

  祝長望沉聲吩咐,「左青,讓大家安撫住馬匹,就在原地不要亂。」

  「是。」

  祝茂年在前邊問,「不回驛站?」

  「不回。」祝長望撩起另一邊的窗簾看著在大殺四方的妹妹,「長樂占上風,等她回來立刻走,今天能走多遠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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