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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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完端午節的第三天,周詩語風風光光的出嫁,不知道她出於什麼心理,竟然提前給遠在照陽關的陳三寄去了一封喜帖。

  「這周詩語不就是跟阿姐有過不愉快的那位嗎?怎麼還千里迢迢寄來了喜帖?」陳泉著實弄不懂對方的操作。

  陳三也覺得好笑,隨意擱在一旁並沒有放在心上,「小女兒心思罷了,不是要跟我去邑安城嗎?走吧。」

  早在兩年前,陳三讓陳高懿上書了一份奏摺,讓陛下按照一定的比例將照陽關周邊城縣的賦稅糧食直接送到關內即可,免得舟車勞頓的周轉,白白浪費精力跟時間。

  每年4-5月是冬小麥收割的時候,以往陳高懿都是派柳副將去。如今柳副將已仙去,陳三主動提起,擔任了這個職責。

  孔玉堂的身子在過完年之後慢慢好轉,雖然很慢。但現在已經能坐起床說話,不過每日頂多說半個時辰,故而府衙中還是由其子孔尚文代理。

  或許是出於培養兒子的私心,孔玉堂一直沒有向朝廷上書派遣新的知府過來接任,而老百姓們覺得孔尚文的管理沒有問題,日子過得跟往常沒有不同,也就默認了。

  「在下孔尚文,拜見兩位將軍。」孔尚文恭恭敬敬的行禮。其實孔尚文參加過鄉試,是個實打實的秀才,不知為何沒有進一步去汴京參加春闈,一直留在邑安城無所事事,直到孔玉堂病倒,他出來頂上為止。

  「方便見孔大人一面嗎?」陳三不著急去看莊稼,想先探望探望孔玉堂。

  「這個時間,家父正好是清醒的,二位將軍請跟我來。」

  陳三對邑安城的府衙不可謂不熟悉,雖說是跟在孔尚文背後,但對路線十分的熟稔,走到三堂的時候,她心裡突然冒出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扭頭一看,竟然是孔飛瑤在不遠處的月門旁,露出半截身子,眼神麻木又畏懼的看著她。

  走在前面的孔尚文發覺後面少了一個人的腳步,回頭一看,陳三望著右邊發愣,他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

  「阿姐,你在看什麼啊?」陳泉用肩膀輕輕頂了她一下,陳三回過神來,發現孔飛瑤已不見身影,仿佛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沒。只是想起以前在府衙的時光。」陳三隨意扯了個慌,孔尚文也沒有糾結,他知道陳三以前做過宋愷的婢女,在三堂是待過一段日子的。

  還未走到孔玉堂的房間,陳三便能聞到濃濃的藥味,有幾味藥材聞著倒是熟悉,都是軍中常用來補血益氣的。

  走進屋中,藥味更甚,陳泉不習慣的揉了揉鼻子,呼吸都有些困難。

  「最近家父在藥浴,故而氣味重了些。」孔尚文有些歉意的解釋,曹氏從內室出來。指揮下人們把浴桶里的藥湯一桶桶運出去,乍一看見陳三,有幾分驚訝。

  「娘,這是照陽關內的兩位將軍。」孔尚文搶先給曹氏介紹,曹氏也聽說過陳三搖身一變成將軍的事情,很快便接受了。

  「勞煩兩位將軍過來探望,今兒個老爺精神不錯,請進。」

  陳三略一頷首,進了內室,孔玉堂躺在貴妃椅上,雙眼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父親。照陽關的陳將軍來看你了。」

  聽見兒子的聲音,孔玉堂的眼珠子緩緩挪動,落在陳三跟陳泉身上,嘴唇嚅囁了兩下,發出「嗯」的聲音。

  「孔大人近來身體可好?」陳三忍住令人窒息的濃烈藥味,在孔玉堂身邊坐下,「此次來,義父特地讓我探望。」

  「……多謝。」孔玉堂說話的聲音不大。好歹也能聽清楚,陳三仔細觀察了他,發現他雖然身子不受自己控制,眼神略有些呆滯,但思維還是清楚的。

  陳三示意孔尚文到外室,問道,「孔公子,不知令父到底是生了什麼病?」

  孔尚文搖頭,「在下尋遍了名醫,都沒有瞧出個所以然來,還是有一個遊方的赤腳大夫開了幾服藥,又弄了藥浴。父親的病才稍微有了些好轉。」

  「那大夫還在?」

  「早在三天前就離開了,說他本事有限,再留下也不會有更好的進展,便離去了。」

  說話的空檔。孔尚文往裡頭看了一眼,發現陳泉正握著孔玉堂的手腕,心下一沉,凜聲道。「小陳將軍在幹什麼?」

  陳泉不慌不忙鬆開孔玉堂的手腕,將滑落的薄被拉高,「剛剛孔大人的手掉了出來。」

  孔尚文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是嗎?多謝小陳將軍了。」

  「孔大人,我們先走一步,改日再來探望。」陳三沖孔玉堂拱手,帶著陳泉離開了房間。

  孔尚文派了師爺,也就是王二作陪,帶著他們去查看小麥的收成。

  出了府衙,王二直接帶他們出了城,現在正式收割小麥的時節,農田裡一片忙碌。

  「今年年景還行,收成都不錯。」王二指著一大片麥子說道,「軍餉無需擔心,必定交的足足的。」

  陳三一直想找個人少的地方,同王二問兩句什麼。奈何王二總是帶他們往人多的地方去,陳三根本沒有機會,到最後的時候,王二不小心踩著石頭崴了一腳,將陳三腰上的荷包扯掉了。

  「抱歉,草民不是故意的。」王二忙不迭拍掉荷包上的塵土,遞給陳三,「繩子扯壞了。您看要不要我拿回去給您縫補好。」

  「無事。」陳三搖搖頭,把荷包收好,「我自己回去找人縫補一下便可。」

  夜晚,陳三跟陳泉在府衙的迎賓園住下,管家送來了一碟西瓜,盤子底下鋪了冰,吃起來冰爽可口。

  「也不是很摳門嘛,來之前有人跟我說邑安城的孔玉堂節儉的很,沒想到還有冰鎮西瓜。」陳泉啃完自己那份意猶未盡,眼巴巴的盯著陳三的。

  陳三嘗了兩塊,剩下的全部推給他,「孔玉堂是很摳門,但現在府衙是由孔尚文掌管。」

  「阿姐,你是不是覺得孔玉堂病的有問題?」

  「今天你摸到了他的脈,怎麼說?」

  「時間太短了,只摸到個大概。」陳泉抓了抓頭髮,「具體說不上來,脈搏很微弱,好似有些中毒的跡象,得讓牛大夫來才行,我探的不夠准。」

  「恐怕,孔尚文不會讓。」

  「那我們怎麼辦?」陳泉有些疑惑,「阿姐,我們不是來看糧食的嗎?孔家的事情,與我們無關啊。」

  「我有種預感,孔家的事,跟我們有很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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