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是能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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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燒焦了一半,腥味沖鼻,口感極差,陳三跟呼延錦還是硬著頭皮吃了個乾淨,肚子飽了,人就會犯困,屋子很小,擺設更是簡單,除了一張破破爛爛的土炕床,就剩一把缺腿的板凳。

  「你先休息,我看好火。」陳三主動走到火堆邊,搖晃的火光照得她的身影在牆壁上亂舞。呼延錦枕著手臂看了一會,漸漸眼皮子一搭,小憩了。

  陳三聽見他呼吸均勻有節奏,知道他已經熟睡。想要去摸解藥的念頭又鑽了出來。

  她狠狠搖搖頭,呼延錦武功不弱,自己一碰他準會醒,而且白天的時候她已經試過一次了,呼延錦並沒有急匆匆的推開她,以他的本事,制服自己並不難,但他沒有。要麼呼延錦真的沒有解藥,要麼他在演戲。

  陳三更偏向於呼延錦在演戲,既然呼延錦不是真想要她的命,那就應該有解藥,只是不知道他放在哪裡。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龍捲風,她跟呼延錦與其他人走散了,飄落在一片不知名的沙漠中,沒有任何的補給,只能純靠運氣跟雙腳走出去。

  以往陳三都覺得人定勝天,這次她能不能活下去,還真是得老天爺垂憐了。

  現在她在建都住了快有一個半月了,不知道上次放的風箏有沒有把消息傳回去,要是傳回去了,陳泉他們會想什麼辦法來救自己呢?

  對了,還有宋愷,他應該已經考完了春闈,可惜狀元酒沒有辦法去喝,也沒有送什麼禮物,那小子又該把這些都記在心上,等著跟她見面的時候算帳了。

  陳三閒著無事,把各色人馬在腦中轉了一圈,時間過得也就不枯燥了,呼延錦小憩醒來的時候,發現陳三望著火苗發呆。嘴角還有一抹淺淺的笑。

  突然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攪亂了心海,他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斷了陳三的思緒。

  「你去睡會。」

  陳三嘴角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收起,「好,那我休息下。」

  和衣在床上躺下,沒有被褥夜裡還是有些冷的,房子密封性不好,火堆產生的熱量到陳三這兒就不剩多少了。

  忽然感覺身子上有東西蓋了一下,陳三睜眼一瞧,呼延錦把自己的大氅脫了下來,給了她。

  「金瘡藥治不了風寒。女子身體弱,你蓋著會好些。」

  這番話把原本想拿開大氅的陳三說服了,她不想照顧呼延錦,同樣也不想自己成為拖累。

  「明日我幫你把傷口重新處理一下。」脫了外衫又離得這麼近,陳三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猜測他的傷口應該是裂開了,反正禮尚往來,他對她好,她自然也是要回饋的。

  「行。」呼延錦彎了眉眼,聲音越發輕柔,「睡吧,本王會守著的。」

  說罷。呼延錦便坐回了火堆旁,過了會,換了個位置,面朝陳三,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

  像今夜這樣安詳的待在一起,好像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自從去年喝酒那次他衝動過後,陳三見著他的時候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熱絡,是非常強烈的疏離感。

  他承認那次確實是他孟浪了。可不孟浪怎麼會發覺陳三的秘密呢。

  陳三一覺睡到了天蒙蒙亮,不用呼延錦叫她就自己醒了。

  昨天還剩了一些蛇肉沒吃,呼延錦吸取了昨天的教訓,小心翼翼的控制火候,雖然還是有些焦糊,好歹全熟了。

  清晨也是動物來喝水的時候,來的仍舊是一些小動物,陳三這次就不客氣了,管它胖的瘦的全部照單全收。

  一部分吃,另一部分陳三打算製作成肉乾,作為糧食儲備。

  空閒的時候,陳三在水邊幫著呼延錦處理傷口。望著那些有些發炎的刀痕,不禁眉頭一皺。

  「怎麼不早些說,傷口潰瘍不是小事。」

  「無妨。」呼延錦望著替自己清理傷口的女子,心中全是柔軟。「熬一熬就過去了。」

  陳三先洗乾淨紗布,擦拭掉傷口處的血痂跟沙土,塗好金瘡藥,再把曬乾的紗布重新纏繞。做好這些後,她蹲在水邊洗淨雙手,跟呼延錦回到了小屋中。

  「明天我們可以出發了。」陳三把烤好的肉乾都收起來,「早上的時候我在附近見到了一個羊皮水袋,試了試,還能用。」

  「好,晚上再打一些獵物,多準備點食物。」

  陳三點點頭,靠著牆假寐。

  「陳三。」呼延錦突然叫她,陳三睜開眼望過去,「你知道東胡有一個傳說嗎?」

  「什麼傳說?」

  「沙漠是神設立在人間的一處試煉之地,如果一對男女能夠從沙漠中或者走出來,說明他們得到了神的祝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陳三搓了搓手指,眼神平靜,「我是玄秦人。不信你們東胡的神。」

  呼延錦一噎,沒想到她的回答是這樣,好似有哪裡不對,又好似沒有不對。

  傍晚時分,來了一隻獨狼喝水,雖然狼肉算不上好吃,可勝在它肉多,二人通力合作把狼給宰了。一頓吃喝後,還是輪流休息,天亮就出發。

  「你能不能大概判斷出我們現在走到了哪兒?」陳三邊走邊問,這種茫然的感覺很不好受。

  呼延錦苦笑一聲,「四處都是沙漠,本王怎麼可能知道,只能朝一個方向走,總歸是能走出去的。」

  陳三抿了抿嘴唇,繼續跟著往前走。

  二人一走,就走了兩日,這次運氣沒有之前好,一直都沒再遇到水源,羊皮水壺裡的水就那麼多,最後一口已經喝光了,陳三的嘴皮干到起皮,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

  「陳三,你怎麼樣。」呼延錦扶住她的手臂,人可以十天不吃東西,但不是三天不喝水,特別是他們在沙漠裡,水分消耗的更加嚴重。

  「還好。」陳三的聲音很輕,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能看見前面有一片隱隱約約的綠色,「我們是不是快到了?」

  「……」呼延錦猜測陳三可能出現了幻覺,卻不忍心告訴她真相,「是,我們再走走就到了。」

  陳三扭頭看了他一眼,「有句話叫做望山跑死馬,你是不是在騙我。」

  呼延錦:「……」

  最後陳三胸口猛的一痛,那種熟悉感令她心裡一咯噔,不是還沒到吃藥的時候麼,怎麼蠱蟲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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