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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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吃了同升糧鋪大米身亡的人就是住在西市附近三里巷中的毛亮,今年五十有二,娶了一房妻子,生了兩個兒子,身子堅朗,為人老實,可惜就是兩個兒子沒什麼出息,被溺愛過了頭,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可憐他一把年紀還是要尋些工做,補貼兩個兒子。

  大兒子毛志,三十歲也沒娶個媳婦。好賭,酗酒,要是賭贏了,全部扔在煙花巷裡。輸了就朝家裡要;二兒子毛傑,比毛志小三歲,倒是娶了妻,可惜是個啞巴,不良的習性也無,但人懶,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在哪裡做工都做不長,滿打滿算做三個月就要辭工,回家坐吃山空,沒錢再出去做活。

  橫看豎看,陳三都覺得這就是一場敲竹槓。

  走到毛亮家門口,還算齊整的大門口掛著兩隻蒼白的燈籠,裡頭悄無聲息,仿佛沒有人一般。

  這也太奇怪了,誰家中的長輩過世都是要辦喪事擺靈台的,毛家安靜的太奇怪了。

  敲門,無人回應,再敲,還是沒有回應。

  「興許是下葬了吧。」郎永寧道,

  「永寧兄跟孔公子熟嗎?我想見一見他。」

  「打過交道,可以遞個話,但見不見我也不敢保證。」

  「無妨,有勞了。」

  於是,郎永寧下了帖子約孔向文晚上踏雲樓一聚,到了約定時間,孔向文如約出現在踏雲樓的包間,渾身透著一股寒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孔公子,幸會。」陳三主動打了個招呼。

  孔向文淡淡的「嗯」了一聲,徑直在桌旁坐下。斜眼看著郎永寧,「你特地把我叫來是為了見他?」

  「這位是陳星北,同升糧鋪的東家,想……」

  「如果是想用錢來收買,大可不必。」孔向文打斷郎永寧,「我不吃這一套。」

  「孔公子誤會了,我並沒有這樣的打算。」陳三舉起酒盞,「只是想請孔公子喝酒。」

  「這酒我可不敢喝,還有兩日,陳東家再去想想別的法子罷。」

  「我還有最後一句話,只要我找出合理的解釋,孔公子會敞開衙門聽我說嗎?」

  孔向文出門的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靜候佳音。」

  郎永寧也站起身,低聲跟陳三道,「我去說項說項,你先喝著。」

  說罷追出門去,陳三將盞中的酒喝盡,目光看向如潑墨般的夜色。

  孔向文走的不快,他追到踏雲樓門口的時候,孔向文已經坐在馬背上,正準備驅馬離開。

  「朗東家還有事情要說?」

  「我還沒謝謝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過來一趟。」

  「你的面子,我哪能不給。」孔向文俯下身低語,「誰知道你會不會像對付我爹那樣。一副藥讓我重病纏榻。」

  郎永寧笑容不改,往前走了一小步,同樣悄聲說道,「那也比不上孔公子,狠得下心親手把藥給孔大人餵下去。」

  「彼此彼此。」孔向文猛然直起身子揚起馬鞭打了一個漂亮的鞭花,只差一厘就要落到郎永寧的臉上。

  郎永寧眼睛都沒眨,朗聲道,「孔公子走好。」

  回到包間。陳三已經把桌上的菜嘗了個遍,見郎永寧回來,用筷子指著那一道鴨肉道,「快來嘗嘗,這鴨肉嫩美異常。」

  他落座之後挾了一筷子,「味道不錯。」

  酒過三巡,二人均是微醺,郎永寧瞧她鳳眸半眯,水亮的唇瓣似有無限的誘惑,可看向她的脖子,一個小小的喉結安安穩穩的長在那兒。

  「星北兄前一段時間去了哪兒?」

  「生病了,治了好一會。又調養了一段時間。」失憶症也是病,這樣算不得上是說謊。

  「對了,有件事星北兄聽說了沒,最近邑安城有一位相貌跟你十分相似的女子。也姓陳,若不是她是個汴京人,我真要以為是你失散多年的親人。」

  「呵,或許是我父親早年的風流債。」陳三說笑道。半點也不覺得心虛。

  「星北兄,還剩最後一杯酒,我們幹了吧。」郎永寧拿起酒壺給二人斟滿,在給陳三倒酒的時候,無名指一彈,有細小的粉末掉落在酒液里。

  「請。」郎永寧爽快的仰頭把酒喝盡,陳三趁他仰頭的瞬間,把杯中的酒倒在了碗裡的米飯上,待他喝完,向他舉起酒杯,表示自己喝完。

  「星北兄,你醉了。」過了會,郎永寧靠近她,扶住她的肩膀。

  陳三擰眉,想要讓開他的手,可郎永寧不僅不鬆手。甚至貼得更近,改成半摟半扶,「屏風後有一個休憩的小榻,我扶你去躺會。」

  她心中的警鈴大作,郎永寧的做法目的性太強,他對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還想親自驗明。

  「沒有,我沒醉。」

  「喝醉的人都喜歡這麼說。」郎永寧比她要高一個頭。力氣超乎尋常,她暗自掙脫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無能為力看著自己被他一步步扶著走向屏風。

  她此刻應該怎麼辦,坦白身份還是掏出袖子裡的匕首給他一刀?

  考慮了一秒,她選擇了後者。

  大不了就說有刺客襲擊了郎永寧,到時候自己賠上一些藥物就好了。

  手腕剛動,卻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陳三一愣,恍惚間就被郎永寧放倒在榻上,雙手被他一手握住舉過頭頂,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且羞恥的姿勢。

  「郎永寧,你是不是喝醉了!我是男人!」陳三厲聲道。

  郎永寧欺身壓上來,制住她蠢蠢欲動的雙腿,平日溫文爾雅的臉上,浮現與之相反的邪氣,「沒有關係,就當我是喝醉了,我們都在夢中。」

  說罷,伸手覆上陳三的胸口,輕輕摁壓。

  意料之外,並沒有想像中柔軟的觸感,只是很有彈性,像是鍛鍊出來的肌肉。

  陳三冷眼相對,胸口她用白布裹了起來,不解開衣服看,摸到了或是別人不小心撞到都不會發現什麼異常,至於喉結,只要她仰頭的時候,便會有一個小小的喉結,這也省去了她不少事。

  人果然不能過太久安逸日子,瞧她,就是個血教訓,居然敢單獨跟郎永寧來喝酒。

  郎永寧的手沒有停,順著陳三的身體往下,停在肚臍的地方,「我在想,星北兄此刻是不是恨不得把我五馬分屍。」

  「不。」陳三冷笑,「我在想藍小姐昨日說的一句話。」

  「什麼話?」

  「把男人綁了送到青樓里當兔兒爺的那句,越品越是妙趣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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