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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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將軍,只要你束手就擒,眾人放下兵器,這2多的殘兵我可以放他們走。」狄雄揚聲喊道。

  被人圍住的陳高懿哈哈大笑,不屑的說道,「我若信了你這兔崽子的鬼話,只要我的兒郎們兵器一放,你們就會立馬將他們誅殺。」

  「跟這老東西廢什麼話,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刀還不把他們砍得稀巴爛。」乞伏龍是個暴躁性子,最煩這些人嘰嘰歪歪半天不動手。

  蠢材,能用最少的代價不是更好?狄雄撇了一眼右邊的乞伏龍。心裡嫌棄的很。

  狄雄抬手一壓,烏壓壓的東胡士兵吼叫著沖向玄秦士兵,兵刃相接的那一瞬,兩方人的心中在沒有任何雜念。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把敵人的喉嚨割破,砍斷他們的手腳,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這是何等慘烈的一戰,不消半個時辰,玄秦士兵倒了一波又一波,只剩最後十幾人的親衛隊緊緊把陳高懿護在當中,陳高懿放眼望去。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數不清的屍體,有玄秦人,也有東胡人,無一不是血肉模糊,有些人的四肢跟身體都不在一塊,隨意散落在雪地上,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腳下的白雪早已染成鮮紅。

  他的心裡有過一瞬的悲涼,渾濁的虎目憤恨的盯住狄雄,可惜突襲的隊伍只殺了乞伏龍一人,狄雄只受了一些輕傷。

  看來自己是逃不過這場劫難,阿泉至今沒有順著印記找來,想必是有不能來的理由,陳三仍舊下落不明,還有照陽關那群只會分軍功的廢物......沒有誰會來救自己。

  「能在死前拉得你們幾百人陪葬,老夫心裡開心的很!」陳高懿仰天長嘯,絲毫不見落敗該有的頹廢。

  「我剛剛突然想到,雖然活著的你也許更加打擊士氣,還能換的許多好處,但你死了,西北邊境必定軍心渙散,不堪一擊。」狄雄不慌不忙的說道,此時陳高懿已是瓮中之鱉,他不介意讓他多說幾句話。

  「做你的春秋大夢。就算我死了,還有阿泉,還有陳三,你們東胡人永遠都不會有機會踏入玄秦國,半步都不可能!」

  他怎麼會想著要陳高懿多說幾句廢話,說的這些話真讓人惱火。狄雄暗自咬著腮幫子,惡狠狠的磨了磨牙。

  「一個活口都不用留,給陳高懿留個全屍。」

  「是!」

  不過十幾人的防線,像紙一樣脆弱,東胡士兵瞬間就殺至陳高懿身前,劈頭蓋臉的砍來,陳高懿高舉佩劍擋住這一擊。刀劍摩擦的聲音讓人牙根發酸。

  「噗呲」幾道刀刺入身體的聲響,陳高懿把對方用力架開,偏頭一瞧,柳副將擋在他的右側,前胸和腹部被插了四把兵器,早已被鮮血遮住的臉龐看不出神色,嘴中不斷「泊泊」流出刺眼的鮮血。

  「將軍......」話還沒說完,柳副將脖子一歪,徹底沒了氣。

  柳副將跟隨陳高懿多年,在他心裡是當成半個兒子看待,此刻慘死在身邊,陳高懿心神巨顫。幾乎要握不住手中的長劍。

  東胡士兵見他神思恍惚,見機一擁而上,要把他亂刀砍死,胡刀剛剛舉過頭頂,從天空驟然飛來五支黑色的箭羽,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在陳高懿身旁的三米處,圍成一個整齊的圓。剛觸地便爆出駭人的巨響,把那些要砍殺陳高懿的東湖士兵炸倒在地。

  「東胡小兒受死!」

  不知何時從山下冒出一隊玄秦士兵,跑在最前頭的是一位銀甲小將,手持寒芒四射的長劍,身形矯健,一個鷂子翻身穩穩噹噹落在陳高懿身前,把那群妄想擊殺他的東胡人一一划破喉嚨。

  「頭領,我們趕緊走吧。」離狄雄最近的東湖士兵見到比自己人數要多出幾倍的玄秦援軍,全然沒了之前的膽氣,只想趁著人還沒全部攻上山頂,趕緊溜之大吉。

  可狄雄怎麼會跑,他認得這銀甲小將。就是之前挑瞎他右眼的那個人,正所謂仇人相見安分外眼紅,與其任務失敗回去受罰,他更想今天在此地把瞎眼之仇報了!

  「今天才知。你居然是個女子。」狄雄緩緩抽出自己的胡刀,指向陳三,「敢不敢跟我打。」

  「有何不敢!」陳三朗聲應戰,遞了一個眼色給想要說話的陳高懿。欺身而上。

  只三個回合,面對一招一式都裹挾著陳三不同尋常怒氣的進攻,他根本不是對手,很快便敗下陣來,躺在地上被陳三用劍抵住喉嚨。

  「你們永遠都不會贏。」往前一送,陳三把人扎了個通透,狄雄不甘的瞪著她,喉嚨里發出嗚咽聲,像是要反駁她的話一樣。

  與此同時,除了那些機靈逃跑的東胡士兵,留下的全部被誅殺殆盡,陳高懿一行人兵況慘烈,加上他只剩了6人,其餘的,全部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再沒有站起。

  「我來晚了。」陳三靠近陳高懿的身邊。看了一眼他抱在懷中的柳副將,用手把他沒有閉上的雙眼輕輕撫合。

  「是我的錯,我大意了。」陳高懿的氣勢一弱,全然不是之前慷慨激昂的將軍,而是一個痛失愛子的普通老人,「他是替我死的。」

  「柳副將並不怨恨你,他若得知你獲救,笑的肯定比誰都開心。」陳三握住他冰冷的手。想要給他一些暖意,「將軍要是因此自責,柳副將也不會安寧。」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倒讓你看了笑話,老夫也是征戰沙場多年的人,沒想到會如此失態,此地不宜久留,把倒下的兒郎們帶上,我們帶他們回家。」陳高懿抹去眼角的淚水,扶著陳三站起身,命令道。

  見陳三點頭,虎賁營的士兵迅速收拾站場,一人一具屍體扛在肩上,剩下那些沒有扛屍體的,把東胡人能用的東西挑揀了一番,一行人浩浩蕩蕩下了山,跨上在山下等候的戰馬,向照陽關奔去。

  回家,一個多麼溫暖的詞語,這群刀尖舔血的戰士,無論第幾次聽見這兩個詞心中都是充滿這暖意,他們征戰沙場,為的就是身後能給予他們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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