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泥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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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傳來熟悉的男聲,陳三慢慢睜開眼看著來人,語氣無怒無悲,「百里公子可是來道歉的?」

  百里靖踟躕了一會,細細打量了她一番,見她面色蒼白,空氣中瀰漫濃濃的藥味,心裡密密麻麻的疼起來,「大夫怎麼說?」

  「不知道,大約是死不了。」

  接二連三冷嘲的話語百里靖如何聽不出來,他本就煩悶,就算脾氣再好也是王侯貴胄。身上總是流著皇家血脈,自是有他的高傲貴氣,原本對陳三的心疼,不免淡了幾分。

  「原本就是你壞了規矩。」

  「可有人明示於我?又有何告示告知於我?」陳三反問。「我不過是聽了周小姐的說的去竹林找她的婢女素雪。」

  「你這麼問,是在怪我?」那語氣,仿佛只要陳三點了頭,他立馬就要把她吃了一樣。

  陳三沉默不語,雖然心裡惱怒淮南王王府的家丁不顧青紅皂白痛打了她一頓,但自己明知道周詩語對她沒有好意還莽撞衝進有陣法的竹林,起了好勝之心想也有自己的問題。

  可現在挨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人是她,不是他百里靖。不過說幾句他還生氣?

  「不敢,淮南王與我是雲泥之別,或許這也是淮南王王府對我的警告。」她清清淡淡的說道,漫不經心的語氣不斷的撩撥他的怒火。

  「好!好得很!」他的胸口起伏不定,這麼些年除了家裡人,何時受過外人的氣。

  他原本一番好意,打聽她的消息,不顧王府的府禁前來探望她,卻被她好一陣奚落,何時他百里靖需要這樣熱臉貼冷屁股?

  在門外望風的明止眼見著自己的主子黑著臉疾步出了房子,也不敢詢問出了何事,只能跟在身後。

  二人在醫館側門的巷子裡走,明止突然聽到幾道腳踩瓦片的聲音,一個鷂子翻身攀到屋檐,露出半個頭查看。

  「主子,有兩個黑衣人往這邊來了。」

  「先躲起來。」

  不知道是什麼人,衝著誰來,百里靖決定先按兵不動,二人靜靜藏在角落,不一會看見兩道身影一閃而過,沒入醫館。

  「不好!」

  不等細想,百里靖只覺得陳三危險異常,低呼一聲隨黑衣人往醫館跑。

  這時,醫女端著熱熱的湯藥來到屋外。「哎?門怎麼開了?」

  「可能是風吧,入秋了風大。」陳三隨口扯了一個謊,就著她的手喝下藥。

  「既然你醒了,我就不在這邊守著,先回房睡了,你也再休息會,這藥喝了有點犯困。」說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打著哈欠就出了門,順手吹熄了燈。

  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溜進兩個身影,很快就把門輕輕的帶上,屋裡沒有一絲燈光。兩人不敢點燈驚擾他人,慢慢摸索到了床前才吹燃一個火摺子,堪堪只能見到床上確實躺著一個人。

  拿火摺子的黑衣人從同伴點點頭,同伴從懷裡拿出一包銀針,找出合適的一根,找准穴位,就要紮下去。

  一把匕首橫空而來,直接插在他的手腕上,頓時血流如注,卻也不敢大聲呼喊,只能握住手腕退到一旁。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百里靖邊說邊踏進屋子,明止找到油燈點亮。四人面面相覷。

  「還請百里公子不要插手此事,不過一個婢女罷了。」拿著火捻子的黑衣人收好火捻子,反手抽出腰間的匕首,「原本想要她是的悄無聲息,沒有痛苦的死去,看來是不行了。」

  說著就往陳三脖子扎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百里靖根本無法阻止。

  「陳三!」百里靖驚呼,難道他要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殞?

  不!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倏地一隻不算白的手伸出被窩,手中握著一把手掌大小的匕首,先一步刺進黑衣人的手腕,阻止了致命一擊。

  「陳三?」

  「還愣著幹嘛!」

  幸好她有隨身攜帶兵器的習慣,不然黑衣人這一下是擋不住的。

  這一擊賭的就是出其不意,黑衣人下一擊她是肯定沒法躲過也沒法阻止,偏偏百里靖還站在原地不動,真讓她心焦。

  回過神的百里靖一個箭步來到床前,一擋一踢把黑衣人趕出床邊,明止也把受了傷的黑衣人制服。扭著他沒受傷的手臂在身後,跪在地上。

  黑衣人皺眉看了一眼,竟沒有想要逃跑的意願,反而折身回來。不顧百里靖的阻攔,捱了兩刀也要換得陳三,手裡的匕首直直的朝她胸口插去。

  眼明手快的明止忙拉住陳三的手臂往外一拖,匕首偏了位置擦著肩頭沒入床板。陳三悶哼一聲,百里靖趁機一刀結束了黑衣人的性命。

  不等他們動作,另一個本就傷了手腕的黑衣人直接咬了口中的毒丸一同去了。

  聽到打鬥聲才趕來的大夫等人,滿臉恐慌和擔憂,難道醫館裡遭賊了?

  「大夫,趕緊過來看看陳三。」百里靖惦記陳三的傷,衝來人說道。

  「你是?」大夫站在門口不敢向前,燈昏人黑,他認不出人。

  「我家公子乃是百里靖,今日公子出門辦事恰好看見有賊人溜進了醫館。」明止把事情稍微做了下改動,總不能說他家公子大半夜出來到醫館見女子吧?

  汴京城有人不認識宋愷很正常,但是百里靖就不一樣了,身為淮南王最小的兒子,長得丰神俊朗不說,騎射兵法都略有小成,還隨淮南王手下的副將劉蒼山去繳過匪。獨自率領了1人的敢死隊從側面衝進匪窩,跟匪窩外的士兵來了個裡應外合,立下了戰功。

  比起偏愛詩詞的大哥,財迷的二哥和常年在外遊學的三哥,百里靖是最有希望繼承淮南王衣缽的人。

  大夫將信將疑走進房裡,這位眉頭緊鎖渾身散發冰冷氣息的英俊少年,可不就是百里靖嗎!

  再一看床上的陳三,顧不得貴人在前。連忙查看起傷口。

  「還好,沒傷著筋骨。」得幸只是一些皮肉傷,就是出血有些多,這姑娘又是臀部被打,又是被賊人刺傷肩頭,可要將養許久才能補回虧損了。

  「大夫,我覺著我屁股疼的厲害。」一放鬆下來,身體的各種疼痛紛紛冒出來,臀部的傷疼的最厲害,火辣辣鑽心的疼。

  陳三忍不住哀怨的看了百里靖一眼,嘆了口氣。

  「移動了當然會疼,所以我才讓你在醫館待著,我讓芍藥給你換副藥。」

  因為陳三的傷口都是在一些隱秘的地方,男女有別,大夫只能讓醫女給她包紮換藥,帶著百里靖和明止出了屋子。

  之前服侍陳三的醫女早已從房中的藥箱子裡拿出包紮用的藥和物品,把她扶起上半身靠在床頭,開始處理肩部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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