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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蕪多看了懷修明一眼。

  他何其敏銳早熟,怎麼可能沒察覺到懷修明對牧梵天的厭惡和冷漠。

  懷修明看起來是個很得夥伴信任的好人,這點毋庸置疑。

  但這樣的人會莫名其妙厭惡一個小孩,還是個看起來很天才並且與圓圓關係友好的的孩童嗎?

  顯然不會。

  因此其中必然還有別的原因。

  不過到底是什麼原因, 恐怕只有懷修明自己知道了, 剛剛懷修明說牧梵天的名字?

  從蕪眼中划過深意。

  梵這個字並不是什麼壞字,相反,在佛修當中, 梵這個字的意義只好不壞,就算加上天, 也只不過稍顯厲害, 更沒有什麼過多的特殊之處。

  還是說, 懷修明知道些什麼。

  其他人對懷修明對牧梵天不太友好的態度都有所察覺, 不過牧梵天還在這裡,便沒人說什麼。

  只有圓圓渾然不覺,她一問一答地回答了一下懷修明的話之後,又開開心心將話題拐回牧梵天的事情上。

  「修明哥哥我和你說,梵天哥哥可厲害了,這次的傳承還是他帶著圓圓找到的呢。」

  說著,圓圓小短腿一陣倒騰,小跑到牧梵天身邊,小手牽上牧梵天的手,笑眯眯道,「梵天哥哥還是仙尊的弟子呢,可厲害了。」

  封妍早知道這個消息,因此對這件事並不覺得驚訝,而對屬於妖族的從蕪來說,人族的仙尊,顯然不如妖界的妖皇值得敬重,而從蕪便是連妖皇都懶得更敬重幾分的,對仙尊的徒弟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這件事接受良好。

  但懷修明和烏鈴不同。

  此前他們從未聽聞仙尊還有弟子,更遑論這個弟子還是個五歲稚童。

  懷修明更是因為特殊原因,對此事驚上加驚,要是坐著,估計得一下就站起來,但此時他是坐著,只能睜大了眼,失聲高喊,「怎麼可能?!」

  或許是因為他的難得失態,一時大家都朝他看去。

  圓圓歪了歪腦袋。

  「怎麼啦?」

  「不過梵天哥哥是前世就是仙尊的弟子了,仙尊和圓圓說,梵天哥哥難管教得很。」

  說著圓圓抱胸點頭,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頭,「不過圓圓覺得,梵天哥哥也是好人嘛。」

  懷修明的眼神一時變得很是複雜,不過他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閉上了嘴,內心腹誹。

  去他個頭的好人。

  最起碼在懷修明知道的未來里,牧梵天以一己之力,幾乎毀滅了整個修真界,後世的人傳言,牧梵天名字中的梵,原本應該是焚。

  牧焚天。

  這場因為牧梵天所產生的小小風暴很快就過去了。

  之後的兩天,一行人在中央廣場中,參悟從前的萬道齊鳴所殘留的道韻。

  不過到底只是殘留的,殘缺不全,也很難感悟。

  直到萬道齊鳴當天。

  封妍摸了摸圓圓的腦袋,說:「圓圓如今境界也不低了,是時候摸清自己的道,體悟如今參悟了幾分道,不然往後的境界裡,怕是很難進階。」

  圓圓此前從沒聽人說要摸清她自己的道,甚至對道的理解都很是模糊,但封妍一說,居然一下就有了些明悟。

  明白自己的道是什麼,只是還叫不上名字。

  應當是很多人嚮往的大道。

  圓圓正這麼想著,突然之間,中央廣場的上方嗡鳴一聲,無數的光芒齊齊湧上廣場。

  這正是萬道齊鳴的『萬道』。

  一般來說,道韻無形,只在眾人的理解中,和只能被感知的道中。

  但既然是要被眾人觀測到的,諸多仙人的道,那就需要能被看到,這無數的光芒,也就是仙人們留下的力量的顏色,將道韻的無形變為有形。

  圓圓看著眼前的無數種色彩,她本該被這樣梵勝的美景引得驚喜高興。

  但她看著這些道韻,只一眼,就被吸引,並陷入冥想,進入更深刻的理解中。

  封妍幾人被圓圓的速度驚訝到,連忙仔細參悟。

  就算是從蕪,他也認真起來,仙人所留下的道韻,對入境的從蕪也極為有用。

  唯有牧梵天,他看著碩大廣場上所流動的道韻,只是看著,讓人看不出他是參悟不透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只有牧梵天知道,這裡沒有他的道。

  圓圓閉著眼睛,她沒用眼睛去看廣場的道韻,也沒用神識,但她就是看得到,好像她有另外一雙眼睛,能看到神識看不到,眼睛感受不到的道韻。

  她一一將這些道韻捕捉,觀測,又放開,尋找著屬於她的道,尋找著和她的道有相似之處的道。

  然後一一參悟。

  世間萬道,都可以做一個簡單的分類,圓圓的道,被歸在逍遙大道中,但什麼是逍遙,逍遙又做何解,圓圓想要的逍遙,又是什麼樣的,只有想清楚這些,圓圓才算是初步找到自己的道。

  而再之後,要怎麼做,怎麼解決,道又是何解,怎麼才算是徹底的參悟,又怎麼才算是成道,求道路上,總會有難以解決的問題。

  並且許多事,知道不行,簡單的理解不行,要完成自己的道,更是難上加難。

  可對於圓圓來說,她只是看,只是想,對道這件事,她好像天生就理解頗深,只是看了旁人的東西,在明白之後,就完全化做了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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