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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方那邊怎麼說?」

  扎克斯看了傑內西斯一眼,後者立刻將頭扭向窗外,扎克斯無奈地聳了聳肩。

  「庫克少將想炸掉那顆隕星。」

  克勞德忍不住皺眉:「之前不是已經試過了?『他』和那顆隕星會互相修復,這種方法是不可能奏效的。」

  「呃……那是在一天之前。」扎克斯端詳著他的臉色,謹慎地回道,「事實上在你們的戰鬥結束之後他用了大約六個小時抵達北大空洞,然後那顆隕星就開始上升,現在停在兩千多公里的高度上。」

  ……兩千公里。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數字,在克勞德的認知中通常是近地衛星的軌道高度。那顆隕星原本一直停在平流層中,現在突然被「他」挪到了衛星軌道上,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理由。

  克勞德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預感,對方的做法很可能與薩菲羅斯殘存的意志有關。

  「它進入了近地衛星軌道,這個高度剛好卡在它不會被蓋亞引力扯碎的臨界點,所以它已經開始繞著蓋亞公轉了。」懷特的話進一步驗證了他的想法。

  ——不,不僅如此。

  這還意味著「他」主動切斷了與隕星的聯繫。

  克勞德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呼吸。他現在急需知道薩菲羅斯的動向,以便確認對方這麼做的目的。

  「他呢?」

  「『他』還在北大空洞,大概有二十個小時沒有移動,也沒有其餘的動作——我是說,吸收生命之流一類的。」懷特放大了那個實時監控北大空洞的窗口,衛星的熱成像圖顯示薩菲羅斯的光點一直停留在北大空洞底部,亮度始終保持穩定。

  那種感覺緩慢地攥住了克勞德的心臟,他的心情也隨之緊張到極點。這固然對「他」有好處,因為隕星距離對方太遠,自己很難在同一個位置利用巨型魔晶石的能量同時摧毀二者;但另一方面,除非它正好在戰鬥時掠過對方頭頂,否則「他」將無法從幾萬公里外提取出隕星的能量來自我修復。

  克勞德知道對方很可能是為了保存傑諾瓦的火種才這麼做,然而在他的內心深處卻總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撥撩著自己本就不安的神經。

  「不要忘了我。」

  ……不,別去想它。

  克勞德警告自己,卻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記住這份最初的憎恨。」

  ……別去想它。

  「不要忘了我。」

  ——別去想它!

  克勞德猛地撐在桌面上,將所有人嚇了一跳。

  「……抱歉。我出去幾分鐘。」他低聲道,隨即匆匆離開會議室。

  直至走到長廊盡頭,他才迎著冷風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停在北大空洞卻又什麼都不做,對方完全可以趁此期間吸收星球的生命之流或是跟著隕星一同離開,他甚至沒有機會阻止「他」。但從懷特給出的信息看來,「他」更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事——或是什麼人。

  克勞德的胸口突然開始隱隱作痛。

  雖然他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但是那種疼痛早就留在了靈魂中。他清晰地記得在他們交戰的最後對方臉上恢復了熟悉的憎惡與殘忍,但當正宗刺入心臟那一瞬又變得有些懷疑和茫然。有那麼幾秒鐘他感覺自己可能已經將真正的薩菲羅斯帶了回來,但在短暫的驚喜後又很快陷入全新的恐懼之中。

  ——我究竟帶回了什麼?

  克勞德忍不住質問自己。

  他可能帶回了薩菲羅斯,又可能是一個既沒有在戰場上救過自己、也沒有在尼布爾海姆殺死母親燒毀村落的薩菲羅斯,是沒有在兩百年的漫長歲月中與自己互相廝殺過的薩菲羅斯,也是沒有與自己一同在實驗室中相依為命的薩菲羅斯。對方不會記得曾經擁有過的痛苦與快樂,也不會記得曾給予過他多少刻骨銘心的傷痛,他帶回的只是兩百年前那個單純強大而殘忍的星球災厄。

  光是想到這種可能,他就疼痛到無法呼吸。

  「記住這份最初的憎恨,不要忘了我。」

  ……我根本無法忘記你,但是你呢?

  克勞德緊緊攥住手中的布料,緩慢地閉上了雙眼。

  在你已經經歷了那麼多之後,又是否還想回歸最初那個什麼都沒有的自我中?我們之間的一切對你又是否還有意義?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湧上克勞德的胸口。他在過去的一生中失去了太多,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的記憶對他都同等重要,因為那些都是他活過的證明。但他知道這可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在薩菲羅斯已經獲得了力量的現在,或許並不需要那些記憶。

  克勞德隱約有種感覺,「他」在北大空洞等待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去北大空洞一趟,他想親自向對方確認這件事。

  扎克斯走出會議室時,剛好看到走廊盡頭的背影。他覺得克勞德可能需要一點安慰,於是上前拍了一下青年的肩膀,卻發現對方對此毫無反應。

  「克勞德?」他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青年聞聲回頭,眼中滿是遲來的驚訝。扎克斯微微一愣,很快意識到克勞德身上發生了某種可怕的變化。

  「你是不是感覺不到我在碰你?!」扎克斯試圖將他扳過來仔細檢查,卻被克勞德不著痕跡地向後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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