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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平時,真央一定不會有所懷疑,她太過依賴赤司,很容易就順著他的想法思考,而現在她清醒過來,重新獨立思考之後,發現赤司對此顯然有些避重就輕。

  「是嗎?」真央的語氣不置可否,她朝赤司走近了些,抬眼望進他的瞳孔深處,「那麼……」

  突然,真央抬手發狠,用力的扯下了赤司脖頸上隱約露出的繩索,還沒等赤司反應過來,她迅速地將手裡的東西用力朝庭院裡的水池裡扔去。

  撲通一聲。

  「真央!!」

  赤司朝著那個方向跨了幾步,他再回頭看真央時,眼神下意識地流露出讓她陌生的怒意和責怪。

  真央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然而下一刻,真央緩緩抬起手,從掌心滑出的,是一枚黃銅色的實心子彈。

  那一枚普通的子彈被繩索貫穿,另一頭牽在真央的手裡,子彈在半空微微搖晃,完好無損。

  被扔掉的是什麼呢?

  赤司皺了皺眉,轉身往水池的方向走,從那裡面撈出了被系成一團的緞帶,皺巴巴的,濕噠噠的,赤司將它放在手心,仿佛心也被人胡亂地揉成一團,隨意地丟在一邊了。

  真央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後,她為他溫柔地將那枚子彈系回他的脖頸的時候,他的心裡已經熄滅的火苗忽然有片刻的重燃。

  「我們分手吧,阿征。」

  庭院裡吹起一陣潮濕的風。

  他手裡攥著那根緞帶,沒有回頭。

  *

  雨漸漸下大了。

  雲雀一輝側頭看旁邊閉著眼假寐的少女,她的臉色不大好,比起來時容光煥發艷光逼人的模樣,現在她的神色里隱隱透露著疲憊。

  但即便是在這樣的狀態之下,在人前的真央依然進退有度,從容得當,對於赤司征臣的提問也答得滴水不漏。

  雲雀一輝想起多年前那個獨自步行來到他家門外,繃著臉忍住不哭的少女,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在陽光下像凋零枯萎的褐色花瓣。

  她問他:「舅舅,爸爸媽媽他們去哪裡了啊。」

  他沒有委婉安慰她的打算,直白地對她說:「他們出了意外,節哀,真央。」

  少女眨眨眼,隨後迅速的低下頭,一開始是用袖子慢慢的擦眼睛,之後像是發現這樣根本止不住,她用手臂抵住雙眼,眼淚一點點地濡濕整個袖子。

  少女的悲傷一貫緩慢而長久,雲雀一輝對於如何安慰女孩的事情並不熟練。

  他看著纖長睫毛在少女的臉頰投下一片淡淡陰影,車窗將她與外面的雨聲隔離開,狹小的空間裡,她的眉頭慢慢舒展,仿佛得到了依靠而變得安穩。

  微微顛簸的路途里,真央半睡半醒地抵達了雲雀恭彌的家。

  下車時雲雀一輝搖下車窗看了她一眼,真央以為他要跟她說什麼重要的事,但他只是說了句:

  「有什麼危險的事,交給恭彌,他辦不到的,就來找我。」

  真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目送雲雀一輝的車離開,雨聲淅瀝,她的心情也隨之多愁善感了起來,想找鶴丸傾訴一下,在家裡轉了一圈也沒找到,長谷部倒是很樂意傾聽她的煩惱,不過他們倆還沒熟到這個地步,真央開不了口。

  清光和安定玩遊戲機正在興頭上,燭台切和大俱利在廚房準備晚飯,和泉守跟宗三左文字在廊下賞雨,兩人見她經過,還邀請她:

  「今日的雨景甚美,要一起賞雨嗎?主上。」

  「……不必了。」

  回到房間,卸妝,洗澡,吹頭髮。

  真央打開紙門,任由庭院的風穿堂而過,自己躺在榻榻米上,腦袋放空。

  房間裡沒有開燈,雨天的天色陰鬱昏暗,真央覺得有塊大石頭壓在自己胸口,悶悶的,喘不過氣。

  他沒有再解釋什麼。

  他也沒有挽回。

  騙子。

  煩。

  真央一頭鑽進溫暖柔軟的被子裡,外面傳來了清光和安定打鬧嬉戲的聲音,真央沒好氣地伸出頭,語氣兇巴巴的,不講道理又有點無理取鬧:

  「我睡啦,安靜一點!」

  「……是。」

  「……好的哦,主上。」

  *

  鶴丸回來的時候,家裡面氣氛詭異,幾振刀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鶴丸笑著湊上去問:「什麼什麼,你們在說什麼呀?」

  和泉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主上啊……好像是……失戀了……」

  鶴丸頗感意外地睜大眼。

  失戀了?

  和那個赤司征十郎,分手了?

  清光也擠眉弄眼,似乎想盡力裝得嚴肅,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開心:「主上給別人打電話的時候我偷聽到的……狐之助找主上商量連接本丸的事情的時候,還被正在氣頭上的主上強行騙走了攜帶型時空轉移裝置,一人一個。」

  說完,把裝置也分給了鶴丸。

  「我們又不出陣,虧得狐之助肯給啊。」鶴丸將裝置收入懷中,隨口說道。

  安定無奈地感嘆:「平時不一定,今天主上可是很暴躁啊,狐之助好像一開始也不同意,後來被主上拽著尾巴扔著玩扔了半個小時,才不得已同意的。」

  「……」

  想到正常情況下,在審神者手底下都被寵得跟貓一樣的狐之助,卻在真央的手裡過著這樣的日子,鶴丸覺得有點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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