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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跡部你耳朵真的紅了……哇更紅了哎。◎

  夢裡的世界很不安寧。

  天是淺粉色的,暮春時節,櫻花紛飛,空氣里是草木的清香。

  真央踏出家門時,一隻白貓正小心翼翼地走在庭院外的圍牆上,她從隨身的背包里掏出一小把貓糧,貓湊過來舔了舔她的手掌,刺刺的,略有些癢。

  門口的車和司機靜靜等待著,沒有催促。

  她今天是去機場送跡部景吾的。

  假期的跡部總是很忙,她雖然並不關注他的私人生活,卻也知道跡部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真央的父親風見龍也笑著告訴她:「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使命。」

  「那麼,我的使命是什麼呢?」真央真摯地望著父親。

  記憶里的場景並未聽到父親的回答,純白色的窗簾隨風揚起,日光穿透窗簾,溫柔地籠罩著他的面龐。

  跡部的私人飛機停靠在機場,反覆看了幾次時間的跡部見真央姍姍來遲,皺著眉抬起頭。

  「你遲到了。」

  真央不輕不重地錘了下他的肩:「能來你就感恩戴德吧。」

  向來傲慢張狂的跡部挨了這麼一拳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失笑道:「你真是……」

  他看著比他矮了半個頭,氣勢卻半點不輸給他的風見真央,目光一寸一寸的溫柔下去。

  「風見,有一件好事,要不要聽?」

  「什麼?」

  「本大爺覺得你足夠華麗,所以允許你當我的女朋友,現在,你可以開始開心了。」

  「……跡部你耳朵紅了哎。」

  「本大爺剛剛跟你說的話你在聽嗎?」

  「聽是聽到了,可是跡部你耳朵真的紅了……哇更紅了哎。」

  「……!!不要再提耳朵的事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下周見!」

  真央看到了記憶中的自己。

  她在笑。

  毫無負擔地,無憂無慮地。

  那時的她躲在父母的庇佑之下,即使察覺到暗潮湧動的前兆,也並未將此放在心上。

  因為她毫不畏懼。

  風見家的人,雲雀家的人,是不該有「畏懼」這樣的情緒的。

  ……

  風聲,花瓣,笑聲。

  全都靜止了。

  整個世界瞬間顛覆,漆黑無光的深淵之中,她站在家門外,與她並肩站著的,身穿紅色唐裝的男人望著正被搬家工人搬空的別墅,輕輕問道:

  「害怕嗎?真央。」

  真央緊抿雙唇,憔悴的面容滿是倦意,然而聞言,她的雙眼卻迸發出一絲不依不饒的亮光。

  「害怕?不,我絕不會害怕。」

  然而從此之後的世界,天色陰鬱暗淡,空氣潮濕發霉,壓抑得讓人鼻酸。

  「你要轉學?」

  聽說了消息的跡部景吾在真央即將離開學校前匆匆趕到,手續剛剛辦完,幾乎沒什麼需要收拾的東西,真央走得很利落。

  「是。」

  「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即便風見家……你也不需要去立海大……」

  「以前我父親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使命』,跡部,我已經找到了我的使命,所以我必須要離開了。」

  「……即便是我要留你,你也一定要離開?」

  夢境之中場景迅速變化,她一轉身,身後站著的又是赤司征十郎。

  他沒有像平時那樣溫柔地淺笑,他雖然也在笑,但笑容里滿是倨傲和輕蔑,他伸出手,落在她的脖頸上,緩緩地收攏手指。

  真央沒有掙扎。

  「卑劣自私的騙子。」

  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話。

  真央被扼住喉嚨,只是痛苦地皺著眉,什麼也沒有爭辯。

  「你應該下地獄。」

  一轉眼,她不知何時被鐵鐐束縛在行刑台上,她望著被陰影籠罩的,他模糊不清的神色,五官忽然猙獰起來:

  「我應該下地獄!其他人呢!他們呢!那些該去死的人呢!!!」

  鐵鐐沉沉碰撞,響聲冰涼。

  「你說的是我嗎?」行刑台下,突兀地響起了一個男人的低沉嗓音,他假意同情,卻語帶笑意,「真央啊,我還好好活著呢,而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

  噩夢戛然而止。

  真央驚醒之時,她聽見自己的心臟肆意亂跳,在黑夜中尤為清晰。

  身邊睡著的夏希呼吸綿長,並未被她驚動。

  她背脊濕透,卻長舒一口氣。

  床頭柜上的時鐘亮著淡淡的光,凌晨三點。真央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差,這個點醒過來也不是頭一次,她躡手躡腳地起身下樓,到廚房裡倒了杯水給自己喝。

  別墅很空曠,也很安靜,真央聽到樓梯處傳來動靜,想也知道是誰。

  「原來刀是不需要睡覺的嗎?」

  鶴丸桀然一笑,跳著到了真央身邊:「我是擔心主上的身體,今天遇到那個人真是囂張啊……」

  「但也很強。」

  真央毫不遲疑地說道。

  鶴丸笑道:「主上真的很特別。」

  察覺到他話裡有話,真央放下杯子,準備專心聽他說。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自己執刀作戰的審神者。」

  「你不喜歡?」

  「啊,恰恰相反。」鶴丸的笑容有些淡,仿佛回憶起了什麼,目光有些飄忽,「刀劍被鍛造出來的使命,就是被人使用,審神者派我們出戰,是一種使用,你執刀而戰,也是一種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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