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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南湘紀隨舟輪流摸著糖糖的額頭。
「嗯,爸爸,媽媽,糖糖餓遼。」糖糖摸著小肚子說。
南湘說:「發燒確實消耗了不少能量呢。」
「那我們去吃飯,想吃什麼?」紀隨舟問。
「包包,記又包包。」糖糖軟軟地說。
「好,那我們就吃肉包包。」紀隨舟給糖糖穿好鞋子,抱下床,親了親糖糖的小臉蛋,說:「你看,哥哥在那邊睡著,沒醒,你去喊哥哥。」
「嗯。」糖糖活蹦亂跳地跑向不遠處的一張床。
南湘望著糖糖跑步正常,沒有書中那種肢體殘疾,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眼淚倏地一下落了下來。
紀隨舟微微一怔。
南湘覺得自己這樣很丟人,趕緊伸手擦眼淚。
紀隨舟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南湘,他隨身會帶糖果、手帕、衛生紙等等,都是給孩子準備的。
南湘沒有接,鼻音濃濃地說:「不用。」接著轉身,背對著紀隨舟。
紀隨舟走上前,輕輕摟一下南湘,似是撫平她慌亂的內心。
南湘微微一愣,本來已經褪去的淚意,忽然間又莫名其妙地涌了上來,眼淚嘩啦啦地向下落,控制不住低聲說一句:「我真怕糖糖出事兒。」
「我知道。」紀隨舟輕拍她的後背,眼神克制:「我都知道。」
南湘忍不住就將額頭抵在他的肩頭,在誰都看不見的情況下,繼續落著眼淚,緩解內心的恐懼。
紀隨舟輕聲說:「沒事兒了,糖糖很好,皮皮很好,有我在,一切都會好。」
南湘情緒慢慢穩住,吸了吸鼻子。
就在這時候病房門一下開了,南湘立刻彈開,護士沒想到會碰到這一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我來查下房。」
南湘沒作聲。
紀隨舟說:「嗯,我們馬上就走。」
「表走。」糖糖蹲在地上幫著皮皮穿鞋,奶里奶氣地說:「爸爸,表走鴨。」
「我鞋鞋米有穿好,腫麼走哇。」皮皮也哼哧哼哧地穿。
紀隨舟回頭看南湘一眼,兩人都笑了,
昨天晚上二人考慮到天冷,怕皮皮糖糖凍著,紀隨舟給皮皮穿著的是布鞋,不是涼鞋,皮皮現在還不知道怎麼穿布鞋。
紀隨舟上前給皮皮穿鞋子。
南湘拉著糖糖的手說:「走,我們吃包包去。」
糖糖開心地歪著小腦袋說:「媽媽,我要七又包包。」
南湘說:「行啊,媽媽和糖糖吃一個肉包包。」
「我寄幾闊以七一個。」
「可是你昨天發熱了,不能吃那麼多。」
「那我明個天,闊以吃一個嗎?」糖糖伸出一隻肉乎乎的手指頭問。
南湘笑著說:「可以呀,明個天就給糖糖吃一個肉包包。」
糖糖就開心了,笑起來眼睛彎彎,特別好看。
「走吧。」紀隨舟拉著皮皮。
一家四口走出醫院,心情都十分好,南湘四周看了看,沒看到自行車,轉頭問:「隨舟,村長的自行車停在哪兒?」
紀隨舟抬眸看向南湘。
第34章
南湘接著說:「我沒有看到呢。」
紀隨舟轉頭四顧,牛車、獨輪車、老舊自行車都有,就是沒有村長那輛綁著竹編兒童座椅的自行車。
他昨天真的是太緊張了,看著糖糖發燒看著南湘臉色蒼白,完全亂了分寸,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做事這麼的不嚴謹,他轉頭對南湘說:「可能——」
南湘問:「被偷了?」
「同志!同志!」忽然一個喊聲傳過來。
南湘紀隨舟一起轉頭。
一個微胖的男人走過來,問:「你們在找什麼啊?」
南湘回答:「自行車。」
微胖男人問:「什麼樣的自行車?」
紀隨舟回家:「綁著兒童座椅的自行車。」
微胖男人又問:「什麼樣的兒童座椅?」
紀隨舟很快說了出來:「竹編的,扶手上繫著紅繩,紅繩上栓著艾草桃樹枝。」
水灣村的人都說艾草和桃樹枝是辟邪的,小孩子走夜路必備,紀隨舟不信這個,可是他不敢拿孩子來無視這個,所以順手就從村長那兒拿了點艾草和桃樹枝綁在了兒童座椅扶手上,還在糖糖懷裡塞了點。
微胖男人打量紀隨舟一家四口,對紀隨舟說:「哦,就是你了,是你昨天晚上扔下自行車,抱著孩子,就往醫院裡的。」
「對,是我。」紀隨舟說。
「那你怎麼不回來看一看?」
「我忘了。」紀隨舟窘迫地說。
「這都能忘了,一輛自行車兩三百塊錢呢。」
「是。」紀隨舟態度良好地接受長者的好言好語。
「雖然我是保安,但我們不是幫你們看車的,下次注意點,你自行車在那邊胡同裡面,去推吧。」微胖男人說。
紀隨舟從口袋裡掏出煙遞給微胖男人,說:「大哥,謝謝了,昨晚孩子發燒,太著急,就沒有顧得上別的,辛苦你了。」
微胖男人也沒有指望紀隨舟感謝的,沒想到紀隨舟不但態度誠懇還遞煙給他,他說:「不用不用。」
「辛苦辛苦,抽根煙就當認識。」紀隨舟態度和煦。
微胖男人立馬覺得幫助他們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伸手就接了過來,然後說:「你那個車子前胎好像沒什麼氣了,你去前面的修車行,借個氣筒打打氣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