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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攔不住馮默之,方振武與唐劍麟又回頭叫道:「宋師兄!」

  「你們先出去吧,讓我靜一靜。」宋青書沉默許久,終是輕聲說了一句。

  傍晚的時候,宋青書去了宋遠橋的房間,可是究竟該如何與宋遠橋提及張無忌的事,他又毫無頭緒,便只呆呆地跟著宋遠橋不吭聲。

  宋遠橋見這個平時一向機靈討巧的兒子今日這麼傻乎乎地跟著他,偏又不說話,不由關切地道:「可是身體不適?」

  宋青書心中一暖,忙搖頭道:「孩兒並無不適,爹爹安心。孩兒見爹爹這幾日總是行色匆匆,偏偏孩兒又有傷,半點也幫不上爹爹……」

  宋青書這般貼心,宋遠橋也是微微一嘆,心中暗道:他這個兒子,除了在男女之情上略有不足,其他的也的確是無可挑剔了。想到此處,他伸手牽著宋青書在桌邊坐下,鄭重其事地道:「青書,爹爹想著,你年紀也不小了,待回了武當,稟明太師父,給你定門親事可好?」

  宋青書猛然一驚,只強笑著道:「爹爹何出此言?孩兒……孩兒暫時還不曾考慮這些。」

  宋遠橋見宋青書回絕的這般乾脆利落,不禁暗自皺眉,這便低聲問道:「莫非你至今仍對峨嵋派的那位周姑娘……」

  「爹爹!」宋青書急忙打斷他,「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孩兒那時年少無知,如今……如今,周姑娘已是峨嵋派掌門,爹爹莫壞她清譽。」

  宋遠橋想到光明頂上的那一掌哪裡肯信他,只語重心長地道:「青書,我看那周掌門與無忌頗有情意,你既是做大師兄的……」

  「爹爹,孩兒明白!」宋青書自失一笑,不禁想到上一世時,爹爹也是這麼勸他。只是那時他對周芷若如痴如狂,半個字都聽不進耳中。如今,他卻只覺意興闌珊。「孩兒對周姑娘絕無遐想,爹爹大可放心。」

  哪知宋遠橋又道:「不是周姑娘,便是趙姑娘了?」

  宋青書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無聲地望著宋遠橋,良久終是緩緩道:「爹爹安心,無論是周姑娘還是趙姑娘,無論哪一個姑娘,孩兒都不會與無忌相爭!」他微微一笑,只在心底冷嘲地道:色字頭上一把刀,難道我還不怕死嗎?

  宋青書說的這般斬釘截鐵,宋遠橋本該欣慰於兒子的懂事,顧及手足之情。可不知為何,他總覺這番話聽在耳中,竟有一股說不出譏諷意味,教他極為不適。

  還不等宋遠橋理清頭緒,張無忌竟在此時推門進來。見到宋青書也在房裡,他也不意外,向宋遠橋與宋青書二人見禮後,便直述來意。「大師伯,無忌已看過武當這幾年的帳目,有幾件事想與大師伯商量。」張無忌要說的,正是方振武與唐劍麟告之他的那幾件事。

  宋青書呆坐在一旁,看著張無忌與宋遠橋有說有笑,看著他們有商有量,看著宋遠橋直誇張無忌才思敏捷,忽然靜靜地微笑起來。這些年,宋青書一手打理武當庶務,對個中經營門道遠比宋遠橋更為熟知,自然明白張無忌提的那幾條建議的確是天縱英才,他是望塵莫及。平心而論,武當庶務若是在他宋青書手中,日後如何一望即知;可若是在張無忌手中,那便是不可限量。

  張無忌來得快去得也快,得宋遠橋的支持,他更是幹勁十足,當下腳下生風地走了出去。

  宋遠橋回頭見宋青書神色古怪地望著自己,不由一驚,耳邊只聽得宋青書低聲說道:「爹爹便沒有什麼話想與孩兒解釋嗎?」

  宋遠橋心下一頓,他亦知此事他是顧全了大局卻不曾考慮過兒子的想法,此時被宋青書提及卻也對他有幾分愧疚,便柔聲道:「事急從權,待你康復,武當庶務自然仍由你處置。」

  宋青書只覺疲憊萬分,竟要他一手扶著桌角方能穩住身形。「爹爹以為,這交出去的東西,孩兒還能拿回來嗎?」

  宋遠橋本意是要宋青書好好養傷,宋青書與張無忌原是同門,在宋遠橋眼中與親兄弟也沒什麼差別了,自然也是盼著他們兄弟和睦。如今見兒子這般在意手中權力,已是暗生怒氣,當下責備道:「青書,你與無忌本是同門,又是兄長,難道你竟這般容不下他?你從小,爹爹便教你,男兒丈夫當胸襟廣博氣量寬宏,為何你總是這般錙銖必較?」

  宋青書啞然失笑,半晌才道:「爹爹的意思是,孩兒若是容得下無忌,便該將武當的一切雙手奉上?」

  宋遠橋不由一愣,宋青書這般不聽勸又肆意曲解他的意思,更是讓他怒形於色,只道:「武當是你的嗎?」

  「武當不是孩兒的,可武當有如今的聲勢有孩兒的心血!為何,爹爹要將孩兒的心血送人?」宋青書額上冷汗直冒,只覺心痛如絞。

  「為了天下大義,百姓黎庶!」宋遠橋冷聲道,「青書,你比得上你無忌師弟嗎?」

  宋青書頓時一窒,他雖自知自己絕不如張無忌這般能耐,可聽宋遠橋這般質問,他竟仍覺心痛難忍。「孩兒……孩兒……」他哽咽了兩聲方頹然應道,「孩兒不如無忌。」

  宋遠橋一貫便知兒子心高氣傲從不肯服輸,如今聽他親口所說「不如無忌」,他竟也怔了一下。然而此時卻不是勸解兒子的好時機,緊接著逼上一句:「那麼,你是想與他爭天下嗎?」

  宋青書心頭一震,千頭萬緒,竟不知如何理清,只下意識地搖頭道:「孩兒從未有此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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