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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叔說的是,無忌聽七叔的!」張無忌笑道,顯然對方才受的委屈毫不介懷,只轉頭對宋青書言道,「無忌這幾日一直忙於教中事務,不曾前去看望宋師兄,不知宋師兄傷勢如何?」說著,他便伸手捉住宋青書的手腕為他把脈。張無忌這一伸手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迅捷無比,不等宋青書有所反應,他腕上三寸已落入張無忌手中。片刻後,便聽張無忌言道:「宋師兄受傷頗重,還得用心調養才是!」

  宋青書尷尬地笑了笑,縮回手腕,只道:「張師弟有心了。」宋青書與張無忌一向無甚交情,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處。

  哪知張無忌今日竟是無比熱情,笑吟吟地向莫聲谷道:「七叔,我與宋師兄久未相見,不知……」

  莫聲谷自然盼著他們兄弟和睦更不疑有他,只囑咐了一句:「無忌,一會你幫七叔把你宋師兄送回房。」便先行離開。

  宋青書與張無忌四目相對,一時誰都沒有先做聲。宋青書見張無忌負著雙手站在自己身前,長身玉立、雄姿英發,教人一望便知乃是英雄人物,分明是同樣的眉眼,可卻哪裡有上一世的半分靦腆老實?

  宋青書在看張無忌,張無忌自然也在看宋青書。張無忌隱約記得原著書中寫到的宋青書不過是個猥瑣反派,可如今一見,眉如刀裁、目似朗星,雖說因重傷在身略有憔悴,卻也仍當得起「明珠入室,灼灼其華」的八個字。想到宋青書所展露出的用兵之才,他更是莫名一笑,良久方語焉不詳地道:「峨嵋派……不知宋師兄怎麼看?」

  宋青書被張無忌問地只是一愣,許久才答:「峨嵋派以女流為主,掌門人須得武功卓絕,始能自立於武林群雄之間。如今滅絕師太大去,峨嵋派聲勢大落,好在周掌門悟性甚高,只需潛心苦練,必能光大峨嵋。」

  宋青書這般回答四平八穩滴水不漏,卻顯然不是張無忌想聽的,他不禁無聲地凝視了宋青書片刻,忽而微微一笑,竟也不再糾纏於這個問題,只轉口道:「宋師兄氣海受損,修習內功想必極之艱難!」

  宋青書早知張無忌醫術超群,方才他為自己把脈,能夠得知他氣海受損宋青書並不驚訝,只是張無忌說這話時神色莫測,宋青書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卻在此時,楊逍三步並作兩步地趕了過來,急道:「教主如何竟要懲處朱元璋?」

  張無忌微一挑眉,目視著楊逍輕聲道:「楊左使,莫非這朱元璋有何來歷,我竟懲處不得?」

  楊逍被張無忌看地一愣,忙施禮道:「教主說笑了!這朱元璋既是我明教教眾,生殺予奪自然全憑教主一言以決,更何況只是區區懲處。只是他方才帶兵解了汴梁之圍立下大功,如今懲處他怕是難以服眾。」

  「我正是因此方要懲處他!」張無忌目光一凝冷聲道,「令彭瑩玉、徐壽輝率摩尼宗弟子前去相救白蓮宗原是練兵之意,我教既然矢志抗元、馳騁天下,便不可只打得順風仗。朱元璋雖解了汴梁之圍立下大功,可『令行禁止』這四個字他又何曾放在心上?」

  楊逍心中稍一計較,卻是也這道理,忙附和道:「教主說的是,卻是屬下思慮不周!」

  張無忌輕輕一笑,牽著楊逍的手道:「楊左使說哪裡話,無忌年幼識淺,楊左使能時時提點原是無忌的福分。至於這朱元璋,我教既已立下刑堂,我縱是教主也不可另立私刑,便遣他回總教,由冷謙按教規處置。朱元璋屬下彌勒宗弟子暫由徐達、常遇春率領,」一字一頓地道,「整飭軍紀、令行禁止!」

  楊逍被張無忌最後這八個字說地額間隱汗,只躬身道:「謹遵教主令!」

  張無忌目送著楊逍離開,搖頭輕嘆:「這楊逍,小事精明,大事糊塗!」宋青書的耳朵一動,眼觀鼻鼻觀心只當什麼都沒聽到。可張無忌顯然仍有談性,又道:「兵法一道原是宋師兄所長,無忌這般處置,還請宋師兄指點。」

  宋青書聞言,不由微微一怔。若論明教三宗派的戰力,宋青書只怕比張無忌更為清楚些,摩尼宗雖說比之另兩宗稍有不如,可也絕不是只打地順風仗。太行山一戰,摩尼宗戰損三分之一才撤退,已是拼盡全力。畢竟人有畏死之心,若是手下部眾能在戰損超過一半時仍拼死作戰,非大將之才不可為。他抬眼見到張無忌含笑望著自己,目光中的自信與霸氣顯露無疑,哪裡像是能聽得進勸又需要人勸的模樣,不禁自失一笑,只低聲道:「張教主天縱英才……」

  「宋師兄可是心說張無忌不懂兵法胡亂指揮,白白折損了用兵之將?」宋青書的客套話還沒說完,張無忌已將他的心裡話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宋青書正不知如何是好,張無忌已自顧自地又說了下去,「無忌縱然不懂兵法,也知一場戰役中,士兵傷亡若是超過三分之一,便是百戰之師也要潰敗。能夠不計損失帶領將士取得勝利,非千古將帥之才不可。是以,戰場之上,得一將勝過得千軍!然則,若是這員猛將並非能為我所用,又當如何?」

  宋青書聽張無忌這般所言,心中猛然一震,忽然浮起一個極為古怪的念頭:這絕不是張無忌會說的話!

  張無忌卻在此時忽而一笑,又改口道:「這只是咱們兄弟間的玩笑話,宋師兄切莫放在心上。」他不輕不重地在宋青書的肩頭拍了兩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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