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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不明宋青書為何突然有此一問,只道:「咱們漢人受胡奴欺壓,受了一輩子的骯髒氣,弄到連苦飯也沒一口吃,這樣的日子,如何再過得下去?我與弟兄們入得明教為的是要殺韃子,宋少俠既是名門正派,為何還要來打我們?」

  莫聲谷聞言面上一陣愧色又是一陣恨意,宋青書卻是充耳不聞,只輕聲道:「原來朱將軍也是窮苦人家出身,想來這彌勒宗的弟子大都如朱將軍一般?」

  「若不是韃子把咱們逼地沒了活路,誰願意捨命造反?」徐達恨聲道,「宋少俠以為人人皆如你們武當弟子一般吃飽喝足無所事事,便要來行俠仗義嗎?也不知你們行的是什麼俠仗的是誰的義?」

  宋青書仍舊不理,只舉起那封手令冷然道:「既是窮苦出身,這軍中子弟又有幾人識字呢?」

  宋青書話音一落,常飛雲就明白了過來,拔刀抵住朱元璋的咽喉,恨聲道:「死到臨頭還要弄鬼!」他雖生性爽朗卻也桀驁,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師門,方才跪了朱元璋好久已是心中不忿。刀刃往裡一壓,朱元璋的頸項上便已滴出血來。

  朱元璋的面上再也維持不住鎮定的神色,徐達與常遇春也同時失聲大叫:「宋少俠手下留情!」

  宋青書冷哼一聲,揮手令常飛雲把刀放下。他轉身往座椅里一坐,身上甲冑隨著他的動作一聲輕響,好似箭矢張弓刀槍出鞘,殺意凜然。他沉聲道:「我等武人,兵法陣仗或許不是諸位的對手,可於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卻是看家本領!在下耐心有限,諸位不要自誤才是!」

  朱元璋等三人相視苦笑,黯然嘆息。這宋青書這般心機,落日崖一仗又打地那麼漂亮,還說什麼兵法陣仗不是他們的對手,當真笑話!三人沉默許久,徐達終是開口道:「我軍規矩,將軍手令是要用布包裹的……」

  「徐小舍!」常遇春聞言忽然揚聲喝斷他,「你要害死我彌勒宗弟子嗎?」 濠泗一帶,對年輕漢子稱為「小舍」。常遇春與徐達相識已久,一貫是這麼稱呼他,只在軍前效力才互稱姓名整肅軍紀。如今突然又叫他「徐小舍」,已是情急。

  徐達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活夠了,我卻還不想死!」說完就不再理會常遇春,向宋青書坦白道,「那布片就在擺在几案下,包紅色就是正確的手令,包白色就是軍中有變,無論是誰送來的手令,都殺無赦!」

  「徐小舍,你這貪生怕死出賣兄弟的小人,我看錯了你!」常遇春哇哇大叫呲目欲裂,若不是被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簡直想生撕了他。

  宋青書不理他們兩人的吵嚷,只從几案下翻出兩沓紅白二色的布片面露遲疑之色,顯然他是誰也不信。

  武當弟子全望著宋青書盼他拿定主意,莫聲谷卻回頭望了一眼猶在爭執的徐達與常遇春。他們還有站在一旁的朱元璋,身上的著裝俱是銀色鎧甲配紅色披風。他心中一動,忽然言道:「青書,你看他們身上的衣服,再數數那些布片,看看是不是一樣的?」

  宋青書回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頓時豁然開朗,笑道:「多謝七叔!」他將那些布片一數,果然發現兩種顏色的布片的數目是一樣的。他拿起一張白色布片將手令包裹上,之後又拿起一張紅色布片再裹一層,這才交到常飛雲的手上言道:「飛雲,你調幾人陪湯和湯將軍同去傳令。」湯和既是朱元璋的親信,軍中士卒必不會懷疑他假傳手令;他既然對朱元璋忠心,也一定不敢妄動害了朱元璋性命。

  「是!」常飛雲應了一聲,接過那手令,踹醒湯和走了出去。

  徐達與常遇春已顧不上爭執,只如見鬼一般望著宋青書。朱元璋也是一臉驚惶,許久才萬分艱難地擠出一句。「宋少俠好智計!」

  宋青書輕輕一笑,也恭維了朱元璋一句。「朱將軍才是好智計!軍中子弟大都窮苦出身不通書文,便是把手令給了他們也難分真假。朱將軍這般安排,只要他們看看身上的衣袍鎧甲,便能區分手令真偽,果然好辦法!」

  朱元璋又是一番苦笑,再好的辦法不也被識破了嗎?「不知宋少俠打算如何處置我彌勒宗弟子?」

  見朱元璋等三人這般如喪考妣的神色,方振武卻是再也忍無可忍,當下朗聲道:「早說了饒你們性命,便是饒你們性命!我宋師兄用兵如神,你們這一千人算得了什麼?此間用計,不過是不想你們枉死!」

  方振武把話說地這般明白,朱元璋等三人不禁一陣汗顏。常遇春入明教最久,與各宗派弟子感情最深,當下叫道:「在下當年還曾帶你們武當派張五俠的獨子去找胡青牛醫治,請你們看在這點情分上饒過白蓮宗的弟子!」

  莫聲穀神色一動,急忙問道:「常英雄可知我五哥的孩兒無忌的下落?」

  常遇春生性豪爽與張無忌的交情也不錯,見莫聲谷滿面憂色,也不管自己還是他們的階下囚,當下老老實實地回道:「我送無忌去蝴蝶谷之後就再沒見過。幾年前,我又去了一趟蝴蝶谷,那裡已經荒廢許久,不見人煙。」

  莫聲谷提到張無忌的姓名,朱元璋卻也同時想起一樁舊事來。朱元璋當下問道:「還孩子是不是叫張無忌?算算年紀,如今該與這位宋少俠差不多大了吧?」

  「正是!」莫聲谷急忙道,「青書與無忌年齡相仿,他若還在,今年應該有二十了!朱將軍莫非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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