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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梨亭被罵地狗血淋頭,還沒想好他該如何解釋,程小姐居然又氣跑了。殷梨亭天生面薄,那日之後便不敢再出現在程小姐面前惹她不快,只跟著程立言學著如何安頓百姓處置民生。程立言對這個自己送上門的「學生」十分滿意,父女間閒談時便難免誇他幾句,老實上進、熱心俠義,飽讀詩書、武功高強,玉樹臨風、單身未娶。程小姐母親早亡自幼與程立言父女倆相依為命,程立言雖是讀書人又當過縣令,卻並非食古不化的迂腐酸儒,也只有這樣開明又有能耐父親,才能教出如程小姐這般爽朗磊落的奇女子,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知民生善政務,便是男人也比她不上。程氏父女原是一般無二的聰明人,程小姐又如何不明白爹爹在自己面前頻頻誇讚殷梨亭的真正原因?然而程小姐只要一想到殷梨亭那呆頭呆腦的模樣便是一陣心煩意亂,不肯回應爹爹只當自己什麼都聽不懂。女兒如此固執程立言亦是無奈,只恨自己不該把她當男兒般教養長大,又恨那殷梨亭過於靦腆少了幾分男兒氣概。最終,程立言只慢悠悠地說了一句:「乖女喲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你可要想好了!」

  第38章 BG番外:我的老婆是女漢子(下)

  不等程小姐想定「好」還是「不好」,年節已至。定遠縣二千百姓依附至武當,程立言身為定遠縣縣令,便免不得上武當山為張三丰張真人賀一賀年。程小姐陪著爹爹同上武當便見著了剛出關的張三丰與宋青書,已是百歲之齡的張真人固然是仙風道骨可與神遊八極之表,年方雙十的宋青書更是風儀俊美猶似瑤池一會之人。再看看其餘武當諸俠,宋遠橋儒雅、俞蓮舟沉穩、俞岱岩剛毅、張松溪睿智、莫聲谷昂藏七尺更是偉男子,唯有殷梨亭天真稚弱靦腆羞怯,好似一隻呆頭鵝!程小姐越看越覺心中有氣,與殷梨亭見禮之後便笑不露齒目不斜視,再不與殷梨亭多言半句。武當上下見殷梨亭這般手足無措委屈難言的模樣都覺怪趣,卻也不點破,只招呼程氏父女留在武當用膳。

  武當派如今勢壓鄂湘兩地,行商買賣過手銀錢無數,然而平素度日仍舊十分節儉,縱然是招待客人的年夜飯竟也並無多少葷食。程立言若是貪圖享樂之人也不會放著好好的縣令不做,帶著百姓逃來依附武當,相反他見武當如此儉樸心中愈發開懷,席上忍不住多飲了兩杯。他與宋青書相談甚歡便提起了他的主意:百姓所得田地不分阡陌共同耕種,如此一來不但能節省人手所種穀物也能多出幾分。

  宋青書捏著酒杯沉吟片刻,便起身整束衣冠向程立言鄭重其事地稽首一禮,言道:「程先生大才,青書斗膽請程先生一視同仁,視武當十萬災民俱為轄下子民!」

  此言一出,不僅是熟知農事的程小姐,便是洞察時局的程立言也是一愣,宋青書年紀輕輕便有這等胸襟與決斷,他日若是有心問鼎天下……他不由微微皺眉,片刻後,又忽然笑著搖搖頭,將這些思緒暫且搖去。來日方長,如今想這些卻是為時尚早。他微笑著向張三丰與宋遠橋拱手道:「宋少俠赤子之心救世濟民,實乃百姓之幸!程某為張真人與宋大俠賀!」

  不等張三丰與宋遠橋開口,宋青書已謙辭道:「程先生過譽了,青書著實有愧!」

  程立言目視著宋青書意有所指地言道:「純善之人總能把自己擺地最低,宋少俠所為不負武當威名,程某心中敬佩。」

  宋青書回望向程立言,許久不發一言。片刻後,他忽而輕輕一笑端起酒杯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這天下終究是漢人的天下,青書既然身為漢人自然是要幫漢人的。」程立言與宋青書暗打機鋒,武當上下卻是唯有張三丰耳聰目明瞭然於心,聽得宋青書如此回答張三丰亦是得意地輕撫長須。

  當晚程立言喝地酩酊大醉,宋遠橋做主留程立言在武當山上過夜。程小姐乃是女子同留武當卻是不便,宋遠橋便又指了殷梨亭護送程小姐下山。兩人各提一盞燈籠走在山路上,雖無人得見亦謹守禮儀一前一後。道上略有積雪十分濕滑,夜間行走山路恐有危險,殷梨亭幾次想加快腳步與程小姐並肩而行卻又反覆猶豫舉步不前,不等他拿定主意程小姐果然腳下一滑,竟順著一處懸崖滑了下去。

  「程小姐!」殷梨亭大喝一聲,扔掉燈籠飛身撲了過去。殷梨亭身負武功這一撲之力是何等迅捷,這懸崖不過數步之距,可程小姐的身體堪堪滑出懸崖外,他就已在懸崖上扯住她的手腕。然而懸崖上的那處積雪早已凍成堅冰濕滑無比,殷梨亭不但沒能拉住她,反而被對方扯著一起滑了下去。

  「啊……」死到臨頭,程小姐再也忍耐不住地放聲大叫。「救命啊……」

  殷梨亭卻神色沉穩,只蹙著眉頭緊緊捉住程小姐的手腕,左手卻是捉住了探出懸崖外的一條冰柱。區區一條冰柱如何承受兩人的體重,兩人掛在崖下晃蕩了兩下,冰柱猝然斷裂他們又往下掉。殷梨亭斷喝一聲運氣急沉,攔腰箍住程小姐的纖腰,同時左足重重地踏在山壁上,膝蓋微沉又借力反彈了出去,兩人擁在一起在半空中轉了個圈,最後飄然落在一處平台之上,竟是毫髮無傷。

  險死還生,程小姐仍緊緊地擁著殷梨亭。殷梨亭先後兩次在半空中運力救她,她早已不再驚駭只借著月光怔怔地望著他俊秀的面容,情不自禁地柔聲喃喃:「呆頭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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