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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證峨嵋派高徒紀曉芙紅杏出牆卻又苦無證據,他本人又暗施詭計在先,宋青書心知已是百口莫辯。而爹爹生性方正善惡分明,要與他分說情愛的自私狠毒無異於夏蟲語冰。便是他自己,上一世不也曾對峨嵋派所說紀曉芙的死因深信不疑嗎?上一世他也的確是自視甚高氣量非宏,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夫復何言?宋青書將掛在牆上的含光取下,雙手托舉送到宋遠橋面前。「孩兒無話可說,爹爹若要罰我,孩兒受著便是!」

  宋青書如此死不悔改,宋遠橋更是怒不可遏,當下拔劍指向宋青書,宋青書卻恍若未見只緩緩地閉上雙目微微側過臉去。宋遠橋見兒子面色慘澹熱淚滾滾這一劍卻是怎麼也刺不下去,終是將長劍狠狠擲在地上厲聲道:「滾去靜室跪著!什麼時候肯說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我!」

  宋青書踉蹌著走出門外,莫聲谷與明湛兩人竟不知何時已站在外頭。明湛一見宋青書便急忙上前扯住他,連聲勸他好生向宋遠橋賠個不是。宋青書只是不理,用力一摔袖子向靜室行去。卻是從來衝動又藏不住話的莫聲谷這次竟是一言不發,只愣愣地望著宋青書遠去的背影神色困惑。

  第32章 滅絕師太親上武當

  宋青書在靜室里跪了一天一夜,非但沒有認錯更加連明湛端來的膳食都不肯動上一筷。宋遠橋深恨宋青書行事卑鄙,聽聞明湛來報宋青書一連跪了十幾個時辰水米不沾,也只是冷哼著道:「既是如此,便不用送了!」明湛眉心一抽低聲稱是,轉臉就把這父子倆的情況告知了莫聲谷。

  宋遠橋與宋青書前夜爭執莫聲谷就在門外聽地分明,他雖驚駭於宋青書行事之荒唐,卻又萬分困惑他這麼做的緣由。這些年他與宋青書朝夕相處,雖也明白這個師侄確如宋遠橋所言爭強好勝,可卻生來純孝素無劣行,他與紀曉芙從未謀面,如何會無緣無故陷害於她?再想到那天六哥走後宋青書與他說起的情之一字以及紀曉芙屢次拖延婚期之事,他對紀曉芙的清白亦有了少許懷疑。也許,青書所言非虛,只是用錯了方法?只是若是信了青書所言,六哥的婚事難免教人憂心,正是懷著這樣矛盾的心情莫聲谷來到了靜室,想找宋青書問個清楚。誰料才剛走到靜室外,裡面已有人聲傳出。

  「當初是誰大言不慚說自己不要機會?現下又如何?這才過了多久這麼快就風水輪流轉了?」

  聽到馮默之明顯冷嘲的語調,莫聲谷不禁微惱地暗自皺眉。觀馮默之平日言行,豈不是比青書更為爭強好勝得勢不饒人?才剛重入武當門下就已故態復萌冒犯師兄,這武當的門規他心中到底記得多少?宋遠橋本非長於謀算之人,當初對宋青書故意讓師弟們為難馮默之的事就已頗為不滿,得知他有偽造書信陷害他人的劣行之後,便由此及彼地推斷到,他為難馮默之的真正原因恐怕不是要讓俞蓮舟心軟而是攜私報復。從表面看這樣的推斷並無破綻,然而莫聲谷卻是早已從方振武處知曉,馮默之在山下一跪原就是靠青書的指點。便是莫聲谷不喜馮默之為人,卻也不得不承認馮默之於習武之道極有天分,而他又與青書向來不睦,若是青書當真是那等爭鋒善妒之人,又何苦讓馮默之重列武當門牆給自己找不痛快?這些年,青書對馮默之處處忍讓,莫聲谷不信那是因為青書無能,那便只有一個可能。留著馮默之,原就是青書在磨練自己的胸襟。這樣的一個師侄,如何會是那等造謠生事陷害他人的卑劣之徒?似是要證明莫聲谷所料不錯,馮默之的下一句問話立時便顯出了他真正的心意來。

  「宋師兄,你什麼都不肯說讓我怎麼幫你?」

  一直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的宋青書沉默許久終於言道:「這件事,誰也幫不了我!」此時已近傍晚天幕低垂,宋青書獨自跪了一日之久又滴水未沾說話時已然微微氣促。他說完這句停頓了片刻才又低聲續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走吧!」

  馮默之充耳不聞,反而走到宋青書的身前蹲下,雙手托著腮滿是疑惑地道:「你平時乖地就跟牽線木偶一般,這次做錯了什麼?便是為了先斬後奏賒購茶葉之事,也不用這麼罰你吧?更何況你是治好三師叔的大功臣,究竟是何等大錯,連這麼大的功勞背在身上,也不能功過相抵?」

  宋青書心中一痛,竟又想到了前一晚爹爹宋遠橋的咄咄逼問。他原以為治好三叔爹爹會高興,賑濟災民太師父會高興,使馮默之重回武當二叔會高興,他的武功不廢三叔會高興,不想爹爹卻只當他是爭強好勝不能容人。「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

  「宋師兄,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馮默之無奈地道。

  「滾!」宋青書猛然睜開眼厲聲怒喝。

  馮默之被宋青書唬地一跳,他生性高傲如何受得住宋青書的冷語,當下冷笑著道:「好!好!你既然不願領情,我也樂得清靜!」大步衝到門口,又忍不下氣轉過頭來怒吼,「宋青書,你有本事就接著絕食!絕!我看你爹會不會心軟!」「砰」地一聲狠狠摔上大門,才剛走出兩步馮默之便見著了正站在門外的莫聲谷。他雖心頭忿忿卻不會忘了規矩,當下整理儀容從容施禮道:「見過七師叔!」

  莫聲谷怔了片刻才緩緩回神,神不守舍地應道:「哦,免禮。」頓了頓,又神色恍惚地補充,「青書……他心裡不痛快得罪了你,你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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