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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叔,此事與三叔無關,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宋青書連忙道,「只是當時的情況著實是機不可失,我也是順勢而動,所以、所以……」他抬頭偷覷了宋遠橋一眼,見爹爹的面色仍舊陰沉無比猶如扣了一口黑鍋,不禁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心頭愈發慌亂。「三叔的傷終於痊癒,我也安然無恙,這不是很好嗎?」

  宋青書如此委屈討饒的表情,縱是張三丰與武當諸俠都是心事重重此時也不禁啞然失笑。一直以來宋青書從來都是君子端方溫良如玉的模樣,不意也有孩子氣的一面。況且說到底,青書這件事的確做地漂亮該賞並非該罰。宋遠橋勉強板住臉孔,只道:「此事權且記下,待你痊癒之後再好好與你分說!退下!」

  宋青書登時鬆了口氣落花流水地退出了紫霄殿,心中打定主意日後好好表現哄爹爹高興,好讓他儘快忘了這件事。

  宋青書剛一離開,原本紫霄殿內鬆快的氛圍又凝滯起來。俞岱岩由道童攙扶著艱難地走到宋遠橋面前,雙膝一沉重重地落在地上。「大哥,是我連累了青書!」

  宋遠橋大吃一驚,急忙將俞岱岩扶起。「三弟,你這是何必?你我情同手足,又是青書的三叔,他這麼做本是分內之事。至於青書……青書行事如此魯莽衝動,今日傷了氣海已是大幸。若非有此教訓,只怕他日行走江湖早晚闖出大禍,累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這般,也算是塞翁失馬。」

  武當上下如何不知宋遠橋這般說辭不過是聊以慰藉,只是事已至此也不能強求。道家修為從來講求道法自然順應天時,宋青書的武藝日後再不能精進,武當上下雖覺大恨卻也不會過於耿耿於懷。張三丰上前拍拍宋遠橋又看看俞岱岩,終是道:「此事,等青書痊癒再尋時機與他慢慢分說。」

  哄宋遠橋的事宋青書自上一世起便做熟做慣,那時他犯了什么小過錯只需好生表現用心練武再巧言兩句哄地宋遠橋開懷一笑宋遠橋便不忍再行罰他。可這一次宋遠橋竟不等宋青書有機會開口做聲,一回到自己的齋堂見了宋青書便冷著臉令明湛去取藤條來。

  宋青書嚇地魂飛魄散,噗咚一聲便跪在地上抱著宋遠橋的腿道:「爹爹,孩兒知錯了!以後再不敢了!」

  站在一旁的明湛不知所措地看看宋青書,宋青書正悄悄向他搖頭;再望望宋遠橋,宋遠橋心如鐵石。明湛艱難地扯起一抹笑容,言道:「師父,宋師兄親手泡了茶……」

  「還不快去!」宋遠橋大吼一聲,那眼神幾乎要生吃了他。

  明湛很沒義氣地忽視了宋青書哀求的眼神,連滾帶爬地去拿藤條。

  好在宋遠橋雖對宋青書不自量力擅闖汝陽王府盜藥的事大為惱火,畢竟也憐惜愛子這麼做純粹是為了一片孝心又重傷在身,因而這打在掌心的藤條只有第一下才是真正用了力的,之後的兩下只是湊數。

  「爹爹,我知錯了,以後再不敢擅自行動。」宋青書並不敢起身,只小心翼翼地扯扯宋遠橋的衣袍。

  宋遠橋冷哼一聲扯回自己的衣袍,以目示意桌上擺著的那盞茶。

  宋青書急忙將親手泡的茶端給宋遠橋,又柔聲道:「爹爹,孩兒知錯啦!」

  宋遠橋愜意地飲了一口,許久方道:「起來吧!」片刻後又好似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青書,汝陽王的邵敏郡主與你相處三日,雖說是情非得已可畢竟男女有別,你們之間可有逾禮之處?」今日在紫霄殿內宋青書對此節只一語帶過,但宋遠橋畢竟是為人父的,總不免多想一些。

  剛站起身的宋青書聞言差點又跪了回去,他鎮定了一下神色矢口否認:「當然沒有!」武當對犯「淫邪不軌」門規的弟子極為嚴苛,在上一世七叔見他偷窺峨嵋周芷若寢居便要殺他清理門戶,這一世宋青書如何敢再犯。然而長久以來武當上下除宋遠橋有婚配外其餘人等皆無伴侶,在上一世莫聲谷終其一生都不曾明了男女之情究竟是何滋味,又如何能體會宋青書當時對周芷若熱炭般的心思,當真是魂牽夢縈身不由己。那日無意中撞見周芷若在寢居內更衣,宋青書手足無措如遭雷擊,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被莫聲谷撞破。直至後來他流落江湖由陳友諒引著去青樓見識,這才明白當時他在屏風外見到的那個朦朧身影對真正的「淫邪不軌」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頓了頓又故做鄙薄地大力詆毀趙敏,「那邵敏郡主當真異人也!生得面黃齒黑、目細如針、雙耳招風、膘肥體壯又滿身羊騷味,爹爹與其擔心孩兒對她逾禮,還不如擔心她對孩兒逾禮!」

  宋遠橋嗆咳一聲,急忙端起茶碗掩飾住將要泄出的笑意。

  「爹爹笑了,那也是孩兒之功!」宋青書嬉笑著道。

  「巧言令色!」宋遠橋板著臉道。

  「孩兒是彩衣娛親!」宋青書卻是洋洋自得。

  宋遠橋輕嘆了口氣,隨手拿起明湛與藤條一同送來的創傷藥給宋青書上藥。「你三叔之傷所需傷藥竟在汝陽王府,只怕你三叔受傷之事與汝陽王府脫不了干係。」

  經宋遠橋提醒宋青書也想起了一事,當下肅然道:「爹爹,這次孩兒在汝陽王府見到一個高手,他的左頰上生著顆大黑痣王府中人稱他為三先生。孩兒曾與其弟子交手,所用武功正是大力金剛指!」

  宋遠橋神色微動,嘆道:「意料之中!青書,黑玉斷續膏之事你仍不願說出究竟是誰告訴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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