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郎
曹文靜帶著這種小驕傲，已經完全忘記了今天自己告白失敗的沮喪心情，這會兒陪著買奶茶回來的室友又逛了幾家店，再吃了頓美滋滋的飯，把這件驚心動魄的事兒給她們一分享——
今天真是完美的一天啊！
她回到宿舍，想起兩名警察的驚嘆，還有那個老太太倉惶跑走的身影，不由越發自得。
——我果然不是一般人。
帶著這種心理，她哪怕開門時發現何槐手裡的零食掉在腳邊，都心情美美地替對方撿起來，還體貼她：「何槐，垃圾食品少吃一點哦，對身體不好的。」
何槐：？？？
她的目光迷茫了一瞬間，隨即認真道：「沒事，我不怕的。」
反正除了肥料，其他東西吃起來都是垃圾食品，多一點少一點無所謂。
倒是一旁的程璐和李穎滿頭霧水——這曹文靜怎麼回事？昨天說話還那個檸檬腔調，今天就是貼心姐姐了？不是聽說告白失敗了？
怎麼性格都變了。
……
她們心有疑慮，這會兒自然不想多說，商業微笑一下就拉著何槐要走。
倒是何槐，經過曹文靜時突然看了看她：「你要小心一點哦，她肯定還會來的，最近還是不要出校門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然而曹文靜卻愣了一下，就很快用懷疑的眼光盯著何槐：「你是說那個人販子？你怎麼知道？」怎麼知道這件事，怎麼知道她還會來？
李穎一聽「人販子」就明白了：「你不是發群里了嗎？」
曹文靜這才恍然：「哦哦哦，是說他們回來報復是不是？我最近都會提高警惕的。」
她也是有點怕怕的，不過這會兒心裡最多的還是驕傲，因此又忍不住吹自己一句：「我老遠就覺得她不對勁兒了……」
他們的對話，不愛看群的何槐聽的雲裡霧裡，這會兒喃喃道：「什麼人販子？不是說的那個鬼嗎？」
但是陷入八卦和商業互吹的人們，是聽不到她的話的。
……
曹文靜內心驕傲，但是卻並不會喪失警惕，連著一個星期都沒出學校大門，但是這會兒的年輕人，尤其是學生，能一周不出門已經算是有毅力了。
所以她還是出去了，但是也跟上次一樣，手機拿在手裡，約幾個同學一起去，堅決不脫單。
除非——
上廁所的時候。
她在洗手池洗手的時候，下意識抬頭看看鏡子，卻發現身後就是那個老太太！
「！」
她的心臟猛的停跳，又飛快的跳動起來，這突然的一幕，差點要把她嚇過去！
手機還放在一邊，她對上鏡子裡老太太一樣慈祥又和藹的笑容，看著她跟上次一模一樣的穿著打扮，心中閃過許多念頭——
她一邊慢慢轉身，一邊借著身體的遮擋偷偷摸手機——
？？？
回過身的曹文靜瞪大眼睛，卻發現身後一個人都沒有！
她楞在那裡，又團團轉了兩圈——這商場的洗手間裡，除了一個又一個的廁所隔間，就是眼前洗手台這空曠的一片……
根本沒有人！
她呆立原地，半響都不敢有動作。
直到廁所隔間裡傳來沖水聲，很快，有另一個女人走出來，納悶的看了一眼表情驚恐的曹文靜，接著去洗手去了。
隨即是第二個……
直到這時，曹文靜才覺得自己的心跳回到正常。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鼻腔里都是廁所獨有的檀香味道，趕緊拿著手機又出去了。
……
出了衛生間，同學們都在外頭等著——她們也害怕曹文靜被人販子團伙報復，所以這次出門都形影不離。
「文靜，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有同學問道。
曹文靜拍了拍胸口：「別提了，廁所里給我下了個半死。就我在那兒洗手，一抬頭，鏡子裡就是——」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喊道：「文靜！」
她下意識回頭：「啊？」
然後身子一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等到曹文靜回過神來，只覺得渾身跟塗了辣椒油似的，火辣辣的疼痛。身體還有種詭異的沉重感，腦袋都有點帶不動了。
整個人都懵懵的。
再一抬頭，學校的大門就在頭頂，而同學們看著自己：「文靜，你怎麼了？」
曹文靜看著他們，張嘴問道：「我們……不是在商場裡嗎？」
同學們：……
「文靜，你是不是病的厲害了？」
身側的女孩兒趕緊摸了摸她的額頭，嘴裡還絮絮叨叨：「不是你說不舒服，然後催著趕緊回來的嗎？那會兒我看你走路都走不好，渾身涼冰冰的，所以大家才趕緊回來了。」
她指了指旁邊的兩個女生：「云云和木木還攙著你走了好遠呢！」
被提到的兩個女生還甩了甩胳膊：「對啊文靜，真沒想到，你看著瘦瘦的，原來那麼重——肯定有一百二了……」可把他們累壞了。
曹文靜瞬間顧不得這事兒，趕緊辯解道：「胡說，我才九十八斤！」
然而兩個累的哼哼的女生並不相信，此刻只想回去休息：「好好好，九十八，一點不胖，最靚的仔……回去吧回去吧，胳膊好酸。」
然而曹文靜站在那裡不走，此刻仍皺著眉頭：「這事兒不對勁——我記得我剛從廁所出來，正跟你們說話呢，然後就一點印象都沒了……」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遲疑道：「這就是那個……間歇性失憶症？」
接著還懇切地勸她：「去做個腦部CT什麼的吧……」
「對啊文靜，腦袋是大事兒……」
「別怕，大不了晚一點畢業，但是病要早點察覺……」
曹文靜才不相信自己有病，這會兒琢磨道：「我跟你們說，我不是有病，我在廁所看到上次那個老太太了，我懷疑她是不是用什麼手段把我催眠了——回來這路上，我沒幹什麼吧？」
大家：……
「那你怎麼沒報警呢？」
同學納悶。
曹文靜懨懨說道：「我手機都拿手上了，可是一轉身，她就不見了……我明明在鏡子裡看到她了……」
同學們：……
他們沉默片刻，剛才的女生憐惜地看著她：「大郎，該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