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剎車在哪邊
石頭說著說著突然就吐了，把女孩子嚇了一跳，她嫌棄的一退三步遠，對趕過來的工作人員說道：「我我我……跟我沒關係！」
醫護人員也很無力：「沒事沒事……他腦震盪呢……」
有可能腦子出問題了。
幾個人抬著他又往回走，這時助理和攝影師還有司機包紮完傷口——說來也奇怪，鋼管直接插過來，車裡的另外三人居然都沒什麼事，只有石頭，被鋼管直接懟到頭上——要不是立刻卡住了，根本不曉得會是怎麼樣一個慘狀。
助理唏噓道：「福大命大啊……」
他對一旁明顯驚嚇到的姑娘說道：「對不起啊，我們老闆今天受傷了不清醒……」
他們也不懂為什麼石頭會突然衝下救護車給女孩子說這些，但是作為半公眾人物，該解釋還得解釋清楚。
女孩子看了看這邊的慘狀，其實也沒生氣，反而理解的說道：「我明白我明白，腦震盪了都，我不怪他——你們趕緊給他治療，不然以後真的要傻了，剎車在哪邊我下車特意記清楚了，他可別以後就左右不分了……」
說著說著，想到一個大男人開車分不清油門剎車，總覺得很危險的樣子，眼神中不由流露出深深的憐憫來。
助理：……
他這會兒卻突然想起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來——石頭重傷成那個樣子，為什麼還要跑出救護車跟這個女孩子說話？
想想今天他們可有一半時間沒陪同，再加上女孩子帶著瓜果蔬菜，明顯也是從百花山莊回來的……
這一刻，他福至心靈。
助理乾咳一聲，作出一副虛弱的模樣，然後順手遞給女孩子一個石頭的私人聯繫方式：「對不起啊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出現這個認知錯誤的毛病，但是又怕貿然問出刺激到他……這是石頭的聯繫方式，不然等過兩天，你發微信問問他剎車的事兒？」
女孩子：「啊？」
就在這時，坐在一旁喘氣的阿姨突然擠上來，不動聲色的把女兒懟到一邊去，笑眯眯的問道：「哎呀放心吧，這左右不分可是大事，我們家小瑩心眼好，一定幫這個忙——你家老闆看著年齡也不大啊？聽著口音還有點熟悉……哎喲出車禍了家裡人怎麼辦吶？工作是不是也得休息一下？」
可憐的助理雖然結婚了，但是他的丈母娘可是比他還淳樸呢，哪裡經歷過這種套路，於是嘴巴一張，什麼話都說出來了，甚至對這位熱心的阿姨還頗有好感：
「口音熟悉嗎？我們老闆老家西川的，現在在帝都定居呢——還有口音嗎？他做主播可是專門又加強過普通話的……」
「不過工作倒不是很要緊，做直播的時間自由，休息一段時間養身體沒問題的——再說了，他還年輕嘛，又沒對象也沒孩子的，有房有車有事業，修養身體就當放假了……」
「直播啊……」
阿姨對這個新興行業接受的不是很順利，不過別的都挺不錯，於是決定深入了解一下：「直播做什麼的呀？阿姨年紀大了，感覺都跟不上時代了……」
助理就自豪了：「我們老闆專門做野外探險直播的，爬山啊在森林裡玩兒啊之類的，阿姨你也可以看看，我跟你說，就去搜索【石頭直播間】，在叮噹直播——」
「當初轉到這個直播平台來，簽字費都給了800萬呢！」
最後一計殺手鐧，只把阿姨說的暈暈乎乎，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名片：
「哦哦哦，了不起了不起，現在這麼愛拼的男孩子不多了，像我們家小瑩，那真是沒啥理想，就想在她單位呆到老，沒事就去家裡幾套房子收租，今年二十八了也沒個對象——哎，你們老闆看著挺年輕哈，多大了？」
助理一臉純潔：「阿姨您別急，現在的年輕人都有想法，我們老闆今年三十，也照樣不急……」
阿姨已經初步滿意了。
這會兒她已經開始考慮以後怎麼帶孫子孫女了，然後又後知後覺一個問題：「哎喲，那這血呼啦查的，沒事兒吧？」
助理笑了笑：「應該沒什麼事，看著嚇人，都是皮外傷，主要還是腦震盪得休息一下……」
阿姨拿著名片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車子裡，女兒還在看油門和剎車：「右邊油門，左邊剎車，右邊油門，左邊剎車……」
阿姨把名片遞出去：「加微信。」
一邊還說：「我看著這個挺好的，人家有助理有司機，以後你就不用自己開車了。」
女兒一愣，隨即哭笑不得的拿著那張名片，在老母親的虎視眈眈下加了微信，然後扭頭接著背：
「左邊油門，右邊剎車……」
……
石頭終於恢復過來了。
助理在旁邊絮絮叨叨：「嚇死人了就差那麼一點，那個鋼管就快懟進去了……」
石頭也點頭——他總覺得做了個很長很刺激的夢，夢裡糅雜了懸疑靈異飆車還有油門剎車……
總之，挺累的，就是醒了啥也沒記住。
他躺在床上，助理給他拿來了手機，看了看微信，一堆人的問候——不過這是他私人的聯繫方式，所以倒還沒有太誇張。
而裡頭有一個微信暱稱，看起來很陌生。
問候語也很陌生。
盈盈一水間：「身體恢復了嗎？剎車在哪邊？」
石頭：……
這什麼奇葩問題，看了看朋友圈——這女孩子他不認識啊！
於是想了想，開玩笑道：「當然是右邊啊！」
劉瑩瑩：……
她扭頭歡快的給她媽發截圖：「媽你看他腦子沒好，我還是先不要打擾人家了——」
母上大人：「好機會！小伙子沒恢復好，心理肯定特別脆弱——我瞧著人家個頭也高，也結實，長的也還行，工作時間也不多，以後也不用你一個人幹家務……瑩瑩啊，媽不是催你，這不是有個機會嘛……」
「左右不分也不是大問題，但是人家孤身一人在帝都打拼，小伙子肯定特別孤單，你再多關心關心……」
「但是也不要太上趕著，咱們有房有車有編制，也不愁的，你把握好這個度……」
劉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