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程予秋正在發脾氣,梁暮打來的,她接起電話劈頭蓋臉地罵梁暮:「你自己願意沒皮沒臉你就自己沒皮沒臉,別拉著你媽!你不回來過年讓我去,人家願意嗎?還有,你怎麼答應我的?這輩子離她遠遠的!」

  程予秋罵了半天,聽到電話那邊沒動靜,就說:「你怎麼不說話?你啞巴了?」

  「我是想邀請您來古城過年。」

  電話那邊是張晨星說話,程予秋登時紅了臉,支吾一下:「你什麼時候拿電話的?」

  「從你自己願意沒皮沒臉那句開始。」

  「…」程予秋咳了聲:「我不是沖你啊,我覺得梁暮沒出息。」

  「我知道。」張晨星說:「我們應該去北京過年,但今年過年期間,梁暮那個紀錄片要拍古城的年俗,所以…」

  「你現在說話挺利索。」程予秋說:「我知道了。」

  梁暮拿過電話,故意逗程予秋:「說人壞話被抓到了吧?丟人不丟人。」

  「我算白養你了。」程予秋說。

  儘管她不同意梁暮吃回頭草,但梁暮現在又跟她拌嘴了,讓她覺得或許梁暮又被張晨星治癒了。這世界上就是有這種說不清的事,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了。

  那頭梁暮笑著問張晨星:「今年過年你可以送我一份禮物嗎?」

  「可以。」

  「我自己選?」

  「不可以。」

  「那你準備送我什麼?」梁暮問。

  「結婚證。」

  梁暮明顯感覺自己憋了一口大氣不敢喘,直直看著張晨星,怕她緊接著說:逗你的。可張晨星卻看向他:「你還敢不敢再跟我結一次婚?」

  「不離婚那種嗎?」梁暮問她。

  張晨星點點頭。

  梁暮笑了,順手抽出一本書來,翻到第一頁,把筆放上去:「寫個婚姻誓約。」

  「什麼誓約?」

  「誰提離婚誰是狗。」

  「在我辛苦修的《詩經》上?」

  「對。」

  梁暮有點孩子氣,他需要張晨星給他一個能得到的承諾:「我寫,你簽字畫押。」

  梁暮大筆一揮寫下:誰提離婚誰是狗。然後自己率先簽字,按手印,又推給張晨星。

  張晨星實在不想在「狗」下面簽字,於是提筆寫下:生同衾,死同槨。

  按手印的時候,將手印與梁暮的手印交疊按在一起,像一顆鮮紅的心。

  梁暮捧起來看了很久,感動不已。又把這本書放到臥室書架的顯眼位置去:方便隨時翻看。

  他們在年前最後一個工作日領證,兩個人清早牽著手去麵館吃了一碗麵,然後騎著那輛破自行車,梁暮載著張晨星騎過悠長的小巷,張晨星仰起頭看到眼前的浮光掠影,微微閉上眼睛,又將頭靠在梁暮背上,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賴。

  他們的自行車一路穿過古城,風吹在臉上,陽光灑在臉上,笑容就在臉上。

  這一次的他們,都有同樣的心意,那就是把這平凡的小日子過下去、過好、過到老。

  那天晚上周茉非要參加他們二人的新婚慶祝,發誓要做古城最亮的電燈泡。三個人去吃古城老菜館,談性正酣,唐光稷的電話進來了。周茉對另外二人眨眨眼,接起,聽到唐光稷說:「你把鑽戒調包了?」

  「什麼意思?」

  「你別跟我裝傻,我那鑽戒的戒托上刻了字!」

  「什麼字啊?」

  唐光稷不回答她,只說:「你把真的給我。」

  「你跟我說刻了什麼字?」周茉逼唐光稷說,他就不說,兩個人僵持很久,唐光稷終於開口:「見面說。」

  「好啊。」

  周茉敲敲桌???子:「電燈泡滅了,再見!」

  她小跑著出去,過了橋,回到家裡。唐光稷已經等在門口,看到周茉就把假鑽戒盒子丟給她,周茉手快接住:「別摔壞了,我好幾百塊錢做的呢!」

  唐光稷想弄死周茉。

  「寫的什麼啊?」周茉問得漫不經心,眼看向一邊。

  她是在最後一次下定決心要把鑽戒賣了的時候,拿去出鑑定證書,人家說:「你這戒托上不是花紋,是字。」

  「什麼字啊?」

  「好像是白頭到老。這兩個是字母,後面的是字。」

  「什麼鬼!」周茉放在儀器上看,之前還說這戒托上的定製花紋少見,不曾想是變體字。周茉罵了唐光稷一句,把那戒指拿走,終於是捨不得賣。

  「白頭到老。」唐光稷說。

  他以玩笑的形式跟她開始婚姻,但他內心是在認真。他以為慢慢來他們會有感情,卻不成想周茉就真的只是為了那間商鋪,找一個理由就跟他離了婚,甚至連解決方案都沒跟他協商過。

  「你把鑽戒還給我,我兌現金給你。」唐光稷說:「你別攥著我的真心不放了,顯得我很愚蠢。」

  「行。那你準備怎麼處理?」周茉歪著脖子問他。

  「沉湖。」

  「財大氣粗了不起。」

  周茉又回到家裡翻騰。

  拿出一把剪刀來,剪開她的蕎麥枕,蕎麥殼散了一床,她扒拉幾下,一顆亮晶晶的鑽石在燈下發光。捏起來給唐光稷:「喏!還你了哦!」

  她有時候睡不著,去做新被褥的時候順道做個新枕頭,自己舀蕎麥殼的時候,把鑽戒偷偷扔進去,不錯眼地看老闆把它做在枕頭裡。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