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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君懷笑起來,直接上手捏住他的面頰,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賣畫也不一定夠,可能連人都要加上才夠。」

  事業上功成名就的老男人在愛情上一旦上了道兒就容易變成衣冠禽獸或者斯文敗類。

  沈君懷不走尋常路的辦事風格一時讓路清塵漲紅了臉。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於是乾脆閉嘴。

  過了好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你……」

  「對。」沈君懷看著他,不必聽他說完就知道他想問什麼,「都是在你失蹤這一年置辦的。我怕你回來找不到家,也怕你生活過的地方和痕跡被別人抹掉,所以就把房子買了。」他說著又自嘲地笑了笑,「所有人都說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不會回來了,但我想,無論你在哪裡,如果還有個值得你掛念的地方,說不定哪天你就願意回來了。

  「儘管那裡有很多不開心的記憶,但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畫廊,車,寒星,都是送你的禮物,本來想著以後再告訴你的。但你著急和我把帳算清楚,那就現在一起算吧!」

  「把你未來的每一天,都算給我吧!直到我們一起變成老頭,一起死去,才算帳消。」

  第34章 司馬昭之心

  回到闊別一年的家,路清塵有些恍惚。

  他站在玄關,一眼看過去,布局還是老樣子,沙發、綠植、書櫃、擺件,一成不變,客廳里掛著他的巨幅油畫,玄關上他換下的拖鞋頭腳相抵,仿佛他只是出門散了個步,一年的空白被壓縮成了一瞬。

  沈君懷從車上卸下行李,進門攬住路清塵。兩個人再次一起回到這裡,難免情緒複雜,一時都沒說話,沉默著往客廳里走。

  一個忐忑不安,一個小心翼翼。

  「你先休息下,我去做點吃的給你。」沈君懷小心攬著路清塵坐在沙發上,仿佛對著一件易碎的心頭寶,怕大點聲說話就能嚇著他。

  「你會做飯?」路清塵有些詫異。

  「你不在這一年,我常常自己煮麵。再多就不會了,現在面煮得越來越好,想著等哪天你回來嘗一嘗,肯定會讚不絕口。」沈君懷按住他的雙臂,示意他不用幫忙,自己去了廚房。

  家政在他們回來前一天已經清理過房間,冰箱裡也塞滿了各種食材。沈君懷將蝦拿出來化冰,又把蔬菜洗乾淨,熗鍋、炒蝦、下面,從前遠庖廚的人竟也幹得有條不紊。

  兩碗鮮蝦麵很快端上餐桌,時隔一年兩人再次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還是沈君懷親自下廚,這在以前幾乎不能想像。路清塵挑一筷子面慢慢吃,麵條筋道,蝦仁Q彈,竟然滋味不錯。不一會兒,他就吃得一頭細汗。

  「味道如何?」沈君懷看他埋頭吃,邀功一樣打斷他,非要讓他說出個一二三來。

  「嗯,讚不絕口。」路清塵咽下一口麵條,口齒不清但是面色誠懇地給予了肯定。

  兩人同時笑起來,初入家門的那絲不適也終於褪去。

  飯後沈君懷也沒讓路清塵動手,自己去廚房洗碗,路清塵便坐在餐桌上吃水果等他。一顆葡萄滾到桌下,他彎腰去撿,動作卻頓了一下,等他抬起身來,神色依然有些疑惑。他又轉頭看向客廳,疑惑更甚。心中似有答案,但又不太確定。

  沈君懷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怎麼了?」

  「沙發和餐桌換了嗎?」客廳里一切如舊,仔細看才能發覺細微不同之處,沙發和餐桌的樣式和顏色變化不大,但確實不是原來的了。

  「嗯,換了。」沈君懷說,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沙發和餐桌曾在那個失控的夜晚沾染了路清塵的血,客廳里的每一件家具都見證過他的無措和哭泣。沈君懷每每看到這兩樣東西都如鯁在喉,便乾脆換了新的。又怕變化太大失了往日的樣貌,於是找了相似品來替代。

  「其他都維持了原樣,只有這兩件換了。」沈君懷又說。

  路清塵怔了怔,隨後附和道:「是舊了一些,也該換了。」

  沈君懷目光沉沉地看著眼前人:「如果你不喜歡這裡,我們就換一套房子吧。或者你有想去的地方,我們也可以去那裡定居。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我……在哪裡都可以。」路清塵心想,其實他也不知道去哪裡,心似浮萍,身體怎麼能落到實處?但他也並沒有敏感到一看到房間裡的擺設就勾起什麼不好的回憶,只好為了降低沈君懷的愧疚而裝作若無其事。

  沈君懷牽住他的手,「那就等做完手術再說,我們可以四處走走,有喜歡的地方就停下來。」

  路清塵點點頭,隨後又被沈君懷牽著上樓。

  「你先洗個澡,我收拾一下行李。」沈君懷將路清塵拉進主臥,又怕他反悔一般,拉開衛生間的門,將人輕輕推進去。儘管只掃了一眼,路清塵卻看得很清楚,原先他睡在客臥里的東西都擺在了主臥。之前還未離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分房睡了幾個月,現在回來了,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回客臥去。但沈君懷現在的架勢,顯然是沒有讓他回去的打算。路清塵腦子有些亂,乾脆不管了,先洗個澡再說。

  等他洗完澡出來,沈君懷已經收拾完了行李,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等他。

  路清塵穿著浴袍赤腳踩在地毯上,露著纖細的小腿,他將一條白毛巾搭在頭上,半掩著臉龐,邊走邊揉頭髮,身上散發著溫潤的水汽,讓四周都感覺潮乎乎的。沈君懷一抬眼看到這一幕,某個沉寂了太久的地方瞬間有些發緊。他站起來快走兩步,上前將路清塵半摟著放到床上,然後單膝跪地,將手裡的拖鞋掛到對方腳上。嘴裡一邊抱怨著「每次都不穿鞋」,一邊使勁捏他滾圓粉嫩還帶著水汽的腳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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