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拴在褲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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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剛眼神閃了閃,張了張嘴,終究還是眼看著她纖柔身影沒入內室不算明朗的光線里。

  慕曉楓隨意掠了一眼,內室的布置冷清幽雅,倒是十分符合楚離歌這個主人的格調。

  目光一飄,帶著幾分難掩的急切便最先掠到了床榻上蓋著錦被的男子。

  閉著眼睛的離王殿下,安靜冷寂,連氣勢都因為受傷而收斂了許多。

  他膚色原本就偏白皙,此刻在明燭高照之下,卻越發蒼白隱隱透明。

  少女心頭又莫名揪了揪,滿屋子都瀰漫著血腥味,也不知之前他究竟受了多重的傷流了多少血。

  眼眸半垂,她將嘆息與心疼同時掩下,環顧四周,自發搬了張凳子到床前坐下。

  可近前仔細打量,除了看見他臉色明顯比平常蒼白幾分外,她可看不到他究竟傷在何處又傷勢如何。

  因為此刻,除了腦袋,脖子以下統統都在錦被下覆蓋著。

  皺著眉頭,她回首望向站在門邊沉寂如石的面癱侍衛。

  輕聲問道,「冷剛,他到底傷勢如何?」

  前後相隔不過短短一個多時辰,原先還算生龍活虎的他,再見卻變成眼下這羸弱模樣。

  臉色蒼白不似活人,還昏睡過去?

  冷剛被她平靜清透逼人無聲的目光一盯,頓時只覺頭皮陣陣發麻。

  他略略垂首避過她熠熠閃亮的目光,無意識的咂了咂嘴,正在心裡打著轉琢磨該怎麼跟她說。

  就聽聞外間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便是熟悉的聲音傳來,「慕丫頭來了,你先出來。」

  慕曉楓挑眉,不過隨後就站了起來,「藥老?」

  在分隔內外的門口站了站,又看了眼床榻沉睡的男子一眼,她緩緩走了出去。

  藥老沒理會她,自顧倒了杯茶,卻斜眼瞪著冷剛,哼哼起來,「你小子給我出去。」

  慕曉楓愕然,眨著眼睛看了眼藥老。

  呃……這老頑童看起來怒火很旺啊,是因為楚離歌受傷的關係?

  冷剛默默看了看慕曉楓,冰冷雙眼對她流露出拜託之色。

  少女側頭目光轉了轉,走到藥老旁邊的椅子坐下,如釋重負的樣子,淡淡道,「剛才我還擔心這茶水太涼了,現在看來對藥老來說剛剛好。」

  「丫頭,想罵人就直接罵,」藥老瞥她一眼,沒好氣道,「轉什麼彎拐什麼角,也不嫌累。」

  少女挑了挑眉,「你老都不嫌累,我哪敢嫌。」

  藥老白她一眼,不滿的哼了哼,沒說話卻對冷剛揮了揮手。那動作,慕曉楓覺得簡直跟趕嫌棄討厭的蒼蠅似的。

  待冷剛轉身走出屋子外,藥老眯了眯眼盯住慕曉楓,又不滿的哼哼道,「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是個招禍的。」

  這語氣聽似埋怨,不過慕曉楓聽得出來,其實是無奈的成份較多。

  「我怎麼是個招禍的?」慕曉楓冷笑一聲,明顯不忿這評價,「難道別人害我殺我,我乖乖的給別人害了殺了那才不叫招禍!」

  藥老無奈的皺了皺眉,嘆了口氣,「你這丫頭,整天牙尖嘴利不知收斂,就知道欺負我老人家。」

  「要尊老愛幼,知不知道。」

  少女面容一僵,很努力才擠了抹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容出來。吸口氣,她將笑容定格不變,輕聲柔柔附和,「好,要尊老愛幼。」

  「那你這位老人家倒是告訴我,裡面那傢伙怎麼回事?」

  面癱侍衛被冤枉受委屈什麼的,關她什麼事,那又不是她的下屬,她才沒興趣為他打抱不平。

  「那個臭……他?」藥老斜眼瞪她,剛剛才緩和的臉色又繃著黑了起來,「還不都怪你。」

  少女瞪圓眼珠,指著自己鼻子,「怪我?」

  好吧,這理由也算說得過去,不是因為她,楚離歌大概不會受傷。

  這指責的眼神,她受了。

  少女深吸口氣,再三告誡自己要冷靜,勉強又笑了笑,不忘放輕聲音,「他武功不是很好嗎?什麼樣的傷能令到他昏迷不醒?」

  藥老白她一眼,極度不滿的哼了哼,口氣滿滿埋怨,「還不是因為你這丫頭一天到晚撩撥他。」

  越說越離譜。

  即使再能忍,慕曉楓也忍不住狠狠給了他一記白眼。

  什麼叫她撩撥他?

  她什麼時候撩撥冰山殿下了?再說,這跟他現在的傷有什麼關係?這老頑童,就是太能扯。

  「怎麼跟你沒關係?」慕曉楓沒有刻意掩飾,藥老與她不過一台之隔,所以對她的神態看得極為清楚,「難道你不知道他體內有自娘胎就帶來的秘毒?難道你不知道他喜歡你?」

  少女張了張嘴,卻張了半天,又啞口無言悻悻閉上。

  好吧,藥老說的這些,她都知道。

  可她還是弄不明白楚離歌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跟這些有什麼鬼關係。

  藥老掠她一眼,便從她怏怏茫然的神色看出她心中所想。咬了咬牙,又氣又惱的哼哼半天,才道,「你這丫頭,既然知道他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秘毒,那你知不知道那種秘毒叫什麼?」

  少女眨了眨眼睛,神態茫然又無辜,不過還是點頭道,「聽他提過,叫無情。」

  「無情無情……」藥老似乎又急躁又無奈,竟站了起來,負手就在慕曉楓面前團團轉,「那你知不知道這鬼東西為什麼叫無情?」

  少女看著他,神態越發茫然,搖頭,「不知,還請前輩解惑。」

  「前輩?」

  藥老睜大眼睛盯她片刻,卻忽然揚眉笑了笑。

  慕曉楓抿了抿唇,低頭佯裝看指尖。好吧,對於藥老這種喜怒不定的性子,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哎,喜歡別人捧著順著的老頑童。

  「其實說起來,這無情的由來也是有故事的,」藥老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眼神卻有些恍忽迷離,「傳聞兩百年前,有個女子拋棄一切與一個男子廝守,原以為他們能夠情深意重到白頭,誰知若干年後,紅顏遲暮,男子一次意外受人誘惑背叛了兩人誓言。」

  呃……狗血的負心漢劇情?

  「女子心灰意冷之下便全心放在研究製毒藥之上,為了懲罰那個男人,她足足花了兩年時間才制出無情這東西來。」

  藥老嘆了口氣,幽黑眼眸似乎迷濛而帶著厚重滄桑,「後來就將這東西直接用在那個男人身上。她恨他背叛昔日誓言,特別制出這種毒藥,讓他從此再不能對任何人動心動情。」

  慕曉楓心頭一跳,忽然脫口便問道,「如果動心動情,會怎麼樣?」

  藥老哼了哼,看起來還是余怒未消的模樣,不過半闔下來的眼底卻轉過絲絲讚賞。

  這丫頭果然是個敏銳的,一下就問到點子上來。

  「疼痛噬骨,生不如死。」

  少女眼睛立時便縮了縮,半晌,才吶吶的艱澀開口,「這……果真是令人斷情絕性行屍走肉麼?」

  藥老點了點頭,她又迫不及待問道,「那對壽元又有什麼影響?」

  「那女子自知自己性命不長,在研製這毒藥的時候便想著要讓那男人死在她前面,所以……,一旦中了無情之毒,若能好好修心養性做到無悲喜哀樂,也能勉強活到三十歲。」

  少女內心越發惶惶,「若做不到呢?」

  藥老沒好氣的剜她一眼,「以你的聰明勁,這還用問嗎,自己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出來會有什麼後果了。」

  少女窒了窒,一時沉默下來,心卻似被人拿刀子割了肉一般的難受。倒是沒有在意他的挖苦譏諷,只想著這後果……。

  「那女子後來無意得知自己誤會了男人,便拼了命想要研製出解藥,可惜她心神損耗太過,最終也沒能在那男人死前研製出解藥,只留下廖廖推測數語。」

  「既然如此,這種毒藥又怎麼會流傳下來?」

  藥老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

  慕曉楓默了默,語氣忐忑,「那眼下他……他是因為做不到無悲喜哀樂,所以身體受損厲害?再加上受傷才突然昏迷的?」

  「受傷只是小事,」藥老擺了擺手,神色隱隱透著凝重,「是他的傷口有毒藥,而他又在還虛弱的時候擅動武功……這才,哎,罷了,跟你說這些又如何。」

  「毒藥?虛弱?」少女神經立時繃緊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他被淬了毒的箭頭劃破了皮,」想到楚離歌眼下的情況,藥老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你這丫頭,他對你那麼久,恨不得將你拴在褲腰帶上……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每個月都要發作一次?」

  雖然藥老說得大大咧咧也沒有存心嘲笑的意思,可慕曉楓還是忍不住雙頰一熱。

  楚離歌對她的情意,她知道,可也沒有藥老說的那麼誇張吧?

  什麼恨不得將她拴在褲腰帶?

  這直白通俗得——實在讓人面紅耳赤!

  不過只一怔,慕曉楓心思立時就轉到別的事情上了。

  「他每個月都要發作一次是什麼意思?」少女睜大眼睛盯著他,困惑眼神里流轉著不明顯的堅持,「還有,他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什麼時候才會好?」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藥老什麼時候才能將「無情」的解藥研製出來。

  可話到嘴邊,她覺得還是先弄清楚他眼下的情況更重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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