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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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張寧從大理寺再回到張府,早已經華燈如火,廊下柱子影影卓卓的燈籠,早將院子裡頭映照得彤彤如旭。

  君莫問倒是用過晚膳,可是她也沒有回自己院子歇著,張廣的事沒有結果,她這一整天都心緒不寧。

  好不容易得到消息知道張寧回來了,又按捺性子等了一會,她估摸著張寧應該吃過飯,這才前往大廳等著。

  「小妹,你找我?」張寧自然知道她關心什麼,所以一見到她遣來的人,立時便跟著過來大廳。

  君莫問原就在廳里站著,見他疾步行來,幾乎迫不及待便問,「大哥,那件事怎麼樣?」

  張寧走入大廳,在她不遠站著,擺手苦笑一下,「你三哥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固執起來簡直比一頭犟驢還犟。」

  君莫問眉心收了收,神色淡淡里透著意料之中,「這麼說,他不肯聽大哥勸?」

  張寧看她一眼,下巴朝四周點了點,待下人們都迅速輕聲退出大廳之後,他才道,「小妹,這事還另說。」

  君莫問當下疑惑看著他,「另說?」

  張寧也不隱瞞,隨即將自己在天牢裡面做戲的事給說了出來。

  君莫問怔了怔,「大哥是擔心那位會追著這事不放?」所以就改了主意,好令那位起疑三哥根本不知道弓弩的事?

  張寧神色鄭重,「如果那位志在必得,不管三弟態度如何,都沒有辦法改變;我們不能因為三弟一個人,而將張氏一脈都陷進去。」

  「那三哥怎麼辦?」難道為了張氏一脈,就將張廣置之不理了麼?

  張寧沉聲道,「會有其他辦法的。」

  他瞥了瞥四下,突然降低聲音道,「我們可以暗下自己去查,只要將那禍首查出來,再將消息透到那位跟前去,三弟自然就能從這事裡面摘出來。」

  君莫問眨了眨眼,想起慕曉楓對她的警告,心下不禁苦笑。

  事情真有如此簡單就好了。

  大哥這算不算是關心則亂呢?楚帝又不是普通人,那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她的好三哥可是在老虎頭上拔毛。

  可事已至此,她就算埋怨也沒用,還不如將精力放在另謀他法上。

  一夜無話,不過翌日,君莫問就以給張廣送吃食為由,親自去了趟天牢見他。

  不過張廣犟起脾氣來,就算是他親老子張工羽來勸也沒用,所以君莫問這一趟算是無功而返,白走了。

  然而,君莫問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後還不到半個時辰,原本誰也不肯搭理的張廣突然在天牢里呼天搶地的喊起痛來。

  獄卒將他的情況稟報景陽跟前,景陽驚得將手頭公務一股腦拋開,幾乎飛也似的往他所在的牢房奔去。

  還在通道外,就聽到張廣在裡面「哎喲哎喲」的叫著痛。待到他近前一看,整個人登時呆若木雞了。

  此際,牢房裡的張廣那裡還有半點平日倨傲不屑的張狂模樣,抱著肚子在地上狼狽的滾來滾去,神色痛苦以至面容也扭曲不堪,額上更是布滿豆大的汗珠。

  「快,快請大夫。」景陽在外面站了一會,才驚慌回神連聲催促。

  雖然說張廣目前還是疑犯,可張廣的身份擺在那,他可不敢怠慢這疑犯。萬一張廣真有病,而又在他的天牢里出事的話,他到時就是脖子上再多長兩顆腦袋都不夠掉。

  吩咐獄卒去請大夫之後,景陽也不敢離開,也不敢進入牢房裡面,就在外面目不轉睛的盯著。

  張廣也不知被哪裡疼痛折磨得痛不欲生,又是抱頭又是捧肚的在地上滾來滾去,一直喲喲的痛苦叫個不停。

  大理寺外面隔一條街就有醫館,大約一盞茶後,獄卒幾乎是半拽半拖的將大夫給拖請到天牢來的。

  可是,待大夫來到天牢,原本一直在景陽眼前痛得死去活來的張廣,這會卻漸漸平靜下來,除了一身狼狽白著臉仍舊躺在地上之外,之前那極度刺激景陽神經的痛苦叫聲倒是一句也沒有了。

  若不是張廣臉上仍布滿豆大的汗珠,連一直在外頭看著的景陽都在懷疑剛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大夫,你趕緊給他看一看。」

  雖然張廣看起來突然好了不少,可景陽仍舊不敢遲疑,身子一讓,就將進入牢房的門口讓了出來。

  大夫進入裡面替張廣把過脈後,又對他詢問幾句。可惜這張廣也不知怎麼回事,不管大夫怎樣問,他就是緊閉著嘴巴一聲不吭。

  搞到最後,大夫問的所有問題,都是景陽替他答的。

  「這個……景大人,他應該不是什麼大毛病,」大夫背著藥箱出了牢房,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景陽,「按照大人的描述,他大概是吃了什麼不合適的東西。」

  這診斷,其實就是在說張廣剛才一幕純粹是吃壞了在鬧肚子。

  「鬧肚子?」景陽臉都綠了,「大夫確定?」

  張廣雖然是疑犯身份,可他從來沒敢讓人苛待這位,就是牢飯也是乾乾淨淨的。而且張廣在這吃了也不是一頓兩頓了,怎麼今天才突然鬧肚子?

  大夫忍了忍,才忍住拂袖而去的衝動,「老夫從醫數十年,這點病症都診不出的話,這招牌早就砸了。」

  既然問不出所以然來,景陽也不多話,只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示意獄卒將大夫送出去。

  別看那大夫說得言之鑿鑿,可景陽心裡還真就不信張廣是簡單的鬧肚子。

  這不,回頭他立馬又讓獄卒去別的地方再另請一位大夫。

  在等候大夫期間,他忽然記起之前張家小姐不是親自送了吃食來嗎?

  「可這沒道理呀,難道張小姐還會害自己兄長不成?」

  而且,就算真起這歹心,也不可能會用如此拙劣又沒有殺傷力的手段。若是張小姐怕張廣會拖累張氏一脈的話,那絕對有無數種法子讓張廣在牢里死得不明不白。

  這位張家小姐才華卓卓的大名,估計滿京城就沒有人不知道的。

  在景陽的懷疑中,另外一位大夫也被獄卒半拖半拽的請到了天牢里來。

  那大夫同樣先替張廣把了脈,又詢問了一些發病的細節。不過張廣這會倒似突然變成啞巴一樣,從頭到尾都是景陽替他答的大夫。

  以至惹來大夫頻頻側目,鬧得景陽在大夫那怪異打量的眼神里,都尷尬得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

  好在,大夫問診完畢,沉默一會之後,又朝張廣捏捏按按的。

  聽著張廣難忍所發的嗯嗯哼哼聲,大夫眉頭漸漸皺緊起來了。

  景陽一瞧這架勢,心都跟著不知不覺懸了起來。

  「大夫,他到底怎麼樣?」景陽一時嘴快,大夫還未回答,他又道,「不會真的只是單純鬧肚子吧?」

  大夫搖了搖頭,還未說話,景陽看著他凝重面色,一時倒是又驚又喜。

  「不是單純鬧肚子,」大夫看他一眼,仍舊皺著眉頭道,「但是具體患了什麼病,老夫也不知道。」

  這大夫平日跟景陽交情不錯,又是頗為耿直之人,所以診不出具體病症,他也不會為了名聲就故意含糊其辭遮遮掩掩。

  景陽看他不似說笑,怔了怔,手腳慢慢一片冰涼。

  半晌,才艱難道,「你是說,他得了不知名的隱疾?」

  大夫嘆口氣,卻點頭道,「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那他還會不會繼續發作?」

  大夫看他一眼,立即道,「既然是隱疾,誰也說不準他什麼時候就發作。」

  什麼會不會繼續發作?

  那是一定還會發作,就是不知道這發作頻率怎麼樣而已。

  送走大夫,景陽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想起張廣的身份,再想起他的任務,這時他還真恨不得自己也突然來得急病給病倒了事。

  但這願望沒實現之前,張廣卻在當天深夜裡,再一次發作了這古古怪怪的病症。

  這一回,張廣倒不是抱著肚子滿牢房打滾,而是極為痛苦的咬著牙關,卻跪在地上將腦袋朝著那腕粗的鐵柵欄不要命的呯呯直撞。

  待景陽第二天知道這情況的時候,張廣已經滿頭血污的虛弱躺在牢房裡了。

  請來大夫為張廣診治,只能給他止止血叮囑幾句而已。

  實在沒有辦法,景陽只能如履薄冰般如實將張廣的情況寫在奏摺送往宮裡。

  「病?」楚帝將奏摺往旁邊一扔,冷峻臉龐滿是嘲諷之色,「還真是病得及時。」

  楚帝的指示,是讓景陽不必理會。

  張廣一日不將那弓弩的來龍去脈交待清楚,就一直給他在天牢里老老實實待著。

  聖命,景陽絕對不敢違。

  可事關張廣性命,景陽也不敢掉以輕心。聽了一堆建議之後,景陽決定給張家送個消息。

  「或許張家能夠請到醫術高超的大夫治好張廣也不一定,對吧?」

  抱著這種忐忑不安又隱含僥倖的心思,景陽這信送得飛快。

  景陽派人送來消息的時候,張寧與君莫問都在大廳。

  張寧神色擔憂,可君莫問卻是擔憂的同時,心裡疑竇大生。

  「病了?還是診不出病因診不出結果的隱疾?」

  這事怎麼就如此湊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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